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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 作者:爱爬树的鱼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3 16:36:22
  • 完书字数:14032

第14节

因为她看上了吕梁,而是——

“郝萌姐,”小姑娘终于结束了这大半天的套话,下巴暧昧的奴了奴吕梁,“男朋友?”

吕梁顿时尴尬的撇开脸,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我犹疑了下,扯开笑容道,“……考虑中。”

害羞的吕梁在一旁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楚翘,好了没有!”门口的西顾不耐的冷声道。

“哦,这就来了这就来。”

楚翘拉着我的手快步走出超市,吕梁在身后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一道出来,楚翘临近西顾跟前时调头促狭地对他道,“放心啦,别跟得那么紧,我不会把郝萌姐拐跑的!”

这话一出口竟没有人回应,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我有些尴尬地想把这玩笑圆过去,才张了张嘴,任西顾突然开口,“既然你也在上海,以后联系也比较方便,应该不介意告诉我们地址吧。”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一刻我还以为他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这一秒却又突然无预警的要我的家庭地址。

见我迟疑地停顿了下,西顾勾起唇角,道,“看来是不愿意?”

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

吕梁频频看我,楚翘从西顾开始说话的那一刻起便脸色难看的沉默着。

我垂下眼,报出和罗莉合租的房址。

“手机呢。”他压低眉眼,冷冰冰地道。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在他的强大气场下,我下意识的流利报出我的手机号。

话音刚落,放在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几乎立刻响起……

“这是我的号码。”任西顾盯着我——

“别再忘了。”

第三十七章

时间已过午夜,但小区内透过玻璃窗户,依然有大半的灯光还亮着,朦胧的点点橘色和耀白光晕点缀这夜色。

“路上小心。”我下了车朝摇下车窗的吕梁挥手道别。

“能不能……等一下,”他没有开车,而是轻声叫住我。

我回过头疑惑的望着他。

他打开车门站在我面前,对着我期期艾艾地憋了好半天,“……你之前说的会考虑我,需要考虑多久?”

我倒真被他给问倒了,最后只含糊道,“……大概几个月吧。”

他害羞归害羞,倒是个灵敏的人,立刻听出我的敷衍之意,慎重的道,“我的个性很沉闷,我知道我不是女人会喜欢的那一型……这还是我第一次认真地学着去追求一个人,我希望你也能认真的考虑我,好吗。”

我仔细地思忖了下,不可谓言,他诚恳的态度让我打消了敷衍他的心情,“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下周答复你可以吗。”

他脸上猛然绽放出喜色,“好,没问题。”

我们互相道了再见,他坚持等我上了楼发短信报平安再走,意外的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罗莉咬着笔杆贼贼看着我偷笑,“说!有没有背着我发展了不可告人之奸情。”

我没好气的戳了戳她的脑袋,“专心画你的稿子吧。”

她利索的把笔一扔,厚着脸皮凑过来,“不对,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奸情的味道。”

我没做声,愣了半天后眯起眼靠在单人沙发上。

我不做声后倒换成罗莉开始碎碎念,“怎么不吭声了?萌萌,好歹你也25了,连个初恋都没有多寒碜啊。我身经百战着呢,真有人选了你报个名字,我给你参谋参谋,我看人是一瞅一个准。”

我苦笑,“别瞎掺和,我正闹心着呢。”

她的八卦之魂立刻被点燃,“怎么,莫非还是虐恋这类的。”

我受不住她,戳了戳她的E罩杯,“挪挪你的胸让下位子,我回屋去了。”

她霎时气愤交加的蹦起来,“啊啊啊,我最讨厌人家乱碰我的胸了!”

我斜睨她一眼,“前阵子不是还好好的,是不是最近又被你的无良前BOSS性骚扰?”

她恶狠狠瞪了我一眼,哆嗦几下小嘴,到底还是没反驳回来,悲痛的吼一句“我恨死你了~”捂着雄伟的大咪咪泪奔而去。

我在原地愣了下,那泛红的眼角明明是桃花之相,眉目含春。

看来罗莉已经有归属了,也许哪天该撺掇她把那无良BOSS带回来验收一下,能有自己心属的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那我呢?

我阖上眼,周围的朋友同事都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我对未来却是一片茫然。

都这年纪我也没心思贪图什么风花雪月,只是再继续耽搁下去,没多久便会踏入剩女的行列,但若是像大多数人那般将就着走入婚姻,却又到底是意难平……

手机突然在一片寂静中发狂的疯响。

我摸出手机,正要按上通话键时那边却又蓦地停下。

我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摩挲了下屏幕,最后合上手机搁在床头柜边。

翌日我在公司午休时,吕梁突然敲开了销售部的大门,给我送来一份丰盛的便当——当然,不是他本人亲手所做的爱心便当。

指望男人的厨艺还不如自力救济,因此收到他从外卖小弟手中辗转送来的便当我就已经十分欣慰了。

众所周知,身为业务员很少有人能保证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因此在这个午休时分,周遭80%以上留守在岗位一线奋战的同僚瞬间向我发送暧昧的波光。

“哟,吕组长今天怎么还没回去,跑我们销售部这大献殷勤?”Beata托着腮,气定神闲的朝他飞去一眼。

往常中午十二点后,创作组就已撤得几乎一个不留。这次吕梁反常无比的在正午捧着便当盒出没,迅速成为了组里以Beata为中心的同僚们大肆调戏的对象。

我扒拉了几口饭菜,稍稍缓解了胃里的空虚感后,这才招手把困窘无比的吕梁从这群狼女中解救出来,“别闹了同志们,回来回来!”

Beata立刻做乳燕投林状飞扑入我怀中,“你爱我!”

我汗了下,接住她,对吕梁猛摇头,暗示他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也是从这天开始,每天下班后,吕梁便主动开车送我回去,中午的便当也是一日未缺,立即进入殷切追求的状态。

我看着手机,除了第一天那个半途嘎然而止的电话后便再也没有西顾的来电。

在此之前我甚至都做好了下班后在家门前撞到他的心理准备,但或许是我自作多情,这些时日以来再无他的任何消息。

一周期限到时我又往后延了半个多月,一个月后半是舆论半是妥协,我和吕梁正式开始交往。

他无疑是一个好男人,虽然不够浪漫,但笨拙贴心得很可爱。

严格来说,他算是我真正名义上的初恋,我们都属于宅男宅女一型,每次要约会身边的人总是操心操肺地蹦出来出谋划策。

日子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我们都不年轻了,双方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我几乎要以为我会和他就这么平静的一路走下去,相敬如宾直至缔结婚姻……

六月高考那一天我发了短信:

西顾,加油。

对方没有立刻回我短信,隔天高考结束后我收到一个简短而生疏的:谢谢。

我顿时像放下一桩心事,那个倔强又凶恶的孩子终于上了大学,已经长大成人了。晚上破天荒教吕梁下厨,煮出一锅无福消受的大餐,他笑着连连追问我今天是出了什么好事,我但笑不语,岁月流年就这样在低回辗转中渐渐消逝了……

严格来说,和西顾的第二次相逢是在八月。

他所在的校区离我这片居民区比较近,骑着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那是个难得闲暇的周末,没有约会,可以在家里泡上一天足不出户,我和吕梁充分交流过,彼此都热爱电脑胜过逛街玩乐,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志趣相投吧。也曾设想过我们的未来,以后我和他可以一人一个房间,各自抱着电脑渡过漫漫时光。

正处在你追我跑的热恋期的罗莉感慨摇头,直叹息我们已经直接跳跃到老夫老妻的室友状态,省略激情了。

对于激情我持保留态度,当它热力燃烧时确实炫目,但加速的燃烧,恐怕也会加速熄灭。这样温水慢火,未尝不是另一种知足。

门铃声响起那一刻我翻身捂住耳朵,把开门的重任交给罗莉。

谁知好半晌,隔壁愣是没有一点声息,我只得无奈的起身,那波霸罗莉估计又是一夜未归。

“来了来了。”

我嘟囔着开了里门,望见门外那人的瞬间我怔住了,差点反手又甩上门。

感觉他利眼隔着铁门在我身上迅速扫了一圈,不耐的反手敲了敲铁门示意我开门。

我感到微微局促,铁门大开之时,看到他脚下的行李箱时不由错愕的瞪大眼。

我一身邋遢,他风尘仆仆。

我想问他时隔这么久,怎么突然提着行李上门?但对着那张冷飕飕的脸,许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谈过话,加之心中那股不知名的罪恶感,我不自觉咽下话头,想等他休息片刻再谈。

“可以坐下吗。”他站在客厅的单人沙发前。

意外的有礼倒让我吓了一跳,忙道,“当然可以。”

“你这有没有吃得,”说到食物他倒是毫不客气,淡淡地道,“从昨晚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吃。”

我知道他胃口大,若是饿着肚子就会开始发脾气,但只要能喂饱他,又会乖乖的顺毛,温驯起来。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这句貌似熟稔的话,这句话仿佛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我和他都能清楚的察觉到那层隔阂和芥蒂,我也清醒的明白,和他已然是回不了过去。

“这么突然找我有什么事?”我直接开门见山。

“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赶我走?”他轻扯嘴角,微微倾身双眼紧盯着我,带着丝嘲嗤的道,“至少让我喝杯水的功夫该有吧。”

“你明知道我没有那意思。”我皱起眉,进厨房给他冲了包奶茶递给他。

“我不知道,”他大掌松松捏着奶茶杯,过分锐利的双眼却依然停在我脸上,“你从来都没让我知道。”

第三十八章

人是种矛盾的生物。

往往在感性和理性间徘徊反复,意志也在反复消磨中渐渐变得软弱而麻痹。

我垂下眼,胸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不安。

所幸他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双眼在周遭扫了一圈,“这房子是你和同事合租的?”

“嗯,是以前的老同学。”

他泰然自若的起身准准的找到我的房间,“还是和从前一样……”

我有些不自在的过去收拾了下桌子,堆叠了大半个桌面的书本后随意搁着我的黑色笔记本,电源线昨晚忘了拔掉,长长的线路和充电器扭成一团搁在书本封面上,旁边散着吃了一半的泡面和可乐罐子……不过除此之外室内倒是十分干净整洁。

合上房门,僵硬的叙完旧便只剩下尴尬和局促,我再次打开话题,“西顾,你这次来是……”

“我要在附近租间房子,”任西顾先一步亮出底牌,皱着眉捂住上腹,“具体事项能等我用完餐再说吗?另外,你有没有胃药。”

“你是什么时候犯的胃病?”他微白的脸色让我吓了一跳,匆匆急走几步到厨房,翻箱倒柜的找胃药。过去他被我养得头好壮壮身体好,从没听他提起过什么病痛。

“一年多前。”他淡淡地道。

我手上的动作霍然停住。

他语中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依然云淡风轻,“是酗酒过度。”

我低垂下眼,手指微微颤抖着,竭力仿若无事般继续翻找胃药,吐息间几乎被无形的沉滞感淹没……

八月挂花开,第二次重逢,面对他轻描淡写下的痛斥,我几乎失去了再一次决绝的勇气。

“冰箱里的肉是新鲜的吗?”

在客厅小憩一阵,任西顾也跟着走进厨房,高大的身子极有存在感的霸住不大的空间,打开冰箱挑剔的打量着。

“昨天下午刚买的。”我将药瓶放在餐桌上,边套上围裙,“你再等一会,我去煮点小菜,吃完饭后记得嗑两粒。”

他定定的低头看了我几秒,突然道,“不用了,我来煮。”

我登时傻了眼,你确定?

他没理会我,直接从冰箱把肉取出来放在微波炉解冻,切块,炖汤的动作有些生涩,但也有模有样,“锅里还有没有饭?”

我这才反应过来,摇头,“我刚起床,还没来及煮。”

“有面吗。”

“泡面行不行?”我从角落翻出两包泡面,递给他,“先垫垫肚子吧……你胃痛经不住饿。”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接下来几乎都没我的事,我犹豫了下,还是站在他身后以便第一时间处理突发状况,若是这厨房被烧了我怕房东大爷会呕血。

任西顾有板有眼的点火,下面,甚至还炒了两颗荷包蛋盖在面上。完工后他将面端上桌,先朝我推了推,自己低头三两口就把面解决了大半。

我夹起筷子试了试味道,还行,除了汤偏咸了点,荷包蛋边缘有点焦,没有其他怪味。

“我在附近的咖啡店兼职,”任西顾吃完后道,“九月初开学,我大概兼职一个月,所以这一个月打算租间房子。”

我愕然道,“怎么会突然想去兼职?”

“……我不想回去。”他沉默了好一阵子,面无表情地道,“那不叫家。”

我心一酸,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任叔叔和刘阿姨现在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西顾,他已经被他们忽视了太久太久,待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家庭看着他们的天伦之乐,我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快到达极限了。

“原本想住校,但学校还要再等一个多月才报名,现在没办法入住,”任西顾道,“所以就在离学校最近的学生街旁边找了个暑期兼职,但那家咖啡店只包吃不包住,我想你也住在这附近,所以今天就过来看看。”

上海的租房价格都很高昂,若是没有相熟的人,即便工作一个月扣掉日常基本开销后还不知能不能付得起房租。

“你等等。”我打电话给罗莉,这房子是罗莉的朋友介绍的,价格减免许多,想让她问问她朋友手头上现在还能不能匀出个单间。

当然,如果是选择打工房的话房租几百块确实可以搞定,但那是一门一床一窗一间,附近能洗澡带卫生间的一室户房租至少上千。

罗莉在电话那头道,“稀奇了,你什么时候会这么乐于助人?”

我挑眉,“怎么着,我平日刻薄你了?”

她不满的哼了声,豪气地道,“得得,我给你问问,回头你等我电话就是。”

西顾在一旁看着,等我放下电话后道,“麻烦了。”

我极是不习惯他这么有礼,挥挥手,“小事而已。”

半个小时后罗莉回电,“下周有一个住户租期到了,房租是一千二,基本配备差不多齐了,宽带也有备好,这片区是找不到这么便宜的价码了。”

我给西顾报了价,“怎么样?”

他点头。

这事就这么成了,双方约了个时间一起去看看房子,不过有一个问题。

我头疼地道,“……对方下周才能腾出房子的话,这四五天……”

“就让你朋友暂住在我们那呗。”罗莉顺溜地道,她还压根不知道来得是西顾。

我只能尴尬地压低声,“……这不方便吧。”

她那头不自然的支吾了下,“那个……那个我这几天也可能不回去了,以后的话……那个,也不好说,你有个伴也好。”

想也知道是谁诱拐这小白的,我没好气地道,“回不回来是一码事,你要记得,没套套不给做!知道了吧?不然到时候先上车后补票多丢脸。”此刻我是半调侃加半忠告,谁料将来,还真让我一语成谶,

罗莉在电话那头窘得讷讷回应,忙不迭挂了电话。

“西顾……”我回过头想着该怎么安顿他。

他一直在旁边盯着,明显从头听到了尾。

现在他无处可去,我也不好把他给扫地出门,最后视线在大厅的沙发上停了停,“若是不介意的话,你要不要在沙发上将就几天?”

他配合的点头,“你不介意就可以。”

两人默契十足的不提当年,粉饰太平。

隔天早晨起来,我抓着手提包出门时转头看了看驻扎在客厅的西顾,他手长脚长,窝在沙发上,双脚探出地面,蹙着眉明显有些不适。

我犹豫了下,也只能让他再忍个几天吧。

想起家里的粮草昨晚就已经告罄,他胃疼经不起饿,我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匆匆下楼买了豆浆油条,再捎带上包子上楼,才刚刚打开房门,躺在沙发上的任西顾蓦地睁开眼——

“早。”我朝他点点头,“你等会去梳洗下,趁热吃吧。”

他初醒的前五分钟是最无害的时刻,睡眼惺忪,扶着沙发昏朦朦的坐着,揉着眼睛乖顺的点头。

我失笑,突然想起了从前两人相伴的岁月,嘴角的笑才扬起一半又僵硬的抑下,我走向玄关,“钥匙在桌上,出门时记得锁门。”

他慢吞吞的唔了声。

“那拜,我上班了。”

关上门,心跳竟有些发促,我懊恼的暗自低咒一声,匆匆赶往地铁。

接下去一连三天,除了每天早上出门的时间之外,其他时间都撞不见任西顾,偶尔听到开门声,也都快接近午夜了。

他对我的态度变得疏淡有礼,就像是对邻家一个照顾他的大姐姐一般,隔着一个安全不逾礼的尺度。

我心下松了口气,虽然偶尔还有些怅然,但很庆幸当初没有一头栽下去,否则等少年的热情耗尽后,今时今日的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他渐渐长大懂事,当初的一时迷恋也会如过眼云烟般消散吧。也许心下还存着芥蒂和不甘,但我想时间可以消磨一切……

带走一切。

最后一天难得他在我的下班时间回来,当吕梁载着我到楼下时,远远,我就看见西顾背倚着攀着常青藤的红墙等待。

“到了。”我推开车门,踏出车外时迎上任西顾的目光。

他身上的咖啡店制服还未换下,白衬衫外搭着黑色短马甲,蝴蝶领结被扯开大半,松松的坠着,黄昏的暗金柔光摩挲着他身后密密的常青藤和一片红墙,他的眼神幽远,脸上却不带情愫,像一幅凝固的鲜艳油画……

这般醒目的孩子令过往行人频频回首,甚至有小姑娘摸出手机故作不经意的拍下照片。

吕梁不免也注意到他,深看了两眼,“……以前都没在小区见过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也许是刚搬来的新住户吧。”我含混道,上一次深夜见到任西顾都已经半年多了,惊鸿一瞥,再加上西顾的刻意回避,吕梁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吧。

幸好西顾没有过来,只是远远睇了我们一眼,转身上楼。

“这周去我家里吃饭吧,我妈想见你很久了,都怪我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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