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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后的一觉，秦悟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才醒来，期间醒了几次，但都觉得没睡够，又躺了回去。

一醒过来浑身酸痛，迷迷糊糊的，并不仅仅是因为任务消耗的体力太多，更是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安稳觉。

起来简单洗漱吃饭，坐着发呆。

手环上如期收到一笔薪资，还有一份空的报销单，是要求中间人自己来填的。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秦悟无聊到爆炸。

原来有钱之后的生活这么枯燥且乏味。

这时，手环上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的通话申请。

“喂，您好。”

“小伙子挺有礼貌嘛，是我。”詹森·西塞尔熟悉的痞腔响了起来，“第一次给你小子打电话，存一下。”

秦悟应了一声，心想这电话来得也太恰到好处了。

“意外吗？体征数据是实时同步的。不是监视啊，就是看你心跳加快了。”老鬼有点洋洋得意，“我还故意等了会儿呢，怎么样，你上司体贴不？”

若不是看在薪资说涨就涨的份上，秦悟真想损他几句。

通讯里，“镲”一声脆响，老鬼点了根烟，问道：“收拾收拾，来总部呗？”

“联络员跟我说了，今天九点到。”秦悟老实回答，“上次任务我还有其他发现，忘了交给吉良教官了。还来得及吗？”

“这都小事。主要是考虑到你没衣服穿了。”老鬼呼了口气，转问道：“李科长那只能存两套衣服，估计都让你霍霍脏了，来吧，给你换套新的。”

“你的ID卡和绞合线都批下来了。”

“还有探测器融合度测试，今天安排了新兵过来统一测，正好你也走个程序吧。”老鬼特别补充了一句，“吉良强烈要求，必须给你测一下。”

“行，这就去。”

“那你快点，老子在你家通风管上数苍蝇呢。”

“啊？”

“没事，不用请我进屋了。”

秦悟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主要，也没想请你进来。

紧接着，他麻利地爬上爬上通风管，“你人呢？”

说话同时，四下环顾了一圈，秦悟有点无奈，对着东边三四十米开外的背影喊道：“哎，你蹲错口了吧？”

詹森·西塞尔没动，猛嘬口烟，人在翻白眼。

看在薪资说涨就涨的份上，秦悟走过去迎他，并问：“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你是深蓝中间人，前锋军团的独苗苗。第一次去总部，没点排面怎么行？所以，我亲自带你去。”

老鬼把烟头踩灭，很快便把刚才的尴尬抛之脑后，“你住得这地方也太破了，我给你在士兵宿舍安排个单间呗？”

秦悟心里一惊，认真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啊。”老鬼有点意外，“吉良之前没跟你说？”

“还有这待遇......”

秦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旁敲侧击地暗示过了，当初去第一特区找吉良教官时，联络员的第一反应是去总部。并且他深深地记得，他在很多份资料里看到过“不动产”三个字。

当然，由于受限于考核期的缘故，他没细想过......

在中央城脚下拥有房产，心情激动和踏实，也没底气。

......

......

一路上，詹森·西塞尔谈天说地，把他从新兵期怎么挨班长欺负，到如何晋级上校的经历，挑重点说了个遍。

这是老鬼第一次跟新兵说起自己的年龄、经历。

一个新兵从入伍升到校级，至少要经历三年新兵期，一年列兵，一年上等兵，列兵在服役的第二年可以考取干部职称，直到从军校毕业才能晋升到中尉。

这其中的难度不是随口说说这么简单。

如今他32岁，这是难以想象的晋升速度。联想到之前看到的材料，秦悟猜他一定立过一等功，甚至特等功。

如今妻子貌美，儿子可爱，是个很幸福的人。

“哦对，问你个事。”

二人这时已经走到总部附近了，詹森·西塞尔突然顿住脚步，“吉良跟你介绍过其他人吗？比如，副总队长。”

“没有。”秦悟很快回答，在他印象里，除了总队长以外，各个兵种各司其职，好像根本没有副总队长存在的必要。

“啊，代号‘莲’，遇上她就躲远点，没跟你开玩笑。”老鬼撇撇嘴，把手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小心被杀头。”

秦悟微微一凛，这话听起来就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鬼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那姑娘一般情况下听我的。”

“那就好......”

“不过大多数都是特殊情况。”

“......”

“尤其是，如果她找你干架......用她的话讲叫切磋，反正千万别同意，打得过就更别同意。”老鬼突然换了一副悲伤神色，“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大男人，就站在马路牙子上假装抹眼泪，然后转瞬露出一个阴森森的怪笑。

“或者，等你确定自己能打过她了，就给老子好好跟她......武力较量一下！”

“可我不打女人.......”

“但是女人打你。”

“......”

说着，二人慢悠悠地走到前锋军团总部前。

总部基地是中央城以外少见的高楼大厦，占地面积很大，但并不空旷，但单凭外观却仍不知这里的主要功能。

保持前锋军团一贯的低调风格，科技感十足，但除了正门门头有个孤零零的军团标志之外，外部一点标识都没有。

秦悟对建筑学并不精通，但看到一处建筑，他便能在脑海里构建出立体结构，计算出整个空间的大小。

基地一开始被建出来时并没有如此庞大，但随着时间推移，进驻这里的科研人员越来越多，作战编队越来越庞大，先向东边扩建了训练基地，又在地下建设了黑雾实验室。

军团在保密性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虽然是玻璃外墙，但从外面只能看见一些杂物和白色贴图，只有电梯间和每层两头的观景台能看到有人活动。

联想到之前用玻璃罐子装着的黑雾内核，秦悟猜测，选用玻璃材质的外墙，大约也跟抵御黑雾侵袭有关。

老鬼用手指着，一一给他做介绍。

“地上一共八层，12楼是第一编队，34楼是第二编队，56楼是第三编队，七楼是测试场和训练场，顶楼是总参谋长办公室、总会议大厅和迎宾室。”

“地下三层是员工宿舍，叫‘蜂巢’，新兵入伍都是六人一宿舍。”

随着他的描述，秦悟眼前呈现出一幅模糊的结构图，将整栋楼的构架熟记于心。

“哦对，你入队的级别与吉良他们同级，所以你单人单间。产权是你的，可以免费使用到退休。”

秦悟：“我能干到死。”

“你想得美，老死不算工伤，到年龄必须退休。”

“......真没机会吗？”

“没。”

“......”

那没辙了，想钻规定的空子，却发现无缝可钻。

在总队长的带领下，秦悟很轻松就进了总部基地——这座矗立在中央城之外，汇聚了人类最尖端科技的大厦。

现在时间还早，宽敞的金属穹顶大厅内，站着两队刚刚晨练完的作战兵，见到詹森·西塞尔时纷纷立正敬礼。

但在人群之后，有一张不太和谐的脸。

带着眼镜，面色阴寒，手里攥着笔和档案版，仿佛马上就要化笔为刀，冲上来给总队挂个彩。

原来是侦预小队，秦悟心想。

“哎呀，老师，吉良老师！”詹森·西塞尔三步并作两步，轻快地跑了过去，“您来得真早呀，加班都这么勤快，不愧是教书育人的好榜样！”

“你抓紧趁现在笑完，”吉良冷笑，“莲副队在二楼作战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