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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赌坊”。

“大！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

“四海赌坊”里面人声鼎沸，小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场上的骰子，他如今已经一无所有，就靠着这一把……

“小方！原来你真在这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哭着冲进来，看着正在赌钱的小方冲上去就打:“你这个挨千刀的！虎头病得快要不行了，让你出门寻钱，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臭娘们，别吵吵！我这不是给二儿子弄钱来了吗？你吵个啥，滚一边去！”小方嘴里骂骂咧咧道。

女人见小方对她的态度这样恶劣，想起病得奄奄一息的儿子，几乎要疯了，她心里很绝望嫁了这样的男人，不管家里的任何事情，成天只知道赌钱。

她如今被丈夫辱骂，心里更加绝望，看着丈夫只顾着赌，认定儿子没救，也不想活了，就一头向着小方撞上去……

……

“你个臭娘们！想死啊！”小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开骰子，没提防老婆这不要命的一撞，不光被撞在桌子上疼的得咧嘴，还将满场的骰子弄得到处都是。

他心头火起抓起老婆反手就是两记耳光:“你个败家娘们，老子眼看着就要赢了，要是被你撞坏手气，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小方一把将老婆踢倒在地，嘴里还骂骂咧咧:“还不快滚，搅坏了老子的手气，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方嫂原本因儿子的病这些天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刚刚又被丈夫打倒再地，更是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有恢复过来……

当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时，看着赌场内依旧赌得昏天黑地的小方，心中十分失望，绝望的走了出去……

……

“二爷，你看前面那个人好像是方嫂。”小北看到前面一个女人有些眼熟，对沈夜说道。

“不是说他儿子病了吗？”沈夜顺着小北手指的方向看去，认得那个女人确实是方嫂，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方嫂怎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小方的老毛病又犯了。”元宝看着方嫂失魂落魄的样子说。

“老毛病？！”沈夜有些疑惑。

小方他认识，做事还算拼命，是码头上的一个小工头，可是刚刚到码头的时候缺却没有见到他，听人说是儿子病得厉害……

元宝和小北与码头上的工人打交道要多些，对他们也都比较了解，刚刚他们听码头的兄弟说小方的儿子虎头得了病，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他们正打算晚上去找小方家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方嫂。

可是方嫂孤身一人，孩子生病，小方又没有陪在老婆孩子身边，看如今的情景肯定是去赌场了……

那虎头现在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不好，可能要出事！”

……

方嫂步履蹒跚，心情沉重，儿子病了一段时间，小方却只知道上赌场，对儿子不闻不问，刚刚她离家去赌场寻小方的时候，儿子虎头已经病得很重，她只得将儿子交给隔壁邻居二婶，就匆匆赶出来寻找丈夫，没想到等着她的是一顿拳脚……

“虎头，娘对不住你……”方嫂想起儿子，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她今天将唯一的陪嫁当了两块大洋，让丈夫去给儿子抓药，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还能够一去不复返，在儿子生命危急的关键时刻他依旧拿着钱去赌！

钱已经被输完了……

儿子的病没有大夫治疗肯定是没有指望了……

她不敢回去见虎头，她无法接受的那个场面……

丈夫无法依靠，相反还带给她更多的痛苦，失去虎头，她活着已经没有意义，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走到码头，跨过栏杆就想跳下去……

……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下来。”小北和元宝见了连忙冲过去，把她扶下来。

“放开我！我不活了……”方嫂泪流满面。

“方嫂，你冷静点，你还有虎头呢……”元宝急道。

“虎头……”方嫂一听元宝提到儿子，终于清醒，抽抽噎噎的哭起来:“虎头没有了……”

“怎么？！”元宝和小北吃了一惊。

“小方呢？”沈夜沉着脸走过来。

“？！”方嫂见眼前这个人身材高大，脸色沉得有些吓人。

“方嫂，这是二爷。”元宝说。

“二爷！”方嫂“扑通”一声跪下:“求你救救虎头，救救我们……”

沈夜没料到方嫂会这样激动，他连忙扶起磕头的方嫂:“嫂子，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小方现在在哪里？”

“那个砍脑壳的现在还在赌场……”方嫂哭着说:“他现在只知道赌，不管我们娘俩……”

沈夜扫了一眼小北和元宝，他们连忙扶起方嫂:“嫂子，你快起来，二爷会给你做主！”

“小方在哪个赌场？”沈夜待方嫂站好后问道。

“他在四海赌场。”方嫂回答。

“？！”沈夜一听小方在“四海赌场”，眉头一皱:“我不是说过不许兄弟们去赌场的吗？”

“四海赌场”是“青龙帮”的产业，由任一诺管理，是上海滩的四大赌场之一，沈夜主要负责管理几大码头，都是些靠力气吃饭的兄弟，曾经严令手下的兄弟不许去赌场，没想到还是有人会犯……

“二爷，我曾经遇到小方去赌场，也警告过他，没想到还是会犯……”元宝也很无奈，毕竟码头的工人太多，几千兄弟总有人违令。

“走！”沈夜沉着脸吩咐。

“二爷，赌场可是大爷管的。”

……

“四海赌坊”。

“二爷！”守在门口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叫东子，他认得沈夜，一见他带着人来连忙将手里的烟丢了，点头哈腰的迎上来说:“您老人家今天也来玩玩？”

“让开！”小北连忙将他推开，沈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走进赌场。

东子知道沈夜的脾气，也知道他来肯定没有好事，连忙跑上楼去找他的顶头上司细奎和来喜:“奎爷，喜爷……”

……

“大！大！大！……”小方输红了眼，他今天不光将老婆给他买药的钱输了，还欠下了柜台二十块大洋。

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希望这次开出的骰子是大，要不然一切都完了……

“三、四、五，小……”

“操蛋！”小方道:“连开十把小了！”

“方哥，还来吗？”旁边已经有人开始起哄:“说不定这一把就开大了。”

“再来！”小方也不相信今天这么倒霉。

“再来？再来你还有钱吗？”

“就押这条胳膊！”小方眼睛都红了，撸起袖子刚准备放到桌子上，没提防被人踢了一脚，直接扑倒在桌子上。

小方猝不及防，跳起来刚想骂娘，可是看到眼前出现的面孔顿时孬了:“二……二爷……”

“长能耐了！”沈夜面沉如水，虽然出身在“青龙帮”，但是他的手下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许上赌场，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二爷，我……”小方知道沈夜的脾气，吓得额头的汗都冒了出来……

“是不是嫌手长在胳膊上碍事……”沈夜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手中比划。

小方知道今天犯了沈夜的规矩，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二爷，小的再也不敢了，您老人家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二爷！”

“二爷，您今天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

细奎和喜来两人听到东子的禀报，知道沈夜来了吓了一跳，沈夜的脾气他们都知道，连忙安排东子:“你快去请大爷过来……”

……

“二爷，您快请到楼上的包房喝茶。”细奎见沈夜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心里只想着可千万要把眼前这尊大佛给伺候好了，一切都等大爷来了再说。

“不必！我今天不是来喝茶的。”沈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的人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可以……”细奎一听沈夜只是要带走小方，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有点担心他在这里教训小方，把场子给砸了。

沈夜当然知道“四海赌坊”是帮里的产业，且是大师兄任一诺在管理，如果不是这样，只怕小方此刻已经是体无完肤了……

“奎哥，他账上还欠着二十块大洋……”

“多嘴！”细奎一听就急了，好不容易才让沈夜这尊神离开，没想到手下这么不长眼，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哦？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欠钱可不能不还……”沈夜瞟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小方，你现在是还钱还是怎么办？”

“二爷……”小方唯唯诺诺的说:“我没钱……”

“没钱就把手给留下来！”沈夜话音未落，只见白光一闪，那把匕首就已经插在小方面前。

小方现在知道闯大祸了，吓得发抖:“二爷，求二爷饶了小的这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