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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颤抖着，眼睛一直盯着马路对面，正在抽烟的那个男人，那张脸，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我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急速的奔涌着，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也不管有没有车，有没有人，脚就不受控制的往前走，也听不清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

下一秒，我被人一拉，拉进了怀里，然后我头晕目眩，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满眼满眼的白色，还有正站在我身边的程诺，我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我睁开眼睛，看着程诺，挣扎地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看见了欧阳的电话，便接了起来。

“喂，青阳。”

“你在哪？一个晚上都不回家，你在哪？”他的声音都是压抑的愤怒，而我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听他话里的愤怒。

我的心就像被又撕开了一样，无力地说着：“我在医院。”

挂了电话的我，无力地靠在了墙上，往事开始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重现，一点一滴的记忆全部都涌了上来，不让我有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莫莫，你怎么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程诺站在我身边说。

我勉强地挤出了笑：“没事的，谢谢你。”

他原本想说什么，估计是看到我无力又痛苦的样子，便只是坐在了我身边，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

欧阳着急忙慌的跑进了病房，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猩红的眼睛就像要杀人一样，跑到我面前，看了我半天，然后一拳头直接打到了站在我身边的程诺。

我被欧阳的举动吓到了，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程诺吃痛地捂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欧阳伸出手就想来第二下，在他伸出手的时候，程诺接下了他的第二拳，两个人剑拔弩张，拳脚相向，惹得来往的人都在朝里面看，到底是怎么了？

“住手，青阳，住手，别打了。”

“程诺，程诺，别打了。”

“你们两个别打了！”

我吼着，却没人听我的，他们还是一拳又一拳，一下又一下，我都看见程诺嘴角出血了，欧阳的衣服也被扯的不像样子，到底是想干嘛！

我环顾四周，看见了手边的杯子，我拿起杯子，用尽了全身地力气，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砰……”

玻璃碎成了渣，他们两个人也终于都住手了，我用力的吸着气，眼里满是泪水。

“打够了吗？够了吗？都走，你们都给我走！”我用着微弱的声音喊着。

欧阳收了手，垂着头，坐在了我的床边，程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靠在了墙上。

“程诺，你先去处理一下吧，不知道要不要紧，你先去看看吧。”我支撑着身体，勉强的说着。

“莫莫，没事，医生说你不要太激动，你好好躺下。”

“我没事的，你快去看看吧。”

程诺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出去了。他出去后，我靠在了墙上，慢慢地顺着自己的气，我看着欧阳，他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也去处理一下吧。”

不说话，又是不说话，到底在想什么呢？想什么能不能直接说呢？每次都要我猜，每次都是，我很累的，真的很累的。我闭上眼睛，也不再说话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了，我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将涌起的回忆慢慢地压下去。

半晌，我睁开眼睛，发现欧阳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我叹了一口气，然后靠过去说：“我只是……”

“只是有点不舒服。”我轻轻地说着。

还是不说话，静静地坐着，不知道在干嘛，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你先回去吧。”

不动也不说话。

“你到底想干嘛！你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这里是想干嘛？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就是了，你保持沉默是什么意思？”

他慢慢地转过头，满脸的疲惫，看着我说：“你怎么样了？有好一点了吗？”

我缓了一口气说：“我没事了，歇一会儿就好了。”

“是吗？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告诉我，我绝不放过他！”欧阳握着拳头的手颤抖着。

难怪了，一个晚上都没联系，会紧张是正常的吧。

“没事，他没对我做什么，你不要总是把他想的那么坏好不好？”

“我把他想的坏？他对你的心思，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听，我……是不是，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你别乱想了。”

“我乱想？”然后欧阳就不说话，一张脸阴沉沉的。‘

“你一进来就打人是想干嘛，就这么想打人，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既然这么不相信我，我们还处什么？各过各的吧。”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吃了一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就不想这么说的。’

欧阳突然转过来，抓着我的胳膊，特别用力，然后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被他抓着生疼，就生气地说：“我们各过各的！”

“莫莫，你……”

“你走，走啊！我不想再看见你！你除了怀疑我，还是怀疑我，还有什么？既然我们并不能彼此信任，那在一起干嘛，这么折磨彼此有意思的很吗？”我忍着心里的剧痛，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眼泪早就开始反抗我的话，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他猩红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颤抖的手越收越紧，我的肉被他抓的疼，我伸出手捶打着他，吼着：“放开，放开，你放开我哦……”

他慢慢地放开了我，然后垂头丧气地在我面前：“我不是，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就要打人吗？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是，你就不能把事情搞清楚吗？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你不想看见我？就想看见程诺吗？是不是就想看见他？”

“你在说什么？你有没有意思？我们之间的事情跟程诺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老是那么敌对别人行不行？”

“你们小时候很好吧，现在还想着续一下小时候的情谊吧？”

我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我抓着胸口，开始大声地喘息，用力的吸着空气，来保持着自己仅有的一点理智和冷静，可是在看到他那张冷漠的脸时，我这一点点冷静一时间全部都消失。

我伸出手，推着他：“走，走，你走。”

“是吗？我走了，就不碍着你们了是不是？”

我的心瞬间跌倒了冰窖里，也开始口不择言了：“是啊，你走了，我就和程诺双宿双飞了，你赶紧走，这样我就可以圆了你一直的猜疑了，这样你也不用猜了，我也不用解释什么了，你走吧，既然想通了，你还在这里干嘛？快走吧，程诺等会就回来了，别碍着我们了！”

好疼，好疼，我的心生生地扯着好疼，等我抬起眼，欧阳坐过的地方早已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