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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说出来媳妇这个词？

反应过来话里的不妥之后，苏媛的脸瞬间红了很多，烦躁的感觉瞬间消散了去，眼睛也不敢再直视程钰子，自然就没有看到程钰子脸上划过的一丝笑意。

很快，她就会真的成为他的媳妇儿了。

程钰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苏媛的头顶，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明显，他轻轻的开口，声音温柔缱绻，带着依恋的意味：“真乖。”

苏媛不懂他话里的乖，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程钰子似乎心情很好。难道，是因为她刚刚没过大脑说出口的那句话？

“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进去了。”苏媛承受不住程钰子这样的宠溺目光，让她几乎要陷进去，苏媛连忙出声，想要逃离。

只不过，程钰子并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程钰子拽住了要走的苏媛，直接将她拽进了楼梯间里。

楼梯间很暗，声控灯也忽明忽暗的，苏媛被程钰子堵在了墙角间，眼前的光亮全都被程钰子挡住，自己的行为活动空间，也被他掌控着。

苏媛忍不住抬手，撑在了她和程钰子的身体中间，想要隔开一点距离。但是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程钰子坚硬的胸膛丝毫都没有被撼动，他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苏媛的面前，占据了她的全世界。

“你，你干什么？”苏媛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恐惧。

现在是在医院，程钰子应该不会乱来。可是心里是这样想的，苏媛还是抑制不住的害怕。毕竟，那一晚，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

程钰子也听出来了苏媛声音中的颤抖，身体稍稍的离远了一些，等到苏媛的呼吸声趋于平静之后，程钰子才慢慢的开口。

“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顿了顿，程钰子接着说道：“那天，是我喝多了，情不自禁，很抱歉。”

时隔三年，程钰子迟来的道歉，终于说了出口，苏媛的眼神，随着他的这句话，暗了很多。

那一晚，是她不愿意回忆的痛。

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苏媛主动开口：“你拉我到这儿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苏媛的声音平稳了很多，不再颤抖，但是却还是充满着防备。

程钰子听见之后，心底像是被揪了一下，很疼。

“我想问你，三年前那天晚上之后，你有没有……”程钰子的话停住，没有接下去，可是苏媛却明白了，手渐渐握成拳头，暗自收紧。

良久，程钰子才接下去说：“有没有，怀孕？”

果然，他知道了那年的事情了吗？

苏媛没有回答是或不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不想再去记恨谁。现在这样，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苏媛静静的看着程钰子的西装纽扣，沉默着，不出声。一时间，楼梯间里的气氛很是安静，声控灯也灭了下来，整个空间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程钰子耐心等着苏媛的回答，似乎是和她较上了劲儿，只要她不回答，程钰子也不打算放过她。

过了许久，苏媛感觉到，腿已经有些麻了，可是程钰子还一直在盯着她，倔强的等着她开口回答。

没有办法，苏媛只好出声：“如果我说是，你想怎么样？”

程钰子的瞳孔一缩，在暗夜中苏媛察觉不到，可是她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程钰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肃穆之气，苏媛的心，莫名的慌乱了一下。

“孩子呢？”程钰子颤抖着声音，轻轻的问出来。

黑暗中，只听到苏媛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的嘲讽：“孩子？我说你还真信啊。”

此话一出，程钰子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憧憬被打破了。他一愣，下意识的开口：“什么意思？”

苏媛脸色微微的冷，声音里也带着漫不经心的感觉，“我回来了这么久，你还一直住在我家隔壁，什么时候见过我，牵着孩子了？”

听到苏媛的话，程钰子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没有见过苏媛带过孩子出来。

那这么说，苏媛并没有怀孕？可是，那小志说的那些……

程钰子的大脑有些不够用，被这一连串的变故袭击的心理防线都要崩溃，他看着苏媛透着冷意的脸，脑海里迅速回忆着郑思志对他说过的话。

之前苏媛刚刚回到江州的时候，我去见过苏伯父苏伯母他们，刚好在病房里，遇见了苏媛。”

那个时候，苏媛看着和三年前一样，还是活泼可爱的模样，一样天真无邪的叫我哥哥，但是那天我带她一起去吃饭，在饭桌上，她和我说……

她三年前去卉岛的时候，曾经流产过。

我只知道一点，也不确定苏媛说的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当是她的表情很无助，应该是真的吃了不少的苦。

……

郑思志说过的话，如同一场字幕电影一样，迅速在他眼前飘过。突然，程钰子反应过来：对啊，郑思志说过，他不确定，可是，真的是苏媛在开玩笑吗？

看着苏媛平静的脸，程钰子的心里失去了继续问她的勇气，扣在墙上的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

苏媛只是停了一会儿，在确定程钰子不会在拉扯她之后，苏媛才转身，径直离开了楼梯间，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丝毫不曾留恋过。

看着苏媛离去的背影，程钰子不愿意相信，那晚过后，苏媛真的没有事情吗？还是说，苏媛只是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所以才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知道，苏媛不是乱开这种玩笑的人。

如果他对于苏媛的了解没有错的话，那么苏媛会说出那句“怀孕”的话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程钰子拿出手机，默默的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苏媛，后背倚靠着墙壁，等待着她的回复。

这一次，苏媛回复的很快。还不到三分钟，程钰子的手机提示灯，就闪了一下，紧接着，手机震动了几下，传来了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程钰子立刻解开屏幕锁，在他的那句“当年，你真的没有怀孕过吗？”的下面，苏媛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没有。

程钰子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还以为，他能够以这个孩子为由，和苏媛，重修于好。

原来，还是他想多了。

程钰子自嘲的笑了笑，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

过了许久，楼梯间里，才传出来了程钰子略带压抑的哭泣声音，程钰子轻声的呜咽着，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现在，他的确是，被自己的全世界，给抛弃了。

苏媛离开之后，径直回了苏父的病房，病房里面，郭家颖已经在里面了，正坐在苏父病床前的椅子上，给苏父削着苹果，一边和苏父苏母聊着天。

苏媛见状，放轻了脚步，但是还是引起了苏母的注意，连忙走到她面前，轻声询问着。

“小媛，刚刚你去哪儿了？”苏母看到苏媛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担忧的问道。

闻言，苏媛一愣，突然想到了刚刚和程钰子一起待在楼梯间里的事情，他们的对话，还回荡在苏媛的耳边。

“那天，是我喝多了，情不自禁，很抱歉。”

“我想问你，三年前那天晚上之后，你有没有怀孕？”

“孩子呢？”

程钰子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苏媛的脑海里，他带着受伤的脸庞，还一直浮现在苏媛的眼前，心，莫名的瑟缩了一下。

“小媛，小媛？你怎么了？”苏媛迟迟不说话，苏母更加担忧了。

苏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嗯，妈，怎么了？”

见苏媛终于有了反应，苏母这才放下心来：“你这孩子，你说怎么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噢，我出去转了转，家颖来了？”怕苏母继续追问下去，苏媛连忙岔开了话题，将话头转移到郭家颖身上。

“我可早就来了，你才看到啊？”郭家颖略带不满的撇了撇嘴，白眼看着苏媛。

好歹她还一挂了苏媛的电话就赶了过来看望苏父，没想到到了病房前根本就没有看到苏媛，等了好一阵儿，苏父都吃完一个苹果了，苏媛才姗姗来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媛刚刚的反应，她直觉，苏媛刚才不是简单的散步，而是遇见了谁。

“回来就好，小媛啊，这次家颖过来，带来了好消息啊！”苏父出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苏媛不解，什么好消息？刚刚在电话里，家颖可什么都没有跟她说啊，只是简单的告诉苏媛，她一会儿就过来看望一下苏父苏母。

“怎么了？”苏媛问道。

苏父苏母同时笑了一下，对视一眼，而郭家颖的脸色则红了红，默默的低着头削着苹果。

看到苏父苏母，还有家颖的表情，苏媛感觉怪怪的。

似乎，这个母亲口中的好消息，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难道说？

苏媛惊喜的看向郭家颖，眼中的震惊溢于言表。

“家颖，你有宝宝了？”

苏母：……

苏父：……

郭家颖：……

苏媛这是什么脑子！

除了苏媛之外的三个人，眼神皆是一种看着弱智儿童的样子，苏媛更加疑惑了，她猜的不对吗？

“怎，怎么了？”苏媛有些尴尬，轻轻出声。

苏母主动解释，脸上的笑意明显：“傻丫头，家颖和小志，要结婚了！”

什么？结婚？家颖要结婚了？

反应了几秒钟之后，苏媛才转过身看向家颖，后者的表情很是羞涩，和她平时见到的郭家颖，完全不同。

这完全就是，新婚小妻子的感觉嘛！

看着郭家颖的表情，苏媛心里五味杂陈。真难以想象，一起相处了八年的好朋友，从大学开始，就约定好将来要一起结婚的人，居然先她一步，被预定下了！

这个郑思志，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想到家颖即将要嫁的郑思志，苏媛忍不住撇撇嘴，心里极其的不乐意。

这个表情被苏母捕捉到，苏母轻轻的拍了拍苏媛的肩，调侃着：“噘嘴干什么？羡慕啊，羡慕你也骗一个回来，跟你哥一起结婚。”

……

不得不说，苏母真的是了解郑思志啊，知道家颖是他骗回来的。

“我可没有嫉妒，只是单纯的羡慕羡慕。真不知道，郑思志哪来的福气，娶走了家颖！”

苏媛明明白白的将自己对郑思志的不服气给表现了出来，换来的，自然是苏母轻柔的一巴掌。苏母故意板着脸，看向苏媛：“你这孩子，那是你哥，怎么直呼大名啊！”顿了顿，苏母继续点着她的脑袋教训道：“还有啊，你怎么不在你嫂子面前，给你哥说几句好话呢！”

末了，苏母拉近苏媛，悄悄的在她耳边继续说道：“好歹给你哥哥拯救拯救一下他的形象啊！”

苏媛眉头一挑，眼神里满是赞同：“妈，你也知道，我哥的形象需要好好的拯救一下啊？看来你很明智的啊。”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苏母被她调侃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只能捏捏她的脸，以示惩罚。

面对苏母温柔的责怪，苏媛吐了吐舌头，不再调侃郑思志。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家颖，适时的出声：“小媛，我的婚礼定在下月中旬，到时候，请你和林琳做我的伴娘吧。”

“好！”苏媛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郭家颖，郑重的点了点头。

真好，她最好的朋友，要出嫁了！

看着父母和家颖满是喜悦的脸庞，苏媛用力的撇开了脑海中，有关于刚刚不愉快的回忆，和他们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

……

程钰子回到公寓，脸上是一片灰败的颜色，没有丝毫的生气。他所有的感知，都已经在苏媛的话中，被剥夺了。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情。

他一直以为，苏媛怀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即使孩子没能保住，程钰子也一定会给她个交代的。

可是刚刚在医院，苏媛的话里间，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程钰子麻木的回到公寓，站在玄关前，看着玄关处的镜子，他再一次如同机械般的，伸手将鞋子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