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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白芷的魂魄维持住，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北堂肆握住苏汐颜的手，对着灵蛇说道。

“好吧。”灵蛇点头，缓缓摊开手掌在胸前，一株开着几朵黄色小花的五叶草出现在她的手中，草周身散发着异彩，灵蛇将手渐渐握起，那草竟慢慢融化在她掌心，化成一粒丹药。

“拿去吧，一定要救活帝姬，帝姬对我有恩，我能帮的就只有把这聚魂草给她了。”灵蛇将聚魂草凝成的丹药放到苏汐颜的手中，认真地说道。

苏汐颜看了一眼手中的丹药，缓缓聚拢五指，忽然觉得那小小的丹药异常沉重。

告别了灵蛇，三人再次踏上腾蛇的后背，回到原来的北懿，如今的雪国，腾蛇隐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但距离子夜还早，此番能够如此顺利地拿到聚魂草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汐颜强迫自己平复下凌乱的心绪，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白芷站在门口，静静望着向着她快步走来的三人，眸中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月光凄然映着她毫无血色，几近透明的面庞，那张绝美年轻的容颜却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倦，漆黑的眼眸灿若星辰，却有着看透一切喜怒哀乐的悲凉，没有一丝暖意，让人望之不禁心生怜惜。

苏汐颜几乎是用跑的来到她身前，伸出手来，露出手中的丹药，对着她露出孩子般的笑脸道：“白芷，我们把聚魂草找来了，只要用我的血再加上聚魂草给你服下，你就没事了。”

白芷深深看了苏汐颜一眼，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又看向她身后的南宫烨瑾，眸中的哀伤迅速弥漫开，隐约有雾气氤氲，最终缓缓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

南宫烨瑾紧紧盯着白芷，又转头看看苏汐颜，脸色变得深沉，眸中闪动着不明的情绪，似在深思些什么。

北堂肆干咳一声打破了沉寂，脸上神情有些凝重，道：“都进去吧。”

苏汐颜找来一把匕首和一个比她拳头略微大些的白瓷碗，在桌前坐下，没有一丝犹豫，干脆利落地用匕首划开纤细的手腕，甚至没有皱下眉头，静静地看着鲜血自手腕处快速涌出流入碗中。

血腥气味在空气中蔓延开，苏汐颜强忍住胃中的翻滚，脸色越来越苍白，直到鲜血盛满瓷碗，才收回手，北堂肆旋即为她上药止血包扎，动作极其温柔，与原本那个暴戾冷傲的他简直天差地别，他的好，只对她一人。

苏汐颜看着认真为她包扎的北堂肆，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这一次的笑是她唯一一次真心实意地对他笑，却不无哀伤。

伤害也好，被伤也好，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误会太多，她终于明白，爱情与善恶无关，与立场无关，在名为爱的仇恨中，你我都是命运的囚徒，一执念间，爱错恨错。

白芷与南宫烨瑾站在苏汐颜身侧，南宫烨瑾看着苏汐颜脸上的浅笑，心又沉了几分，眼中满是受伤，转眸便对上白芷深情注视的目光，微微有些慌乱地撤回目光。

白芷才是他最初喜欢的人，不是么？可事实告诉他，他喜欢的不该是现在的苏汐颜，而是已经死去的白芷！他一直爱错了人！这样的事实要他如何接受？这一刻，他心乱如麻，竟有种想逃的感觉。

苏汐颜的手腕被包扎好后，理了理衣袖，将手腕遮好，便起身将药丸与那碗鲜血一同递至白芷面前，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用目光示意白芷接下她手中的东西。

“谢谢你……”白芷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伸手接过丹药与瓷碗，同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即使是在微笑的时候，她的眸中依旧满是悲伤。

苏汐颜知道她的悲伤来自何处，天父无情的惩罚让她心寒，不能与心爱的人相依相守令她心痛到无奈。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苏汐颜看着白芷眉头紧蹙，混着血水吞下丹药，倒了杯茶递给她，又转眸对北堂肆与南宫烨瑾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汐儿，你……”北堂肆有些疑虑地看着苏汐颜。

“我只是想和她说会儿话，不用担心，一会儿就好。”苏汐颜边说边将他往门外赶，待他两人出了门，苏汐颜将门关上，对着白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我的出现让你们都很困扰，对不起，我……”白芷垂下眼眸，有些歉意地说道。

苏汐颜轻叹口气，微微摇头，走到白芷的身边看着她说道：“不怪你，我知道你的无奈，天帝对你的惩罚是经历三世生死离别，现在三世已过，如果你能复活，一切又是新的开始，你还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还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么？白芷愣住，眸中有亮光闪现，又黯淡了下去——她要复活需要有才行的啊。

“我的身体本来就是你的，还给你也是应该的。”苏汐颜淡淡地说道，将苦涩掩藏至眼底。

“不，汐儿，再过几日你身体中的封印就会被解除，那时你便不再是个凡人，会拥有我原有的法力，那时天父便会命人来将我带回九重天上，天父一定会有办法将我重塑肉身，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我知道你爱的始终都只有北堂肆一人，我不会再将自己的感情强加到你身上，我祝福你们。”白芷看着苏汐颜认真地说道，眼中不无挣扎。

……

当苏汐颜打开门时，北堂肆与南宫烨瑾急切地从门外的宫柱旁快步走向苏汐颜，向里屋看了看，却不见了白芷的身影。

“汐儿，白芷呢？”南宫烨瑾看着苏汐颜急声问道。

苏汐颜摸了摸胸前挂在的血玉道：“在这里面。”

谁也没有再提让白芷复活的事，苏汐颜将血玉交给了南宫烨瑾，看着他神色黯然地离开了皇宫。

原本是他们三人的爱恨情仇，她却无端介入，这一切，或许都是天意。

“汐儿，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北堂肆双眼溢满柔情，定定地看着苏汐颜道。

“好。”苏汐颜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北堂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