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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子微和老顾到了小混天楼九层的一间客房，委实是太累了！两人用过辛老六叫人送来的吃食后就和衣而卧，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月光洒进屋内，彭子微率先醒来，他急忙叫醒老顾，“老顾老顾……事情有点不对劲，这小混天楼通往外界的通道给关闭了！”

老顾从迷茫中醒来，“我们给人下药了？”

彭子微哭笑不得，“老顾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老顾拨开彭子微伸过来的手，“我们睡了多久？”

彭子微心中暗自掐算，“已经过了两天了，是不正常！”

刚进小混天楼时，彭子微就感觉到了通道的气息，这让他心中大定，想着退路总算是找到了，没想到一觉醒来通道气息已经全无，这十有八九和他们的到来有关系，白湘肯定不愿就这样放他们离去。

老顾试探的问道:“彭子微，只要是有通道存在，你是不是就可以随意进出？”

“需要一点时间，他们应该困不住我，不过要带上你就难说了。”

老顾不满道:“我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累赘了！”

彭子微哈哈大笑，“弟子不必不如师，这个老顾你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老顾白了彭子微一眼，“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那我继续睡觉。”

“老顾等等，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你想干嘛？”老顾又坐起身来。

“老顾我问你，你为何修行？”

老顾揉了揉眼睛，“刚开始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后面是为了得道成仙，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想法了，走到哪算哪。”

“所以你才不愿去神域？”

“我没有强烈要破镜的念想，听你说去到那里又要依附于人，太不自在了！”

“老顾，你追求的是大自在？”

老顾道:“我最多追求个自由自在，没有‘大’字。”

彭子微沉吟片刻，“老顾，为了我俩的自在，我想反其道而行之。”

老顾于是懂了，“你能化出分身来了？”

“早就可以了，不过我不会用自己的分身，我体内有个魔族老头，他自称是天魔族人，我想让他去更为合适。”

老顾邹邹眉头，“你藏别人的这些分身在体内不会膈应吗？”

彭子微笑道:“膈应倒不会有，都是他们自己进来的，不过有时候精神有些分裂……那魔族老头叫鼎尊，我体内这具分身其实是个复制品，所以完全能控制得住。”

老顾继续问道:“你想怎么让他进去？”

“其实他已经在白湘体内了，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只在关键时候才会苏醒。”

——

天门镇守城门的修士小段大名叫段金，那天他在城门用枪挡下了彭子微和老顾，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混天楼大小姐的贵客！

小段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那两位贵客会不会计较此事？

混天楼大小姐用人族修士当炉鼎一事小段是知道的，有一次镇子里有个人突然发疯，然后开始胡乱杀人，最后才被混天楼出手镇压，混天楼后面给的说法是大小姐传法与人，那人因为心志不坚，被功法反噬，最后走火入魔导致精神失常，至于那些因此冤死和受伤的无辜者，赔些钱了事！

小段自叹命苦，他被管事辛老六安排到小混天楼听贵客差遣，这明显是辛老六对他那天在城门对贵客不敬的惩罚，后面凶多吉少！不过小段根本无力反对，在天门镇辛老六说的话就是规矩。

小段来到彭子微和老顾房门外，此时天已微明，贵客还没起身，小段就在门外候着，他心里把昨天辛老六交待他的话又过了一遍。

彭子微推门出来，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段，“怎么的？还不让出门了！”

小段连忙让开身子，“彭公子别误会，那天是我莽撞了，对不住两位了！”小段朝彭子微和跟在后面的老顾鞠了一躬，“如今是辛管事叫我来听从两位贵客差遣的。”

彭子微开门见山的问道:“辛管事呢？这小混天楼的通道是怎么回事？”

小段答道:“辛管事闭关了，两位要有什么事的话吩咐在下去办就好！天外天在小混天楼的对外通道已经到时间自动关闭了。”

彭子微却是不信，“这个通道难道你们控制不了吗？”

小段摇了摇头，“人力控制不了，小混天楼的对外通道每隔五年打开一次，每次打开的时间在一旬左右，之后就会自动关闭。”

见小段如此说法，彭子微虽然不信，但他也没有必要去为难小段，他问道:“那辛管事是怎么安排我们的行程的？”

小段从怀里掏出两块牌子递给彭子微，“辛管事交待过，彭公子和顾先生在天门镇可随意游览。”

彭子微接过牌子，他正反瞄了一眼，然后递了一块给老顾，“混天令牌，具体有什么作用？”

小段答道:“此牌乃混天楼核心弟子所佩，凭此牌可进出混天楼在天外天的绝大部分关隘禁地，另外还可享受核心弟子的诸多便利。”

彭子微转头对老顾一笑，“老顾你怎么看？”

老顾把牌子把玩一阵后放入怀里，“你接着就是了。”

——

天门镇不大，人口三千人不到，围绕着小混天楼周边耸立着的高楼尖塔大多都是天门镇护山大阵的枢纽，每栋各具妙用，这些地方平时是不让人上去的，但有了混天令牌后自然另当别论。

彭子微和老顾于是让小段带他们去看看，既然是大阵枢纽，那楼下自然有护卫把守，这些人乍一见到混天令牌有些诧异，不过也不敢盘问，只是放了彭子微和老顾进去，然后把小段挡在外面，有和小段相熟的就在楼下窃窃私语几句，等彭子微和老顾下楼后，那些守卫对两人的态度除了之前的恭敬外又多了一些明显的畏惧。

游览了两日，彭子微和老顾从小混天楼最外围的一座高塔走下来，彭子微笑着对塔下一名守卫说道:“小段和你说了些什么？莫非他把我们说成是会吃人的大魔头了？”

那名守卫浑身一颤，他飞快的瞄了一眼彭子微后又看向小段，目光带着求助。

彭子微也看向小段，小段尴尬至极，“在下哪敢背后论人是非，我只是告诉他你们是大小姐的贵客而已。”

彭子微呵呵一笑，“原来是怕你家大小姐啊！她那传承的法子逆天而行，确实是害人不浅！”

守卫和小段皆不敢搭腔。

老顾此时来了一句，“咱们修行之人，哪个不是逆天而行？”

彭子微点点头，“说的也是，咱们管好自己就行，这天门镇也没啥好逛的，我们过两天去别的地方瞧瞧。”

——

白湘从混天楼三十七层缓步往上走去，她有点心绪不宁，这非常罕见，就是之前元神被彭子微拘住的那个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这难道还是和彭子微有关？”白湘停下脚步，她心中默念:“天母……”

空旷的塔楼内响起一声叹息，“哎……回来吧！”

混天楼不知高几许，云深不知处，一长相和白湘有几许相似的中年女子盘腿而坐，她抬起右手，拇指和其他指头轮番轻敲，最后她中指一弹，口中说道:“白湘，你带了个东西回来。”

中年女子的识海内，白湘亦是盘腿而坐，“天母，是彭子微搞的鬼，你帮我把他揪出来！”

中年女子嗤笑道，“终日打雁，最后叫雁啄了眼，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了吧？”

白湘气嘟嘟的道:“这人究竟是从哪来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

中年女子偏过头去，似乎在聆听什么，“他已经进到我的识海里了，我现在这个情况也没办法驱逐他。”

白湘急道:“那怎么办？可不能让彭子微在这里胡作非为！”

中年女子冷笑一声，“放心，在混天楼还是我说了算。”

混天楼三十七层，打坐当中的周夫子心中一叹，“天母，你的本源之力已经支持不了你回去几次了！你确定要这么做？”

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那彭小子的来历有点奇怪，我走一趟光阴长河，看看而已。”

——

天母沿着一条光阴长河缓步而行，前面宽阔的河面上有一个巨大漩涡，天母驻足观望，她自言自语，“幽都，这是他觉醒的地方，这么大的漩涡他是怎么出来的？”

巨大的漩涡形成又湮灭，循环往复，天母静静地看着，似乎这变化可以一直到永远。

天母知道这循环会被打破，她驻足良久，终于是等到了:一条水线从长河下游逆流而上，刚好在漩涡形成之初来到，水线当中破开几圈水波涟漪，漩涡就此湮灭。

天母心动，她欲举步往前，一声雷霆当空炸响，天母疾退，一道闪电诡异的缓缓落下，天母唤出白湘，“你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