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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她还没有结婚呢，哪来的孩子。朋友倒是谈过几个，有个同事追了她好多年了，不过晓菲就是不太喜欢。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交朋友，这段时间估计因为小姨和姨夫的事忙着，我看她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你看地震都过去一个多月了，这才确定失踪者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没有着落。”黄蓉没有明确回复，而是借机绕开了话题，但这个答复还是让吴婷心里咯噔了一下。

“哦，什么时候你也让你表妹到加拿大来玩玩，散散心嘛。哎，你们什么时候搬家啊？我也要送个礼的，这样吧，你说你需要什么，我就直接给你买了算了！省得到时候我买的东西你又用不上。”吴婷话锋一转谈起了黄蓉的新家。

“谢谢啦，老是让你破费，我回去和卫东商量一下，反正还有一个多月。现在加拿大政府和中国政府关系挺僵的，恐怕不好签证。倒是等今年搬了家，我想申请我爸妈他们来探亲，帮我照看一下小宝，这样我就可以去找点工作做——每月供楼还是压力很大的。咳，让你见笑了。”

“这有什么嘛，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就说一声，都是成都出来的嘛，帮别人也是帮，还不如帮自己人。对了，周末卫东有空的话就请你们一家人过来一下，昨天我收到政府寄来的一封信，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大概是和税收有关，我想请卫东来帮我看看。”

“没问题。这样吧，我和小宝就不过来了，因为小宝平时9点就要睡觉，我在家照顾他，我待会儿给卫东打个电话，看他晚上有没有别的事儿，没事就让他直接来帮你看看，省得误了你的事儿。”

因为要去拜祭父母，晓菲几乎整夜未眠，天刚亮，晓菲便起来做准备。刚一下楼就看到小刘开着李海的商务车在那里等候，小刘打开车门指着后排座上一个用蝴蝶兰和绿叶做成的精美花篮和一大把黄色的菊花说道：“这是李总昨天晚上去花店帮你订的，还有一些祭奠用品，李总说你祭拜时用得上。”晓菲眼睛湿润了，心想，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你终生相随吗？

小刘又开车去接上晓菲的姨妈姨父后就直接奔向虹口，伯伯已经早到了那里，一同来参加祭奠的还有其他十多位一起遇难的老年骑游队员的亲人们。

眼前这曾埋葬了亲人的河床已经被清理通畅了，两边陡峭的山崖还**着地震垮塌后的山体。

没有绿树和灌木的覆盖，这山显得特别荒凉，只有一根根被拉断的树根**在山体之上。河对岸，香烛缭绕，哭声哀鸣，每一个人都在对罹难的亲人悲切诉说。晓菲手拿着蝴蝶兰编制的花篮，哭着喊着把一朵朵花瓣抛向空中，抛向河谷，一阵眩晕袭来，她瘫软倒下，姨妈和婶婶赶紧上来扶住。

当晓菲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回城的路上。晓菲躺在姨妈的腿上，她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姨妈怜惜地轻轻按住她的肩：“再躺一下吧，这段时间你太累了，你看你都瘦了好多，到家还早，一会儿我叫你。”

晓菲坚持着坐了起来，斜靠在姨妈身上，此刻她的心里有太多是憋屈，却无人可以诉说。她恨不得下一秒就看到李海。

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海打电话，李海看了看表时间还不到6点，晓菲回来的时间比他估计的要早了点儿。透过电话李海听出晓菲的声音充满疲惫，他心疼地告诉晓菲：“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大概一小时后到。”

一小时后，李海出现在晓菲家门口时，晓菲打开门，眼圈一红就扑向李海，李海赶紧用手一挡，轻声说道：“等一下，我手里有东西。”只见李海拎着一大包东西走了进来。

在晓菲的一脸诧异中，李海从印有“南亭”字样的手提袋里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个饭盒，他对晓菲说：“快，去摆上碗筷，我知道你今天一定累了，再把你拖出去吃饭太不人道，所以我就去点了几个菜带过来，快过来吃啊！别傻站着了。”看着晓菲一脸感激的样子，李海催她赶紧去做吃饭的准备。李海离开办公室前特意给餐厅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给他准备上他和晓菲喜欢吃的几个菜，当然还忘不了给晓菲点上一份燕窝，他这是想给晓菲补补身体。

摆好饭菜，晓菲催着他赶紧去洗个手再出来吃饭。等他从卫生间走出来时，餐桌上已经点上了几支摇摇曳曳闪着红光的蜡烛，两个高脚水晶玻璃杯在烛光的映射下散发着光芒。

一脸悲戚的晓菲递上一瓶未开瓶的红酒，李海恍惚地看着她，竟忘了接过，晓菲用手戳了一下发呆的李海，李海赶紧接过酒瓶，拿起开瓶器打开了红酒瓶上的木塞。

一桌丰盛的佳肴，两人烛光下对坐，晓菲的眼睛里不时泛起泪光，让李海好生怜惜。没有更多的语言，失去亲人的伤痛还有对他的感激之情都寄托在这一杯杯浓浓的红色**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不一会儿，晓菲已是面色绯红，双眼迷离。

“晓菲！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李海一边劝说，一边抢下晓菲手里的酒杯。

晓菲不依不饶地抢着酒杯，因为此时的她需要这种飘然的感觉，没有烦恼，没有痛苦，甚至没有思念，只有一种身体的冲动。她傻傻地笑着去抓李海手里的酒杯，可怎么也抓不到。

李海知道今天晓菲这种状态肯定不胜酒力，他忙不迭地把剩下的酒往自己酒杯里倒。晓菲摇晃着起身来抢李海手里的酒瓶，还没有走到李海身边就差点摔倒，李海赶忙起身扶住晓菲。

“我还要喝！醉了就不会觉得孤独了，就好像爸爸妈妈还没有走一样。我不要他们离开我！不要！”晓菲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好，我们一起喝！”李海知道这个时候与其让她明白在痛苦之中，不如让她醉了。

“没有了！眼前的人都没有了，回来！你们都回来啊！”晓菲双手晃动，试图抓住什么，李海伸过手去抓着她，把她搂在怀里。

“海哥，你不会离开我吧？起码不要现在离开我，我喜欢你搂着我的感觉。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没有畏惧，我们之间没有差距，我们是平等的，你不再高高在上，我竟能触手可及。”晓菲用手摸着李海的略带胡碴的脸，烛光下李海的脸部轮廓特别俊朗。晓菲醉了，酒精在燃烧着她的身体，她颤抖着贴向李海。

李海顺着晓菲游动的手摆动着自己的脸，同样被感动着的他不知道是晓菲的手在抚摸他的脸，还是他的脸在寻找着晓菲的手。烛光下晓菲的脸竟是这样动人，李海迷离了，酒精使得他体内的雄性激素迅速聚集，膨胀着的激情让他张开双臂迎着那发颤的身体……

他用身体直接把晓菲带到云端，轻盈的她犹如一片飘浮的叶子，时而被裹入天空，时而被挟进谷底，幸福的眩晕包裹着那曾经孤寂的心。她闭目呢喃着，诉说着只有她自己才能读懂的藏在心底的语言，她不忍从这种眩晕中走出，因为她等待这种感觉的时间太长太长，她害怕失去它，她更害怕在清醒的时候正视它。

李海爱这个女人，他带着她游走在爱的森林之中，尽情享受爱的绽放。他原以为自己已不会再为谁而动心，即使自己偶有负于吴婷，那也是因为一时的。但自打认识了晓菲以后，一切都变了，晓菲的柔弱，晓菲的青春，晓菲的一颦一笑都在牵动着他，体会过年轻时热恋感觉的他告诉自己，这是一段真情真爱。

此时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怕闭上眼睛后晓菲会突然消失，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激情。他也曾问过自己这是为什么，他内心的那个灵魂告诉他：那是因为她的纯真打动了他，她青春的身体又燃起他行将消失的激情。

此时他不敢闭上双眼，因为他怕闭上眼睛在黑暗中会见到吴婷哀怨的眼睛。他从未像此时这样感到内疚，但这种内疚很快又被身体的快感淹没，仿佛找到了年轻时的冲动。

激情退去，晓菲迷离的眼神里流露出不舍。李海靠在床上，点上一支烟，一手搂着晓菲轻轻地说：“你闭上眼睛睡吧！我陪着你，睡吧！”

晓菲无法分辨这是酒后的错觉还是李海的真实语言，她想说点什么，还没有开口，李海嘘了一声说道：“不要说，不要问，睡吧。”

晓菲闭上疲倦的眼，蜷曲着身子依偎在李海的怀里睡着了。李海看着身旁渐渐入睡的晓菲，从她的睡姿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一个缺少爱的滋润的女人。他想给她安全感，他想让她幸福，但他知道他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他不能给她一份完整的爱，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需要他终身相守的女人，还有一个温馨的家需要他去呵护。

是的，那也是一个让他揪心的女人，让他不能离开的女人。李海迷糊了，他已经分不出哪个是他的最爱，哪个最让他放不下。

随着肾上腺素的渐渐退去，李海清醒了，他必须离去，时间已经是深夜2点多，每天的清晨8点和吴婷互通电话，是他们两人雷打不动的约定，他不能让吴婷的电话打到家里时没人接听。

他轻轻抽出已经被晓菲压得麻木的手臂，晓菲竟没有一点的感觉，依然沉睡不醒。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坐在餐桌上给晓菲留下一张纸条然后悄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