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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痨却没有说话，电动车连灯都没有开，车子已经拐上一条宽阔的主干道，“我们和他们有一道界限，在界限的西侧，归那两个家伙管，界限的这一边，归我们自己管。”

“我们是谁？”段云飞问道。

“我们就是我，旺财，老奔，哦，老奔就是那条罗威纳，大蛇也是，不过他喜欢呆在那边，还有很多人，哦，他们来了。”

前方的黑暗中，只看到数十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紧紧的盯着电动车。

“把食品盒扔给他们。”话痨对段云飞说道，“三十五盒，不要扔太多，一个纸盒里，装了三十五盒。”

段云飞和乐琪打开了纸盒，乐琪握住一个食品盒，却并没有扔，她晃了一下食品盒，她想看看前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前面那群眼睛们，有黑色，有褐色，有蓝色，依然没有动。

“扔掉。”段云飞轻声道，“它们和旺财一样。”

原来，这些眼睛还是狗。

乐琪一*跳下了车，她搬下了一箱食物盒，接着一点点的向前走。

真的是一群狗，

阿拉斯加、苏牧、柴田，还有博美，那玩艺看到乐琪来了，忍不住在黑暗中叫了一声。

乐琪蹲下身子，将一个个食品盒从纸箱里取了出来。

没有争吵，也没有叫声，一只只狗狗，排着队把一盒盒食物叼在嘴上，接着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乐琪分完所有的食物，转过头来，段云飞走到她的身边。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舰长？”乐琪问道。

“我猜，你发现了一种规律。”段云飞说道。

乐琪吃惊的啊了一声。

段云飞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笑，这丫头，很好，很棒的，已经知道用这种方式来解决答案。

在陌生的环境里，亲密接触能够让你在第一时间里，感受对方的文化和社会氛围。这是飞行学院课程中，对于如何尽量了解不同外世界文明的一个方法。

只有深入对方后，才能了解对方的一切。

现在段云飞和乐琪都了解了。

这里的一切就是，“秩序。”

在失去人类的一千七百余年后，赫歇尔城，依然保持着完整的秩序，只不过秩序的定义不同。

在城市的西方，秩序意谓着对地球原生人类的红色代码的承认，是一种排除异他类型的秩序。

在城市的东方，秩序意谓着众生的平等，生命享受到完全公平的对待。

段云飞看着乐琪，突然笑了笑。

我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我搞错了。

乐琪远比段云飞想象的更聪明，更坚强。

“二位，”话痨说道，“赶紧上车，我们能赶上一出大戏！”

乐琪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什么大戏？”

话痨没有说，电动车继续向前开着，突然之间，开上了一个小坡。

四周一片黑暗，整个城市的照明系统，已经完全关闭了。

为什么，因为守望者控制住了电力系统，所以，他对我们的敌意，甚至要通过关掉电灯来体现？

段云飞也在思考。

人工智能守望者和迪尔勒二世，似乎很害怕一个人。

控制赫歇尔城东部的那个人，图灵。

艾伦—图灵，旧地最伟大的科学家，他是人工智能的奠基者，他建造了人类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电脑，曼彻斯特一号。

但这仍然让人想不明白。

赫歇尔城是双执政官制度，在两执政中，从来没有图灵的名字。

车子已经冲到了眼前这座浅坡的顶部，远处的黑暗中，一座巨大的黑暗山影，迎面扑来。

图灵山！

这座太阳系里最伟大的人工山脉，在黑暗中静静的躺着。

“在2428年，不列颠王室决定授予艾伦—图灵不列颠帝国勋章，按照程序，希望给予图灵一块封地。”

图灵亡于1954年，受勋和回答的，当然是图灵的虚拟人格。

“图灵答道，我愿意与所有生命在一起，在世界最遥远的地方，守望着地球，以及我们的星系。

“于是，在赫歇尔城建造时，人们在这里建造了图灵山，这里就是图灵的封地，一个位于太阳系边缘太空城里的封地。”

突然，一缕光，从图灵山的山顶刺了下来，光芒划破了黑暗的世界，是日出，太阳出来了。

太阳的光极微弱，淡黄色，近乎冷光，图灵山有三百余米，高大的山毛榉树，布满了山坡，雾气笼罩着山体，图灵山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红色。

“这就是图灵的封地？”乐琪又加问了一句。

“是的，这就是他的封地，这是他能够向所有生命，提供最后保护的场所。只有这里，能够保护一千七百余年来、*来到这里的人类。”话痨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段云飞与乐琪。

“此外，图灵还保护了我们，所有不愿被守望者与迪尔勒二世所容忍的赫歇尔城的生灵们。”

段云飞明白，刚才电灯关闭的原因，是因为太阳要出来了。

接近日出之时，电灯的光芒就会慢慢变弱。

“那条蛇会说话，是因为图灵给他安装了意识语言交流器，都能理解，拔掉了他的牙齿是为什么？”乐琪问道。

“第三次重生后，我们决定拔掉它的牙齿，确实希望他失去一些蛇的特征，还有，重生之后，牙齿会变长，反而影响到它进食，两个原因，让我们拔掉了它的牙。”

“罗威纳犬，哦，老奔，也安装了意识语言交流器，”段云飞说道，“而且，他接受到指令，要救我们。”

话痨点点头，“图灵知道你们要来，他早就知道了。”

图灵是一个极为奇特的人，他拥有超强的智商，被视为不世出的天才。但是在1935年的英国，即使是英国，人文氛围依旧趋于保守，图灵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精神不正常之人。

比如，图灵缺少安全感，他害怕自己在工作室的茶杯丢了，专门给茶杯加了一条铁链，又比如他有哮喘症，春天时会犯，他拒绝吃药，只要一到春天，就给自己戴上一个防毒面具，用面具隔离可能进入鼻腔的花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