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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用不着这么大声，我不像你们的老祖宗，人老耳背，老眼昏花，认不清人，不明事理，不辨是非。”沈亦婈一步一步踩在沈啸南的心上，如刺针锥。

沈啸南铁青着脸偏过头，叫道:“来人，快把两位老祖宗扶起来送到厢房，请大夫诊治。”

看眼前的状况，沈敬恪知道自己无力挽回，丢脸丢到家，两眼一闭，佯装晕过去。

管家领着几个下人把沈敬恪和沈炳茂抬回房间。

“你们沈家的两个老祖宗都倒下了，现在，你们沈家，还有谁想要跟我较量。”沈亦婈指尖轻轻敲打掌心，悠悠的话语透着无形的压迫。

沈氏剩下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说话。

两个老祖宗都打不过的人，他们如果硬着头皮上了，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没有？没有的话，那就是你们认输了。”沈亦婈顿了顿，扬高的声音透着快意，“沈相，记得明天把我生母的嫁妆全部还给我，一件不能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沈亦婈，你使诈，这事不能算。”沈啸南梗着脖子不承认。

“我赢了就是使诈，你们赢了就是理所应当。沈啸南，你当我好欺负？”沈亦婈指腹轻轻掠过腕间的幻影鞭，铃铛声幽幽。

寒意陡烈。

“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沈啸南暗暗用眼神示意沈昭斐赶快离开。

沈昭斐面容阴沉，不经意与沈亦婈对视，心里一颤，坐着没敢动。

“你说的对，口舌之争，毫无意义，那就直接打一场。沈啸南，别说我欺负你，你一个修炼了几十年的人，打不过我，只能说明你太差劲。”盈盈水眸潋滟起鄙夷的光芒。

“沈亦婈，我告诉你，本相身为一国的国相，朝事繁忙，需要为国为民操心的事堆积成山，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儿。”听到沈亦婈要跟他交手，沈啸南怂了，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武月婵走到沈亦婈身侧，对沈啸南说道:“沈家主，我要说几句。沈家主应该懂得，人无信不立。不守诺言之人，在旁人看来，便是行事不端之人，不能让人信服。今日你能出尔反尔，他日，你也能言而无信，有一便有二，再有三，到那个时候，你觉得还会有人愿意相信你吗？你的国君又会怎么想？也许沈堂主能赢二位老祖宗，有运气的原因，但，沈家主应该明白，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既然沈堂主赢得比试，沈家主理应信守承诺，把属于沈堂主生母的嫁妆全部还予沈堂主，如此，沈堂主得到她该得到的东西，沈家主也会得到你应得的美誉。沈家主，你觉得呢？”

武月婵此举，不过是顺水推舟。

她知道，沈亦婈赢得比试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沈亦婈必定会拿到自己想拿到的东西，而她，帮忙说几句话费不了多少口舌，既能让沈亦婈感受到她的诚意，也能让沈亦婈看见武氏宗门的威望。

一举两得。

武月婵出面，沈啸南不能不给面子，他心里也明白，两个老祖宗都栽在沈亦婈手里，沈氏一族，没有人是沈亦婈的对手，没有人能够阻拦沈亦婈做任何事，不如顺着武月婵给的台阶下，其他事，还需细细谋划。

沈啸南挤出一个沉稳肃穆表情，对武月婵微微点头，看向沈亦婈，提高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见:“武姑娘善解人意，所言极是。既然有言在先，本相定会信守承诺，不管别人使什么龌蹉的手段，到底，是我们不如人。”

沈啸南意有所指，见沈亦婈冷目看过来，匆匆丢下最后一句话，逃也似的走进府邸。

“亡妻的嫁妆，我明天会整理好送给你，你喜欢就拿走，别碍地方。”

沈亦婈冷笑。

沈啸南落荒而逃的样子，像极了夹起尾巴的狗，看起来狼狈，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反咬一口。

目的达到，没有必要跟讨厌的人纠缠。

沈亦婈心情很好，眉眼扬起好看的弧度，看着沈家的人一个接一个垂头丧气地消失在视线里。

沈昭斐咬着牙压下不甘心，目光在武月婵身上流连片刻，才带着满腔憎恨离开。

皇甫俊彦觍着笑脸凑上来，“亦婈妹妹，我……”

沈亦婈微微蹙眉，打断皇甫俊彦的话，淡而冷地说道:“怎么，你想替沈婉绮和沈啸南出头？”

若有若无的铃铛声缥缈幽冷。

皇甫俊彦心里一颤，笑容讨好，“不不不，亦婈妹妹你误会了，沈家自以为人多势众，竟然想欺负你，他们活该。我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你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嗯？”沈亦婈微微眯眼，抬起右手很自然地挽起鬓间的几根细碎青丝，放下手时，几粒微如尘埃的毒粉随着一阵风顺势飘向皇甫俊彦。

无声无息。

无色无味。

既然敢下药占她便宜，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想起来，太子府还堆着一堆事情要我处理，我就先回去了，亦婈妹妹，我下次再来看你哈。”见沈亦婈没有提起那件事，皇甫俊彦以为沈亦婈心里还有他，只不过如今变得性情古怪，又恼他娶了沈婉绮，这才整日冷着脸对他。

说到底，皇甫俊彦太自恋，太自以为是。

“亦婈妹妹，我走了。”皇甫俊彦扶着腰，走得很慢，一脸烦恼。

沈家两个老祖宗都无法让沈亦婈屈服，他这点修为，更是奈何不了沈亦婈，得想其他办法。

“沈堂主果然不负绝色美名，心仪沈堂主的人，一个接一个，身份地位都不凡，让人艳羡。”武月婵缓缓地赞叹道，别有深意。

“武姑娘姿容不凡，家世显赫，修为了得，心仪武姑娘的人只会更多。武姑娘就莫要取笑我了。”沈亦婈对武月婵投以友善的微笑，表面上的。

“要真说起来，沈堂主不仅容貌绝色，论修为，更是惊人艳目，竟能连赢两个灵力十二阶的修炼者。我在像沈堂主只修炼了五六年的时候，别说灵力十二阶，就是面对灵力九阶，也是无力招架。”

“没办法，谁让我运气好呢。”沈亦婈笑意盈盈，像是没听懂武月婵话里的试探之意，“武姑娘应该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眷顾，五年前让我捡回一条命，如今运气常伴。”

“原来如此，沈堂主的运气，天下仅有，还真是让人羡慕，但愿有一天我也有沈堂主这般的运气。”语浅意深。

“武姑娘是天之骄女，才是让人羡慕。”

比夸人，没在怕的。

“那日有幸目睹沈堂主的炼丹术；今日又目睹沈堂主的修为，很是佩服。听闻沈堂主一根鞭子舞得飒飒生风，希望有一天，能够亲自感受一番。”这会儿，面对沈亦婈，武月婵言谈十分客气。

“这个不难，等我去了青崆城，寻个时间与武姑娘切磋一番，到时，还请武姑娘手下留情。”沈亦婈故意这么说。

武月婵听了，以为沈亦婈有意加入武氏宗门，眸子闪过得意光芒，笑容明显了两分，“如此，我便在青崆城等着沈堂主来。”

沈亦婈微笑着点了点头。

武月婵道:“如此，告辞。”

武铭永道:“沈堂主，告辞。”

三人先后离开。

看热闹的人群看见上面的人都散了，惊讶的神情还挂在脸上。

“这下是真的结束了吧？我没看错吧，胜的人是沈堂主？”

“你刚才不是听见国相大人说了吗，胜出的是沈堂主，那嫁妆呀，都给沈堂主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沈堂主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莫不是两个老祖宗见沈堂主貌美，心软了，故意输给她？”

“这事可不好说，听国相大人的意思，像是沈堂主炼了什么邪术，才在短短五六年时间里修为激涨，诡异得很。你们还记不记得，逢春堂门前的那一堆白骨？”

“嘘，别这么大声说，要是让沈堂主听见了，小心你的小命不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