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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 作者:随缘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04 09:25:30
  • 完书字数:7570

如果这里真的有中国的两个军,按照中队的编制,至少应该有八万人之多,这样庞大的军团接近,该有多少车辆马匹?

听说中国人隐蔽的本事很大,但是,他们总不能像鼹鼠一样在土层下行走吧?陆战一师的侦察机飞到鸭绿江边的渡口,回来报告说确实没有大兵团接近的痕迹。

尽管史密斯师长心情矛盾,但他还是和七团团长利兹伯格上校温习了一下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将军23日下达的作战命令:军将主攻方向指向西面的武坪里,突击与第十军相对峙的中队的背后,与第八集团军的攻势相配合。捕捉和歼灭中队之后,从武坪里北进,占领鸭绿江南岸。

进攻的时间是二十七日。第一陆战师担任主攻任务。美第七步兵师作为助攻部队,从陆战师的东侧经长津湖东岸向北推进。美第三步兵师掩护陆战一师的左翼。

史密斯和利兹伯格在地图上寻找武坪里,武坪里距离柳潭里90公里。只要到达那里,公路的条件就好一些了,就可以直达鸭绿江边的江界了。

史密斯最后下达的命令依旧是保守的:首先占领柳潭里西南43公里处的龙林洞,然后于27日从那里继续进攻。担任主攻任务的是五团,七团除确保柳潭里之外,掩护下揭隅里至柳潭里之间的供给线的安全,一团随后跟进。

下达完命令,史密斯登上了直升机往回飞。

直升机发动机的声音震耳欲聋,使史密斯的心情更加烦躁不安。为了能把地面上的情况再看清楚些,史密斯打开了舱门,猛烈的寒风立即穿透他厚厚的皮夹克刀子一般刺入了他的骨髓中。

极度的寒冷!

史密斯看了一眼挂在舱门边的温度计,温度计的表面已经结了冰霜,他用皮手套擦了擦,最后勉强看清了刻度,气温已是零下40c!

史密斯关上舱门,身体僵硬地坐着,思维也僵硬了,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已结冰了。

奥利弗。www.youxs.org,美国海军老牌的陆战队员,一个像殉教者一样追求陆战队“应有的理想”的指挥官。从在二战中担任冰岛防卫军营长开始,历任瓜达尔卡纳尔岛的陆战一师五团团长。

图布尔作战时的陆战一师参谋长、佩累利岛作战时的陆战一师副师长。战后,作为陆战军副司令在华盛顿工作。朝鲜战争开始时,调人在海军陆战队中享有最高荣誉的第一师任师长。美军档案对他的评价是:不屈不挠,深谋远虑,果断坚定。

只是,史密斯师长目前的上司、美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将军对此持保留态度。

感恩节,也就是11月对日那天,东线的美军和西线的美军一样,官兵们享受了一顿丰盛的节日晚餐。在美第十军的指挥部里,节日气氛被夸张渲染的程度让包括史密斯师长在内的很多军官都感到不自在。餐桌上铺着餐布,摆放着的餐巾、瓷器。

银器和刀叉,还有鸡尾酒和精美的姓名卡片,这些应该摆在加利福尼亚海滩上的东西现在荒诞地出现在这个遥远的远东战场

上,令军官们陷入了一种无法摆脱的怪诞情绪中。更令军官们感到怪异的是军长阿尔蒙德眉飞色舞的表情,将军在餐桌的一端不断地开着军中常见常听的狼琐玩笑,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去,然后反复讲述他亲自飞到鸭绿江边的惠山镇,与美第七师的官兵们以中国满洲为背景合影留念的情形。阿尔蒙德将军的兴奋在于,他的部队是在朝鲜参战的美军中首先(也是惟一)

到达鸭绿江边的部队,第七师自从登陆以来进展神速,师十七团的一支先遣队于对日进入了鸭绿江边上的惠山镇,在那里,美军士兵看见了已经冰封的鸭绿江及江对岸中国的村镇。阿尔蒙德将军和所有的美军官兵一样,把到达江边看成是“战争结束”

的象征,他亲自飞到惠山镇,尽管第七师师长戴夫。巴尔告诉他说,士兵中已有18人冻掉了双脚,但令阿尔蒙德感兴趣的事是立即向麦克阿瑟报告好消息。麦克阿瑟回电:“告诉巴尔,第七师劳苦功高。仅在二十天前,第七师才在利原滩头实施两栖登陆,在崎岖陡峭的山地中前进了二百英里,并在严寒中打败顽敌,这件事将作为一个出类拔草的军事业绩载入史册。”

就在美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在感恩节的宴会上大讲特讲第七师的“光荣”时,巴尔师长小声地对史密斯师长说出了他对美军在东线行动的忧虑:“是他逼着我不顾一切地前进的,没有侧翼的保护,天气极其恶劣,我手头上的补给从来没有超过一天的用量,好像占领鸭绿江边的一个前哨阵地,就他妈的赢了这场该死的战争了,这真让人弄不明白!在这个根本没有路的鬼地方,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巴尔师长的担心将在不久后被残酷地证实。他的美第七师在感恩节得到短暂的满足之后,立即陷入了盖马高原的狂暴风雪中,他们在严寒里一步步地走进了中国士兵铺设的死亡陷讲。

史密斯师长在焦虑中用蔑视的眼光看着他的上司阿尔蒙德。

阿尔蒙德现年58岁,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从1946年起在麦克阿瑟的麾下工作,1949年成为远东司令部参谋长。他与麦克阿瑟性格类似:傲慢自大,精力充沛,脾气暴躁。在美国远东军中,官兵们对他既怕又恨。57岁的史密斯与阿尔蒙德截然不同,他虽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战功赫赫,但在美军官兵们的眼里,他更像一名学者。30年代在美国驻巴黎使馆工作的经历令这个身体高大但面容清秀的得克萨斯人的举止中有一种法国人的温文尔雅,不了解他的人容易把这种气质当成软弱,第十军军长阿尔蒙德就是这样认为的。其实,史密斯与阿尔蒙德的矛盾与其说是性格上的差异,不如说是美国陆军和海军由来已久的相互敌视。在史密斯眼里,阿尔蒙德是个善于阿腴奉承的老手,在指挥作战中地扮演着麦克阿瑟的传声筒的角色。尽管史密斯明白,跟阿尔蒙德对抗,就等于跟麦克阿瑟较劲儿,但是他也知道即使对抗,对他的前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影响,海军方面不会对远东陆军司令官麦克阿瑟对一个海军陆战队师长的评价感兴趣。

但是,现在终究是在战场上,史密斯不会拿战争当游戏。陆战师加入第十军的东线行动后,史密斯师长对阿尔蒙德的命令基本上是服从的,阿尔蒙德军长对陆战师的态度也是客气的,尽管这种客气有时也让史密斯感到不舒服——阿尔蒙德在视察陆战师的时候,当场决定给一位连长授一枚银星奖章,以表彰这位连长在两处负伤后仍坚持战斗的精神。由于手上没有奖章,阿尔蒙德写了一张字条:“授予战斗中英勇顽强者的银星奖章——阿尔蒙德。”字条被别在这位连长的军大衣上——这招来了陆战师官兵们的嘲笑,因为他们觉得阿尔蒙德军长往那位连长大衣上别字条的动作很滑稽,至于后来在大衣前晃荡的那张字条就

更滑稽了。

而令阿尔蒙德恼火的是,史密斯的陆战师前进的速度出奇地缓慢。

当陆战师派出的先遣队报告说,前进的方向上几乎没有道路可走,并抓获了中国的战俘时,阿尔蒙德依旧命令陆战师全速前进。史密斯坚决地拒绝了这个命令,他表示:“在据说已经出现三个中国师的情况下,在严寒中迅速地向柳潭里方向前进是没有必要的。”阿尔蒙德对史密斯的反抗几乎忍无可忍,再次坚决要求陆战师立即前进,而且要兵分两路,以配合西线的进攻。

史密斯再次拒不服从命令,并且提出了三个条件:全面警戒补给线;储备补给品;在下妈隅里修建飞机场。如果这三个条件不具备,进攻根本是不可能的。史密斯的理由是:一、西线的联合最右翼远在德川,陆战师的侧翼完全暴露。

二、如果不保障到下碣隅里的补给路线,一旦遭到攻击,就会束手无策。

三、由于进攻需要大量的后勤物资,没有飞机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四。全师目前的兵力处于分散状态,分散的状态是不能够进攻的,这是军事常识。

就在阿尔蒙德将军命令陆战师进攻的当天,史密斯师长给他的部队下达的指示是:放慢和停止前进,等我们的部队真正会合之后再说。要不慌不忙地前进,每天要确定好一个目标。

阿尔蒙德暴跳如雷,史密斯有气没处发,于是写信给远在美国本土的海军陆战队司令凯茨将军。史密斯师长的这封著名的长信后来一直是研究朝鲜战争的军事史学专家们最感兴趣的文件之一,它是1950年间月下旬发生在朝鲜东部的那场空前残酷的战斗的一种注解:尽管中国人已退到北部,我并未催促利兹伯格迅速前进。我们接到的命令仍然是前进到满洲边境,但我们是第十军的左翼,而我们的左翼却没有任何保护,我们的左翼至少八十英里内没有任何友军的存在。

我不愿意设想把陆战师在一条从成兴至中朝边境的一百二十公里的推一的山间小路上一线展开。我十分担忧的是在冬季向两个山地中的战斗队提供补给的能力。雪下后融化再冻结,会令这条路更加难以通行,冬季进行空投不足以提供两个团的补给,由于气候和部队的分散以及海拔的高度,即使乘直升机视察部队也很困难。

说实在的,我对第十军在战术上的判断力和他们制定计划的现实性没有什么把握,我在这方面的信心仍未恢复。

他们是在百万分之一的地图上拟订计划。我们是在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上执行任务。兵力不断分散,部队给小部队派遣任务,这使他们处境危险。这种作战方式看来在朝鲜很普遍。我确信,他们在这里的许多失败都是这种不顾部队的完整、不管天时地利的做法造成的。

我多次试图告诉军团的指挥官说,海军陆战师是他的一支强大的力量,但如果分散其兵力,就会失去其战斗力,起不到任何作用。也许我坚持自己观点时比其他师的指挥官幸运得多。

某位高层人士不得不就我们的目标下定决心。我

的任务仍然是向边境推进。我相信,在北朝鲜山地中进行冬季作战,对美国士兵或者陆战师来讲是过于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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