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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作者:玛奇朵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3 05:54:26
  • 完书字数:8462

屋外天气晴朗,春光正暖,金府上下沉浸在一片喜气当中,但本最该高兴的金老爷夫妇却一个皱眉、一个担忧。

端坐在两人之上的金老夫人看着儿子媳妇这种脸色,忍不住微怒的低斥,「这是做什么尔凡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靠自己的力量封侯拜将,你们为人父母的不欢喜也就罢了,摆这什么脸色?」

金老爷看了看母亲,叹了口气,「唉……不是儿子不替尔凡高兴,而是……」

金老夫人见儿子吞吞吐吐的,转头又看向媳妇,恼怒的命令,「慧娘,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夫人先是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又一脸踌躇的望着丈夫。

金老夫人被他们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好啊!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们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只是要你们说个话也遮遮掩掩的,老太婆我还活着干么?干脆死了称了你们的意!」

金老爷只差没马上跪在地上,一脸惶恐的弯腰讨饶,「娘请息怒,儿子和媳妇万万不敢有这种想法!」

金老夫人冷哼着,「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连我问话都敢不答了。」

「不是这样的,实在是这件事……」金老爷说时看了看四周的下人们。

金老夫人马上意会的挥退下人。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金老夫人脸上回复了平静。

「昨儿个退朝时,皇上独独留了儿子下来说话,听起来皇上似乎有要为尔凡指婚的意思,不过皇上说得隐晦,儿子也就没多问,这两天尔凡回来了,怕是皇上还会提起这件事来……」

指婚之于别人家来说可能是无上的荣宠,但是对他们金家来说,是祸的可能可远大于那些荣宠。

金老夫人一听也是一脸的苦恼,叹了口气,她无奈的说:「这都是孽啊……」

金老爷夫妇同时低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毕竟这是先人种下的因,也算是家丑,娘亲能够说,他们却说不得。

金老夫人万般感慨的喃喃说着,「要不是当年爹那样伤了娘的心,我们金家又岂会落得今日的凋零,人丁不茂也就罢了,不能纳妾也不能娶错人,违者当真全应验了那诅咒,活不过三十,唉……」

自从当年她娘亲死前的诅咒传了出去,先不说后来娶了媳妇的那些堂兄弟大都活不过三十,一些通房纳妾样样来的叔伯也都活不过一年,就是她爹更难逃诅咒,没留下半个儿子就莫名其妙的病死,最后只留下她一个嫡女招婿来传金家的香火。

不过她也就生下一个儿子而已,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来说,香火凋零是衰败的开始啊!

金夫人毕竟还是心疼儿子,忍不住问道:「娘,媳妇早有疑问,难道这事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吗?」

金家的诅咒她也是嫁过来后才明了一二,毕竟这算是家丑,哪有传得沸沸扬扬的道理,只是对自己来说,丈夫永远不会纳妾是好事,可是轮到自己的儿子,怕娶错人活不过三十时,她身为人母的就不禁要担忧了。

「破解?谈何容易。」金老夫人苦笑了下。

金家家大业大,可以说得上是有权有钱,难道都没人想过去找破解的方法?但若真有破解之法,又岂会沦落到她一个孤女当家,又岂会让金家人丁凋零至此?

金老爷也是知道这情况的,按下妻子的手要她别急躁,「娘,儿子也知道这事不好办,但是皇上既然露了口风,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等着皇上指婚,若是对的人也就罢了,若是错了,我们金家三代可是只有尔凡一个孩子啊……」

金老夫人也明白这其中的严重性,看了看他,「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无妨。」

「儿子和慧娘当初是由玄明大师合婚的,儿子也平安的度过而立之年,所以儿子想,是不是再请玄明大师替尔凡算八字排命盘,就算不能直接知道要上哪家提亲,起码也有个方向找寻。」金老爷说出他昨天琢磨了一晚想出的主意。

金老夫人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不过—

「算八字排命盘倒是无妨,只是还有两个问题,一是这符合八字的女子不一定是名门之后,二是尔凡怕是会对这娶来的女子不喜……」

孙子性烈不若儿子温和,在儿子身上适用的方法,他不见得能接受。

金老爷像是早已想到这些问题,连忙回答,「娘莫忘了要阻止诅咒应验,关键除了我金氏一族男丁不得纳妾外,便是得娶一个真心相待的伴侣,所以品行良好、遵从三从四德的女子反倒是我们该优先考量的,再说,我金家时至今日,还求什么?不就求子孙平安承欢膝下吗?是不是名门之后一点也不重要,至于尔凡……自古儿女婚事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上战场拖延这许多年,现下哪还有让他挑三拣四的道理。」

金老夫人见他想得周全,便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只是这件事还要抓紧去办,而且要隐密,不然真等皇上下旨赐婚就麻烦了。」

「娘说的是,等等儿子马上亲自去拜访玄明大师。」

微微颔首,金老夫人又多叮咛了句,「对了,皇上封尔凡为武定侯的诏书已下,家里不能再挂着金府的匾额了,要改制的地方还有新的匾额都要赶紧换上。」

「儿子明白,一定马上吩咐下去。」金老爷点了点头,看向妻子,两人眼中的忧虑总算是少了一点。

一路从边关策马回京,金尔凡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大军里,军医黎彦儒跟在他身边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说你啊!我们现在是凯旋回朝,又不是战败,你板着一张脸活像要哭丧一样,真是太不吉利了。」

金尔凡斜睨他一眼,对于这个向来疯癫又乐观过头的好友的评语不予置评,淡淡的反击,「是吗?卸下军医的职务,你这个御医又要回宫当值了,想必是因为能够见到不少美人才会乐成这样吧?」

一提到回宫,黎彦儒的脸顿时僵了僵,他咬了咬牙,恨恨的说:「算你狠!」

京里谁不知道他这个御医的头衔是他家老头硬要他继承衣钵弄来的,老头自己当御医当上瘾,觉得很光荣,便要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继续光宗耀祖。真要他说,他才不希罕当御医,他宁可窝在自己家的药堂里,要给人看病就去,懒了就在家里休息或四处溜达,总比挂着那个头衔,三不五时就要被传召来得好。

「不过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随军御医,你可不一样了,同样回京,你这个前武状元,如今的领兵大元帅,不论哪个名号都足以让你成为那些小姑娘追逐的对象,而且就我所得到的小道消息,连皇上都有意把公主指给你……」黎彦儒促狭的说。

他爹即使已经从御医的位置上退休,但还是会定期被皇太后召进宫请脉,一些消息便是这么传进他耳里的。

金尔凡一听不由得又皱起眉,「别乱说!皇家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哪里是我们可以拿来说嘴的。」更何况家里还有那种传言在,如果皇上真有那个意思,爹不可能不提醒皇上这事的严重性,毕竟万一他有个意外,不说金家可能断后,还会害公主守寡。

金家那个有关纳妾娶妻的诅咒他打小就知道了,许是娘亲的殷殷告诫,加上他一心习武,他一直自律甚严,从不涉足烟花之地,后来才考取功名又遇上外族入侵,他马上从戎出征,以致于现在都二十出头,许多同龄好友已经儿女成群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不讲,这事也是这样。」黎彦儒特别喜欢逗自己这个刚正不阿的好友,见他反应冷淡,刻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的姑娘要跟你这样一块石头过一辈子喔!」

「罗唆!」金尔凡瞥了他一眼,策马往前奔去。

迎着风,他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放松了些,只是想到没几天就将抵达家门,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对他来说,带兵打仗比成婚容易应付得多了,之前还有家里那个传言挡在前,现在有了皇上指婚的压力,怕是一回到家,他就得披上喜服准备成亲了。

「怎么说我罗唆呢,我只是在哀叹不知道哪朵鲜花要插在你这块臭石头上。」黎彦儒拍马一追,嘴里还大声嚷着。

被他这样一调侃,金尔凡觉得自己刚刚的郁闷消散不少,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就是了。

「黎彦儒—」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话。

可惜换来的是某人奸计得逞的大笑。

* * *

一路从边关策马回京,金尔凡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大军里,军医黎彦儒跟在他身边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我说你啊!我们现在是凯旋回朝,又不是战败,你板着一张脸活像要哭丧一样,真是太不吉利了。」

金尔凡斜睨他一眼,对于这个向来疯癫又乐观过头的好友的评语不予置评,淡淡的反击,「是吗?卸下军医的职务,你这个御医又要回宫当值了,想必是因为能够见到不少美人才会乐成这样吧?」

一提到回宫,黎彦儒的脸顿时僵了僵,他咬了咬牙,恨恨的说:「算你狠!」

京里谁不知道他这个御医的头衔是他家老头硬要他继承衣钵弄来的,老头自己当御医当上瘾,觉得很光荣,便要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继续光宗耀祖。真要他说,他才不希罕当御医,他宁可窝在自己家的药堂里,要给人看病就去,懒了就在家里休息或四处溜达,总比挂着那个头衔,三不五时就要被传召来得好。

「不过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随军御医,你可不一样了,同样回京,你这个前武状元,如今的领兵大元帅,不论哪个名号都足以让你成为那些小姑娘追逐的对象,而且就我所得到的小道消息,连皇上都有意把公主指给你……」黎彦儒促狭的说。

他爹即使已经从御医的位置上退休,但还是会定期被皇太后召进宫请脉,一些消息便是这么传进他耳里的。

金尔凡一听不由得又皱起眉,「别乱说!皇家公主那样的金枝玉叶哪里是我们可以拿来说嘴的。」更何况家里还有那种传言在,如果皇上真有那个意思,爹不可能不提醒皇上这事的严重性,毕竟万一他有个意外,不说金家可能断后,还会害公主守寡。

金家那个有关纳妾娶妻的诅咒他打小就知道了,许是娘亲的殷殷告诫,加上他一心习武,他一直自律甚严,从不涉足烟花之地,后来才考取功名又遇上外族入侵,他马上从戎出征,以致于现在都二十出头,许多同龄好友已经儿女成群了,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我不讲,这事也是这样。」黎彦儒特别喜欢逗自己这个刚正不阿的好友,见他反应冷淡,刻意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的姑娘要跟你这样一块石头过一辈子喔!」

「罗唆!」金尔凡瞥了他一眼,策马往前奔去。

迎着风,他紧皱的眉头也稍稍放松了些,只是想到没几天就将抵达家门,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对他来说,带兵打仗比成婚容易应付得多了,之前还有家里那个传言挡在前,现在有了皇上指婚的压力,怕是一回到家,他就得披上喜服准备成亲了。

「怎么说我罗唆呢,我只是在哀叹不知道哪朵鲜花要插在你这块臭石头上。」黎彦儒拍马一追,嘴里还大声嚷着。

被他这样一调侃,金尔凡觉得自己刚刚的郁闷消散不少,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就是了。

「黎彦儒—」他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话。

可惜换来的是某人奸计得逞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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