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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曈曈不高兴，赵师傅和蔼地哄了两句:“赌石嘛，本来就是有输又赢，没赌对只是你这一次的运气没到。小女娃，你别不开心。”

“叔叔，那我下一把是不是就能赢了？”沈曈曈眨巴着圆圆的葡萄眼睛，期待地看着赵师傅。

“这……”赵师傅的表情蓦地僵住，神色为难:这种拼运气的事，他哪里能知道？万一他猜得不准，不就变成欺骗小孩子了吗？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沈曈曈和阿狸一模一样地歪着小脑袋，眼睛骨碌，等着赵师傅的回答。

“啊，这个，我是想说，其他人的赌石还没切，我要把剩下的五块原石都切开，分出输赢，才能再开下一局。”赵师傅匆忙转移话题，低下头严肃认真地切割原石。

“哦。”沈曈曈一边摸着阿狸，一边看着赵师傅切割原石，乖巧可爱。

一块，两块……

直到五块原石全部切割结束，没有一个人赌对一次。

沈曈曈瞬间心理平衡了。

看来，不是她运气不行，而是赌石太难了。

赵师傅收起所有人的本金，再收起六块玉晶石，然后再叫人摆上新的原石。

龙吟城里除了有数十家赌石坊，还有数十家玉晶坊。

玉晶坊便是专门出售玉晶石的店铺，这些店铺里的玉晶石，有很大一部分来自赌石坊客人赌输的玉晶石。

这些赌石坊和玉晶坊分别属于龙吟城十大宗族的财产，其中，龙氏一族占了七成，青氏一族占了两成，余下的八个宗族总共占了一成。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天下的玉晶石尽归天香大陆，天香大陆的玉晶石尽归龙吟城。

龙吟城管辖之下的玉周山，盛产玉晶石；而其他三城，很少出产玉晶石，即使有，也是数量少、品质低。

所以，只有在龙吟城才随处可见赌石坊和玉晶坊的景象。

因此，赌石呢，自然要来龙吟城才赌得尽兴。

“叔叔，叔叔，我要这块。”沈曈曈抢在其他人前面，指着赵师傅前面一排中间一块原石兴冲冲地说道。

“小女娃，你还要赌呀？”赵师傅从沈曈曈的穿着看得出，沈曈曈是有钱人家的富小姐，赌石自然赌得起，只不过，他飞快看了眼武筱姝和沈轻宁。

大人不赌，小孩赌；男娃不赌，小女娃赌的情况，怎么看怎么有点奇怪。

“赌呀，我要赌。”沈曈曈重重点头，笑眯眯地说，“我运气很好的，这次一定能赢。”

赵师傅点点头，问道:“好，小女娃你这次要赌什么？”

客人上门赌石，他们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唔。”这次，沈曈曈很认真、很认真地想了一阵子，才说:“我赌它是二阶黄玉晶石。”

沈曈曈想了想，在赵师傅开口问别人之前，手指划过两排原石，霸气地说道:“这块，这块，这块，那块，那块，剩下的五块，我全部都要了。”

“你一个人赌六块？”这样的赌法，赵师傅不是第一次见，只不过对象是沈曈曈，他还是略微感到惊讶。

这个小女娃，赌瘾还挺大。

“嗯！”沈曈曈重重点头，神情骄傲，“我全部都要了。我有钱。”

“可以。你说。”

这次，沈曈曈没有想很久，全凭感觉走，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一一说过去:“这个是一阶白玉晶石。这个是二阶赤玉晶石。这个是一阶青玉晶石。那个是三阶粉玉晶石。那个是二阶蓝玉晶石。”

品阶越高的玉晶石，需要吸收天地灵气的时间越长，就越难得。

所以，沈曈曈这次没敢往高品阶猜。

赵师傅立刻埋头切割起来，随着一块又一块原石外层的脱落，一颗接一颗盈润剔透的玉晶石出现在众人眼前，叹惜声一次高过一次。

从左到右，从前到后，分别是:

三阶黑玉晶石，七阶绿玉晶石，二阶橙玉晶石，四阶赤玉晶石，二阶白玉晶石，一阶紫玉晶石。

六颗玉晶石整整齐齐地摆在桌面上，不管是颜色还是品阶，沈曈曈竟没有一次猜对。

沈曈曈耷拉下小脑袋，蔫了。

阿狸气炸了毛，“吱吱吱”地急促叫起来。

输赢结果不必说，赵师傅轻手轻脚收起银票，小声叫人把六颗玉晶石收起来，再把新的原石轻手轻脚摆上桌。

“……”赵师傅看了看沈曈曈，纠结着要不要问，他要重新开局，可他又担心自己一说话，会刺激到沈曈曈，因为，他看到沈曈曈的眼睛像是红了一圈。

其实，赌石输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一连输个一百几十次也不奇怪，只不过，沈曈曈还是个孩子，孩子见识少，心理承受能力不强，容易受打击。

赵师傅想劝沈曈曈走，见武筱姝不说话，他一个给雇主干活的，也不好开口劝客人走，只好用眼神示意武筱姝劝劝沈曈曈。

赌石坊里闹哄哄的，武筱姝不喜欢，见沈曈曈没有因为赌石而变得开心，摸摸沈曈曈的小脑袋，温柔地劝说道:“曈曈，你看，你说来赌石，现在赌过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是呀，妹妹，我们走吧？”沈轻宁皱了皱鼻子。

赌石坊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仅吵闹，而且各种气味混杂，沈轻宁不喜欢久待。

“不，曈曈要赌。曈曈是个很有运气的人，曈曈一定要赢。”沈曈曈不服输，拗劲上来，掏出一沓银票用力拍到赌石桌上，奶凶奶凶地说:

“叔叔，这些我全都要了，你快给我切。我要赢，我一定要赢！”

接下来的时间，这一桌变成了沈曈曈一个人的赌桌，没人跟她争，随她怎么赌。

她赌了一次又一次，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每一次，她，还是输得那般彻底。

……

事实证明，沈曈曈的运气不在赌石上，赌了六十几次，两个时辰过去了，愣是颜色和品阶一次都没有猜对过。

以至于到后来，赵师傅都有些不忍心再切开原石，奈何沈曈曈不服输，总是催着他开。

当沈曈曈赌的第六十四颗玉晶石从赵师傅手中如重获新生般露出全貌时，沈曈曈小嘴巴扁了扁，没忍住，哇的一声放声哭了起来。

“吱吱吱！”阿狸的毛发炸得不能再炸了，气得嗖的一下蹿回沈曈曈的随身空间里。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呜呜呜……”沈曈曈响亮的哭声在赌石坊里回荡，闹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

数百双眼睛齐整整地看向沈曈曈。

沈曈曈不管不顾，闭着眼睛，号啕大哭，“呜哇哇……”

赵师傅何时见过这种状况，手足无措地哄道:“小女娃，你别哭了，你……”

赵师傅哄着哄着，顿住了。这家赌石坊不是他的，他也不能擅自做主把钱或者玉晶石送一些给沈曈曈，只好求救似的地看向武筱姝。

武筱姝轻轻抱住沈曈曈，轻声细语哄道:“曈曈，乖，不哭，你想要什么，武姨给你买。”

沈轻宁心疼沈曈曈，也劝哄道:“妹妹不哭，哥哥给你买玉晶石，买很多很多。”

沈曈曈从武筱姝怀里挣脱出来，指着赵师傅的方向，哽咽着控诉道:“你们……你们欺负我……我要告诉龙叔叔……”

沈曈曈说着，取出龙哨，用力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