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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马什么也记不得了，因为那些生命，已经对他的生命进行了改造。

石棉是无法被消化的，但是石棉也是可能被腐蚀掉。

只有一种东西可以腐蚀石棉，时间。

没错，一百万年，对于石棉来说，也是可以永存的吗？

答案当时是否定的。

那群生物，用了他们最强大的一种武器，这是克苏鲁的终极秘密。

时间。

当时间被当做武器时，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抵挡，哪怕你是一张被认为是永远无法降解的塑料袋。

一百万年，能不能降解你？

那些生物，用时间来给小马治疗。

当然，治疗的代价就是，小马加入他们。

小马决定加入了。

嚎叫没有说话，他相信了眼前这个小马所说的一切。

没有，潘采夫星，如果敌人要编一个故事的话，为什么要把故事设在潘采夫星。

还有小马。

嚎叫记得，小马曾经跟自己出过三次战斗。

但嚎叫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问下去。

“这是什么地方？”嚎叫突然问了一句。

这句话的回答很重要，因为对这里，嚎叫其实有了答案。

在任何一个生物族群之中，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分工，有一种生物的价值，叫做炮灰。

在这个空间站里，一定也有炮灰的存在。

嚎叫相信，那些蛇茎一样的生物，就是一种炮灰。

没错，他们看起来很强大，而且，似乎已经占领了很多地方。

但是蛇茎就是炮灰。

在所有战斗中，冲在第一线的都是炮灰，除了现在的人类，当然，也包括了半兽人。

但是除了这些生物，基本上冲在第一线的战士，都是炮灰。

“如果你想让我变成你。”嚎叫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么，你至少要让我看一下你的脸。”

这个要求并不复杂，但是嚎叫知道，小马一直在回避着这个要求。

“老哥……”

“现在就脱掉你的盔甲。”嚎叫心里头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这家伙，好像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没错，敌人说不定早就知道嚎叫在这里，而且，就这样故意设下了一个局。

嚎叫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站着，等着小马脱去他的盔甲。

小马身上穿的，看起来像是人类冷兵器时代的盔甲，连脑袋上都被一个圆柱形的头盔紧紧的包围着。

唯一的不同是，那种老式的全包盔甲，头盔上，有一个呼吸孔，眼睛下方，各开了一道缝，这样，人在头盔里，至少可以呼吸，可以看见。

如果这个盔甲，是敌人的一种装置，与战术衣相同的话，那么说明，小马现在已经不需要人类的视力和听觉，他的眼睛和嘴，说不定已经丧失了。

嚎叫想起了那些身体失去了原形的海盗们，他觉得，小马可能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如果我还在潘采夫星，你觉得我的尸体应该是什么模样的？”小马突然问道。

小马如果死在那里，他的尸体应该是膨胀的，而肺部则完全会硬化，里面像是刺猬一样。

小马身上的盔甲，突然哗的一下，全部从他的身体上散开了。

没头脑啊的一声，身体重重的向后一砸，已经完全依在了冰冷的舱板上，唯独嚎叫，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嚎叫低声问道。

“你执行潘采星的救援任务，到今天已经有九年了，我这个样子，已经有九年了。”小马说道。

小马的身体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绿色海藻一般的带子，就像眼前这些生物的尾巴。当小马的盔甲褪掉后，好几只绿色的圆球怪物，突然扑到了小马的身上。

小马的身体，被罩在一个人形的盔甲里，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的模样。

小马的身体，看起来更象是一根绿色的海苔棒。

没错，嚎叫吃过这种食物，味道是，海苔棒是一根独立的圆柱形的棒子，而小马的身体，像是三根棒子拼到了一起。

没有上身，没有下肢，三根圆柱形的海苔一般的棒子，组成了小马的身体，他的脑袋，像是一个圆球，挂在三根棒子的中央。

是不是自己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嚎叫在心里说道，不，他觉得应该不会。

嚎叫点了点头，“我能理解你做的一切。”

“嗯？”小马的嗓子里，似乎带着痰，如果说他有什么和以前一样的，那就是声音。

小马的声音，和以前一模一样，但不是从他的身体里发出的，而是从他身后那个长方形的音箱发出的。

没错，嚎叫理解小马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小马，他连那些海盗的决定，都能完全理解。

在这个宇宙中，有什么比突破原有的身体极限更好的事情。

生命的价值，本来就在于意识。

虽然这个模样，谈不了一起恋爱，甚至不可能有女朋友。

嚎叫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克苏鲁是有等级的，那么会不会也是金字塔级的结构，这些蛇茎，包括这些被改造过的生命，一定是处于金字塔的最低端。

因为这些家伙，是直接面对敌人的。

不过，那就要快一点。

嚎叫听见自己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样的对话，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了。

让嚎叫吃惊的是，小马也叹了一口气。

“老哥……”小马说道，“我和你搭档了三次。”

“哦？”嚎叫说道，“你还记得。”

“有一次，我们要去偷袭一艘工业集团的飞船，我们只有三个人，潜入到敌人的空港里。”小马说道，“你当时打头，我跟在你的身后。”

没错，在所有战斗中，嚎叫一般都会打头，因为他不会让手下的人去冒险。、

但是侵入工业集团的飞船，这种事情好像还没有。

嚎叫微微皱着眉，他满脸的毛发都有些竖起，显然，他有些分神了。

不论分不分神，嚎叫都在思考，因为他需要定一定神。

嚎叫在此前五分钟做了一个决定，他需要解决小马，没错，然后，解决掉这里的所有怪物。

因为需要弄清楚的事情，已经在嚎叫心里了。

只看到小马的身体上，突然跳出了十几根海藻带子，已经向嚎叫身上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