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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小安搓了搓胳膊，笑着打破沉寂。

“晏殊？”

对方抬起眼看来，转瞬又收回了目光。神情之中一股淡漠。

她不怎么在意的往晏殊这边靠了靠，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天绝粉这东西最初是在哪里出现的吗？”

晏殊顿了顿，说：“北境？”

初小安有些惊讶，“嗯，就是北境。有个渔夫发现了一种鱼，长着奇特的透明鱼鳍，在捕捞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咬到，叫一个厉害的大夫救了。”

“那个大夫拿了几条鱼走，后来，江湖上就出现了天绝粉，掀起了一波腥风血雨，直到将天绝鱼全都捕捞杀尽，江湖上的风波才逐渐平息。”

晏殊：“那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以前也有人养天绝鱼，但是方法应该都已经被毁了。”

初小安：“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老前辈重出江湖呢？”

晏殊默了默，说：“八十多年前的事情，到现在至少该有一百多岁了，还能出来折腾，老妖怪不成？”

初小安也默了默，然后，噗的一声，仿佛被戳中笑点，笑个不停。

晏殊：“……？”

“不管怎么样，天绝鱼的出现都很奇怪，就像突然出现的归元心法一样奇怪。”初小安压了压唇边的笑意，说。

“葛五从这里逃走，说不定知道这一池鱼的事情。青龙堂都被灭口了，蒋涵下落不明，葛五这里或许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我现在有点担心葛五他们，这条线索若断了，寻找归元心法一事，我们就会很被动。”

她边说边往晏殊这边瞟，瞟得明目张胆，似乎生怕晏殊看不到她的目光一样。

晏殊：“……”

看出她想要将面前的水沟冰封住开路的小心思，晏殊沉默几息的工夫，尔后一撩衣摆蹲下来，手掌平浮在水面上方，往下一按！

只见冰蓝色的内力从掌心迸发出来，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骤降，浮现的白雾中，出现一条冰路！

“晏公子，你真厉害！”

初小安一只脚踩上冰面，试了试结实度，发现可以，两只脚就都踩了上去，跳了跳，回头看向晏殊，乐道：“不愧是你。”

晏殊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说：“别跳，会散的。”

刚准备来个花样滑冰的初大人立刻顿住动作，不敢再在冰面上玩闹。

她老老实实的用轻功向前掠去，脚尖只是在冰面上轻轻一点，并不怎么使力。刚掠出一步，初小安忽然回头，疑惑道：“晏殊，你不来？”

晏殊没接话，站在冰路后面原地不动，意思很明显。

初小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往下瞄了眼。

白雾之下，有一溜儿冻鱼嵌在冰里翻着肚皮和死鱼眼，看久了确实会让人不太舒服。几乎是在看见这些死鱼的瞬间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晏殊不肯过来的原因。

“哎，晏殊，冰面上什么都没有，真的，一起去抓葛五呀。”

“……”

晏殊无视她挥舞的小手，错了错眼。

初小安：“……”

“既然你不愿意过来，那就……”初小安仰头坏坏一笑，“那就我过去好了！”

晏殊正反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就看到冰面上的人从白雾之中飘了回来，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的袖子一紧。

“你……”清冷如山泉的声音有些格外的冷。

没等他把话说完，初小安手上使力，把人一带，就用轻功带着晏殊飞到了冰面上。

晏殊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落脚！脚刚踏到冰面就化被动为主动，施展轻功跃起，反把人带着朝前面掠去。

初小安拽紧手中的袖子，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冰在他们身后逐渐融化，露出水沟原本的模样。

初小安忙扯了扯手中的袖子，有些着急，“晏殊，晏殊，快点快点，脚下的冰快要撑不住融化了！”

这边的水深如何他们并不清楚，掉下去会不会直接淹死暂且不知，但肯定会被死掉的鱼腥味熏死。

晏殊额角的青筋微微抽动了一下，旋即调动内力，咻的一声，化作残影，转瞬就离开了这黑漆漆的密道！

穿过黑暗与光芒交织的洞口后，晏殊就拂袖一甩，将袖子吊着的小尾巴甩出去，噗通两声，一个落到水里站稳，一个摔到水里划桨。

这儿靠近岸边，河水不深，很浅，初大人用胳膊胡乱的划了两下桨就站了起来，从头到脚都是湿的。

初小安：“……”

至少没有要拔星阑剑，也算是小小的进步了。

“哎~晏公子，说好的君子风度呢，你怎么可以故意把我甩到水里？”初大人的笑容有点软，也有点坏坏的。

晏殊：“……不喜与人触碰。”

初小安：“啊，那是我冒犯了，我道歉。”

初大人嘴上说着要道歉，但是脸上一点诚意都没有，反而笑意不减，眼中似落着细细碎碎的微光。

晏殊偏过头，没有看她。很奇怪，在把人甩到水里后，心里那点浅浅的怒火就消失不见了，此刻……莫名跳动着他不能理解的情绪。

有点活跃，微微欣喜，十分陌生。

他冷冷的压下心里莫名的躁动，往旁边退开一步，刚打算上岸，就忽然注意到附近的水草，目光不禁顿住。

初小安用余光瞥去，就见旁边长着的水草中飘着一截破布，像是从衣摆上撕下来的。

她环顾一圈，附近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人了，只有一条小破船，随着波浪悠悠晃动。

“难道又来迟了吗……我们速度不慢啊，人都跑哪里去了……”

初小安嘀咕一句，走到水草里面去够那片衣服破布，拿到后刚一转身，动作倏地停下。

她抬了抬眼，和同样警惕起来的晏殊对视了一眼。

晏殊寻常拿着星阑剑时左手的姿势都比较随意，这会儿隐约可见紧绷之态。

他欲拔剑，就见面前的人极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手暗暗的指了指身后。

晏殊微愣，有些不明所以。

“哎，晏殊，你说我俩以前一南一北，都不认识，江湖上的人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拿我们俩比较？还非要在言语上让我俩分出个胜负来。”

初小安边说边轻轻眨了下左眼，脸上的笑容灿烂又无辜，透着一丝乖巧的茫然，似乎真的对这个问题很纠结，想要知道答案一般。

晏殊默了默，冷漠的答：“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