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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听了沈亦婈的问题，柳哲瀚只知道喃喃重复道:“我要报仇。”

“我知道你要报仇，但是在你有能力报仇前，你必须快速提高你自己的修为，越快越好，毕竟，你不想看到你的仇人享受着滋润的日子活得太久吧？”

“我可以怎么做？”柳哲瀚迷茫了。

他在修炼上尚有天赋，可要打败刚进阶灵力九阶的柳怀，也许要十年八年才勉强可为之，可他不想等那么久，等得他爹娘妹妹的尸骨都寒了。

“我可以帮你，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等你报仇之后，你得为我做三年事。”沈亦婈知道以柳哲瀚清傲的性子，不会愿意平白接受别人的帮助，因而故意提出条件。

“待我报仇雪恨，我愿一辈子为姑娘效命。”柳哲瀚对着沈亦婈又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上渗出些些血珠。

“三年足矣。过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你先把伤养好。”沈亦婈顿了顿，“还有，我姓沈。”

柳哲瀚愣住了，还没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就听到沈亦婈对武筱姝交代几句，然后走了。

“筱姝姐，把他扶上床。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你照顾他，他昏睡了几天才醒来，先给他吃一些清淡的药膳补一补。”

柳哲瀚怔愣间在武筱姝的搀扶下重新回到床上，手里突然多了几颗糖。

“柳哥哥，送你糖吃，吃了糖你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哭哦。嘻嘻。”沈曈曈说完，迈着小短腿跑出去追上沈亦婈。

柳哲瀚捏紧了手中的糖，蒙着布条的眼睛凝着沉重的恨意:他只想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

五天后，沈亦婈一行人离开江澜国，去往邻近天香大陆的一处连绵高山。

柳哲瀚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已取下，一双眼睛不再有丝毫伤痕，乍一看上去，和平常人的眼睛没两样，若细看，会发现他的眼睛黯淡无光。

此刻，他身处高山密林深处，鼻子里闻到的，除了泥土、树木、竹子等味道，还闻到很多个陌生人的气味。

“柳哲瀚，这里就是你接下来 要接受高强度训练的地方。”沈亦婈吹响哨声，手指做了一个暗号手势。

片刻后，林子里传来动静。

影一从隐蔽处闪身而来，恭敬行礼:“主子，请。”

“柳哲瀚，自己跟上来。”说完，沈亦婈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看一眼。

影八在沈亦婈的示意下，不再搀扶柳哲瀚，只不远不近地跟在柳哲瀚身后。

柳哲瀚努力听声辨路，磕磕碰碰地跟着沈亦婈前行，踉跄了、摔倒了、撞树上了，划破皮了、流血了、痛了，哼都不哼一声，咬着牙安静地跟着、走着。

此处地界不属于天香大陆任意一城的管辖，更不在琉羽大陆任意一国的疆土范围。高山密林，常年不多见一个人，沈亦婈故而在此设下自己的秘密基地。

基地最外围，被茂密寻常的树林包围，设有机关和暗哨，是第一层屏障；往里走，视线豁然开朗，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丛，来到一处异常开阔的平地上。

放眼看去，不远处有一个村落，村落旁有穿着朴素的村民在开垦荒地、耕种粮食。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些人是在此处安居乐业的普通百姓。

穿过村落，便是起伏不平、连绵不断的荒山。

看似不起眼的荒山其实暗藏玄机。

从一处洞穴口进入，开启机关，顺着山洞走一段长长的路，不多时便抵达地宫。

很安静，却无形之中透着肃杀之气。

地宫有十宫九殿，每一宫每一殿都有不同的训练内容，层层递进，只有全部闯过十宫九殿的人才能成为佣兵团的一员，而唯有最出色的十个人才能成为十影卫。

“柳哲瀚，这里以后就是你要接受训练的地方，有十九道关阵，每一道各不相同，里面，或者是饿极了的野兽，或者是凶残嗜血的魔兽，或者是巧妙精密的机关阵，又或者是修为高深的人海阵法。只有你全部闯过去才能离开这里，才能回去报仇。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十年八年，看你自己的悟性和本事。”

柳哲瀚跌跌撞撞走了一路，狼狈不堪，身上衣衫弄得又脏又破，脸上、手上也是脏一块、伤一块，即使如此，瘦削的腰背仍旧挺得笔直，一双眼睛沉静如古井，傲骨不减，独独少了几分生气，沉声道:

“我明白。多谢沈姑娘。”

“不用这么快谢我，等你闯出来，报了仇，再说谢也不迟。我先说明，进去了的人不是每一个都能活着出来。你要想活着出来，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逼出自己的所有潜能，以最快的速度变强。”

沈亦婈一只手搭上柳哲瀚的肩膀，五指微微用力，给柳哲瀚压迫:

“在这里，你会学到越阶杀人的本领，你会发现，灵力七阶对付灵力八阶，一点都不难，甚至，可以对付灵力九阶。不过，你现在看不见，行动会有所限制，所以，从踏进这里开始，你要忘记你的眼睛，忘记从前你看得见，把你的劣势变成你的优势，用你的鼻子去嗅味辨人，用你的耳朵去听声辨方位，把它们变成你的利器。”

柳哲瀚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着“越阶杀人”这四个字，胸膛上下起伏，无光的眼睛激动地转了转。

只要他练成了越阶杀人的本领，报仇便不远了。

感激的话语已说太多，柳哲瀚郑重许诺道:“待我报仇雪恨，我愿余生誓死追随沈姑娘，一生为沈姑娘效命。”

沈亦婈想到南宫媱，黛眉浅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视线转向影八:“把他带进去。”

“诺。”影八不快不慢地走在前面给柳哲瀚引路，说道:“跟我来。”

沈亦婈对着柳哲瀚的背影说道:“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柳哲瀚坚定摇头，没有一丝犹豫地跟了上去。

片刻后，影八和柳哲瀚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沈亦婈嘱咐影一:“影一，柳哲瀚的眼睛才瞎了没几天，行动缓慢不如常人，十宫九殿的训练推迟一个月，这一个月对他进行最简单的训练，提升他的反应速度。一个月之后的训练也要比其他人强度减半，再往后看他的表现增加强度，既要有压迫，也不可操之过急。他是个好苗子，你有时间记得亲自去指点他。”

顿了顿，沈亦婈补充一句:“记住，切不可害了他的性命。”

影一应道:“属下定不负主子所托。”

“走吧，这三天我会留在这里，你把各宫各殿的训练情况汇报给我。选出二十个人给我，过两天，我有任务交给他们。”

沈亦婈的声音随着远去的身影渐渐小下去。

影一紧随其后，毕恭毕敬地汇报训练基地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