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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节 朝鲜王改革频受阻 士林派大殿除政敌

  • 作者:黑色柳丁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03 16:40:20
  • 完书字数:9056

第一章 272朝鲜王改革频受阻 士林派大殿除政敌

众所周知,李朝太祖李成桂本是高丽国的权臣。明洪武二十五年,在高丽左侍中裵克廉、以及郑道传、赵浚等人的倡议推戴下,李成桂取高丽而代之建立了而今的李氏朝鲜。不过当时的李成桂虽手握兵权,但他的举动终究是夺朝篡位。生怕不能服众的李成桂在篡位后不久便立即以“权知高丽国事”的头衔向明朝上表,称高丽国王昏乱,自己受推戴不得不即位。然而明太祖朱元璋对这位篡位者的态度十分冷淡。于是为了打动明朝的统治者,李成桂之后不仅效仿明朝的制度制定了《朝鲜经国典》,将朝鲜的官制、田制及律法一一汉化。还一改高丽国尚佛的传统,转而推行“崇儒抑佛”的国策。不久,眼见时机成熟的李成桂拟定两个国号——“朝鲜”(古号)和“和宁”(李子春就仕之地)请朱元璋决定,朱元璋随选择了“朝鲜”二字。虽然这一次朱元璋还是李成桂“顽嚣狡诈”为由不授予其正式册封赐印。但随着李成桂的头衔由“权知高丽国事”改成“权知朝鲜国事”。朝鲜的合法地位也就此被中原天朝认同了下来。

或许正是出于李朝太祖的“篡位”出身,朝鲜一直以来就十分在意中原王朝对其的认可。因而才总是在那里千方百计地模仿中国来证明自己的正统地位。不仅如此,李成桂与同样“黄袍加身”的宋太祖赵匡胤一样“重文忌武”,甚至更彻底。李朝在军事上实行兵将分离制度,无定将亦无定卒。从而使得朝鲜数百年来都兵威不盛。

总之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无论是在制度上、思想上、军事上,李氏朝鲜都像是一个浓缩了的中国。只不过中国传统帝制下大统一的优势并没能在这个弹丸小国身上得到体现。相反诸多致命缺陷却在这里被显著地放大了出来。这些缺陷就像泥潭一般困住了这个国家的决策者们。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李朝的最高统治者——李淏。

说实在的现任的朝鲜王李淏并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年轻时他曾只身前往中原考察当时刚刚复兴的隆武皇朝。也曾为中原的活力、开放以及各种犀利的火器所震撼。为此他在登基后便积极引入中原的新技术、整顿军备、开发火器、建造舰队。并以此在军事上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也为他自己巩固了地位。然而这些风光却像是昙花一般稍纵即逝。李淏很快就发现,变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算主持这是一国之君也一样。

李淏所面对的最初阻力来自于“两班”势力。自燕山君被废黜后,朝鲜王室就一直处于弱势状态。贵族世家通过与后宫勾结把持着朝政。而李淏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必须将大权收归于手。起初因为有满清的威胁,李淏的一系列举措还能为“两班”势力所容忍。然而随着满清的覆灭,李朝的“元老派”就此发出了“修身养息”的呼声,以求恢复原来权利分配。这当是与李淏“军事兴国”、“大权收归”的设想初衷背道而驰的。眼见情势不对,李淏当机立断地就扶持了与“元老派”对峙多年的“士林派”来巩固自己之前的成果。于是在王权的怂恿下,书院、科举出身的“士林派”很快就将朝中的“元老派”杀得片甲不留。而李淏的权利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然而,朝鲜的改革却并没有因为“士林派”的上台而一帆风顺。李淏很快就发觉“士林派”甚至比“元老派”还要难缠。须知,朝鲜的儒林一直以来都是程朱理学的忠实追随者。因此对于发生在中华朝的变革,“士林派”多数人都持否定态度。痛心疾首于中原“礼崩乐坏”的“士林派”自然是不会答应同样事情在朝鲜这个“小中华”身上重演。而他们之所以支持李淏整顿军备,只不过是要他们的“圣王”捍卫“正统”对抗中原的“恶逆”罢了。至于其他任何可能危及“祖宗家法”的举措,则一定会被“士林派”毫无商量的否决。

意识到“士林派”无法帮助自己实现抱负,李淏之后虽然也尝试过扶持一些思想开明有远见的两班年轻子弟。然而这些人的经验与威望终究是不能与久经官场的“士林派”相提并论。因此李淏在不得已之下,又一次启用了“元老派”。毕竟相比顽固的“士林派”,“元老派”至少还能通过利益的筹码进行商讨。

在经过如此一波又一波的整肃与变更之后,朝鲜的朝野上下自然是元气大伤。其对外政策在外人眼中更是出尔反尔、犹豫不决。直至今日沦入了如此孤立的境地。而李淏本人则被缠绕于朝野的党争之中难以自拔。

此刻正当李淏不耐烦于“元老派”与“士林派”之间永无休止的争吵之时。却听堂下忽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道:“伊大人说吧!中国人究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把朝鲜出卖给他们。”

不用抬头龙椅上的李淏都知道控诉来自于台谏洪名溪。台谏制度源于中原的唐朝,完善于宋朝。以掌纠弹之御史为台官,与掌建言之给事中、谏议大夫等为谏官。其基本职能就是监督由官僚系统,制衡宰相防止权臣专权。此外,台谏制度还有效地调动起了文人参与政治的积极性。然而在实际操作之中,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朝鲜、越南,台谏制最终无一例外地都沦落为了“人主之耳目”以及“党争利器”。为了向君王表忠心,台谏御史们往往通过“诋讦而去”来显示自己的“贤”。或是在党争过程中,利用自己的职权炮制文字狱打击政敌。

此刻熟悉台谏脾性的李淏面对洪名溪的控诉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在另一边被指责为“通敌卖国”的尹成龙亦跟着反驳道:“无耻小儿,大敌当前尔等除了搬弄是非,还有何救国之策!”

“搬弄是非?哼,不知尹可识得这封信?”洪名溪冷笑了一声取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向堂上的朝鲜王大声进言道:“陛下,尹成龙、尹镛等叛贼勾结中华朝,意图谋反。这是臣派人截获的通敌信笺。还请陛下过目。”

洪名溪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顿时一片哗然。却见尹成龙的脸色一阵苍白。而一旁同时被点名的尹镛则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就在此时,只见刚才还与尹镛争得不可开交的宋时烈一个箭步上前进言道:“陛下,请三思。两位尹大人都是国之重臣。依臣看此事还得谨慎调查,以免受人反间。”

眼见宋时烈公然站出来为尹成龙等人辩护,洪名溪不由略带不满的说道:“宋大人,谨慎行事确实没错。不过眼前尹成龙等人通敌卖国已是罪证确凿。如果不当机立断地进行处理,恐怕叛贼会做出狗急跳墙之事来。”

“谁狗急跳墙!洪名溪你这个小人。你诬陷忠良!”在场的几个“元老派”大臣当即便要冲上去教训旨高气昂的洪名溪。然而从殿外涌进来的侍卫很快就阻止了他们的企图。却见李淏豁然起身冷冷地扫一眼众臣后宣布道:“传朕旨意。将尹成龙、尹镛逮捕羁押。郑尚庆!”

“臣在。”御营厅统领大步出列道。

“这件事由你来调查。”李淏将手中的信交给郑尚庆道。

“遵命!陛下。”郑尚庆双手接过罪证,低头领命道。而在一旁宋时烈不甘心地又向君主呼唤了一声:“陛下,请三思啊。”

然而,李淏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了。见此情形,郑尚庆自然是呼喝着手下将在场的“元老派”统统逮捕。而洪名溪等人则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宫殿。交头接耳间大有要在晚上摆庆功宴的意思。不过还未等他们走出多远,就被宋时烈给追了上来。却见他肃然地向洪名溪问道:“洪大人,请问你那信是从哪儿弄来的?上面真的内容明确指出尹成龙与尹镛两位大人有参与了谋反吗?”

“宋大人,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通敌卖国的可是尹成龙他们。可大人的口气倒像是本官诬陷了好人似的。”洪名溪回过头扯着嗓门嚷道。若非看在宋时烈与他同是“士林派”的份上,洪名溪刚才在大殿就连同他一起给参了。此刻眼见宋时烈还在那里不依不饶,洪名溪等人自然是没得好脸色给他看。

“洪大人,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想多了解点情况而已。”宋时烈顿了一顿解释道。正当洪名溪等人想开口讥讽宋时烈之时,从他们的身后忽然来了一个长髯男子。却见他微微向洪名溪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离开之后,转身向宋时烈开口道:“宋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来问老夫好了。”

宋时烈眼见来者是吏部尚书金弘郁,不由皱起了眉头拱手道:“金大人难道也早就知道了此事?”

“洪大人他们一截到信笺就立即来找老夫了。”金弘郁直言不讳地承认道。

“那封信真是尹大人他们勾结中原写的?”宋时烈赶紧追问道。

“那封信是元老派写给中华朝首相黄宗羲的。”金弘郁面无表情地回道。

“元老派?”宋时烈的眉头不由地锁得更深了。虽然在政见上宋时烈与尹镛有着诸多分歧。但要说尹镛通敌卖国,那宋时烈是决计不肯相信的。因此他依旧还是不肯放松地问道:“就算是元老派有意勾结外敌。那也不一定与尹镛大人他们有关啊。尹镛大人的为人金大人你应该很清楚啊。”

“尹镛的为人老夫当然清楚。他向来刚正不阿。虽然力主求和,却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金弘郁微微抚摩着胡须道。

“既然金大人清楚尹镛大人的为人。那刚才为何不为其澄清呢?”宋时烈不由一跺脚道:“金大人啊,通敌卖国可是大罪。洪大人他们将尹镛大人列为主谋,那…那不是在存心陷害吗!”

眼看着宋时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金弘郁却只是满不在乎地说道:“宋大人不必为尹镛如此鸣不平。尹镛身为元老派的领袖,没理由不知道通敌卖国的计划。所以刚才洪大人他们在殿上的发言也并不算过分。”

“金大人,依你的意思就是说因为尹镛是元老派的,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参与通敌计划都要至其于死地对吗?”终于反应过来的宋时烈愤然的问道。

见此情形,金弘郁不由轻咳了一声,向宋时烈尴尬一笑道:“我说宋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那尹镛在朝野间颇具名望。许多士人都对其倾慕有加。这样一个人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棘手的敌人。难得有这么一次绝佳的机会,我们自然不能放过将他除去的机会。宋大人你要知道,只要这次的谋反案成功告破,我们就能将元老派那帮小人彻底剿灭干净!”

面对金弘郁跃跃欲试的模样,宋时烈忽然觉得自己的胃一阵抽搐。曾几何时,他将金弘郁当作一个公正严明的清流。却不曾想到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儒林名士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嘴脸。一股莫名的怒火让宋时烈当即便向金弘郁大喝道:“金大人!现在国家正处于存亡之际!尔等…尔等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忙于党争陷害忠良呢!”

宋时烈的突然爆发,让金弘郁着实地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对着宋时烈冷笑一声道:“宋大人,你就别天真了。什么忠良不忠良的。刚才在堂上你若是与尹镛异地处之,你认为尹镛会站出来为咱们说话吗?他落井下石还来不及呢。因为只要把咱们都除去了,陛下就会毫无异议地接纳他们议和的建议。”

“尹大人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我坚信。”宋时烈斩钉截铁地说道。

“宋大人,咱们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啊。你认为是这么继续与元老派争论下去,直至中华军兵临城下好呢?还是除去元老派,上下齐心专心备战的好?朝鲜已经陷入了生死存亡的境地。既然终究是要流血的,那以元老派的血换取天下百姓的太平,这又有何不可呢?”金弘郁搬出了民族大义杀气腾腾地说道。

虽然金弘郁说得义正辞严,虽然宋时烈也知险恶的局势已经容不得“元老派”与“士林派”在朝堂上继续这么争论下去,虽然宋时烈同样也是主战派。但宋时烈终究是不能接受金弘郁等人所采取的卑劣手段。却见他冷冷地朝金弘郁拱了拱手,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块令他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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