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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总会有波澜。

孔渊全神贯注修补系统漏洞的时候，主系统屏幕界面突然就弹出一个通讯请求。

骤然被打断工作，孔渊有些不悦，这种情绪在看到对方显示名称是柳慧时，就更加明显了。

不过孔渊没有被自己的情绪支配，他还记得前天跟张耀出海的时候，回城路上剑龙说收到过柳慧的消息。

由于当时紧急等级较低而且没有后续，孔渊就没打算探究。

但现在柳慧再次打过来，孔渊就不能再当无效信息了。

他点开通讯，柳慧立体影响直接投射在办公室的空地上。

总系统升级后，所有通话都能用系统程序把对应画面投射出来，就像现在办公室中出现的不仅是柳慧的身影，连带她所处的场景也被立体投射出来。

“这个效果还挺逼真的。”

裴让在旁小声惊叹道。

这个立体投影是系统的最高水平，由于不做商业用途，只在孔渊接听电话时运行，所以不违反和狄恩娜的约定。

柳慧比起上次见孔渊的时候，要冷静很多。

当时她从孔渊口中得知王家和钱家合，当场就失控了，连商务礼仪都顾不上，匆忙挂断后就去找王家麻烦。

也是多亏她的盲目行动，曝出王家陈年旧事，让奚思源有了更多理由光明正大监控王家的产业。

其实官方对六大家族的关注度一直都很高，但很难找到突破口，现在柳慧带来的机会虽然算不上多好，也聊胜于无。

“早安孔老板。”

柳慧朝孔渊打招呼道。

孔渊意外地从立体投影画面中发现，柳慧罕见地拾起了从前柳家长女的气度。

自从柳家遭遇连串打击之后，孔渊就再也没有见过柳慧这么从容不迫，这种态度不由得他不多想。

“早安，你找我有什么事？”

孔渊单刀直入地的问道。

“是有些消息想通知孔老板你，孔老板一定知道我这段时间都在关注王阳。”

“”呵呵，听我在说什么呢，把王阳那件事告诉我的不就是孔老板吗，我的一举一动想必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我就不浪费时间重复一遍了。”

“我在给他找麻烦的时候，发现他跟于仁风合作，一起对付钱志义。”

“钱志义现在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富豪联盟抛弃他，王阳又要找他寻仇，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但王阳的气看上去还没消，也是，钱家是什么地位，王家又是什么地位，王阳纾尊降贵跟他合作，结果却惹了一身腥，他这人本来就脾气大，这下子就算钱家从此彻底败落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柳慧就像说书一样，把王钱争端娓娓道来，末了句尾语气还要一叹三转，就像唱戏一样。

孔渊知道柳慧是想勾起他的好奇心，但无论是柳慧过于明显的意图，还是她提供的情报，都让孔渊提不起半点兴趣。

柳慧半天等不到孔渊的反应，撇了下嘴，硬着头皮接着说:“所以为了发泄怒火，他现在要找另一个泄愤对象了。”

“这次让他出了那么大洋相的罪魁祸首是钱家，但挑破他们合作的人，一个是叶安，一个是孔老板你，王阳两边都想对付。”

“现在于仁风同他联手，叶家又不足为惧，王阳根本不怕被分散火力，他现在就要对林氏下手了。”

柳慧每说一句就停两秒，一直想让孔渊主动发问，结果每次都是自己唱独角戏，最后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孔渊按照经验，在她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又等了三秒，确定她没有下文后才问道。

“……孔老板，你难道不好奇王阳想对林氏做什么吗？我劝你不要盲目自信，王阳跟我和叶安都不一样，他是十足的老奸巨猾，你一个人斗不过他的。”

柳慧费了一番口舌，得到孔渊近乎讥讽一样的回应，心头也起了怒火。

开口时还有些疑惑，后面越讲越笃定。

她这种态度，连旁听的裴让都皱起了眉。

“她很有问题。”

裴让做着无声的口型道。

这么明显的异常，孔渊早就察觉到了。

实际上，互道早安之后柳慧的第一句话就已经让孔渊觉得很不对劲。

柳慧在前一阵子才跟金宇一起试图争夺林氏的并购名额，恨不得满足林氏一切要求，只为了能让柳家的产业继续存续。

现在她获得林氏相关的情报，第一反应不是拿来讨好孔渊，而是当做鱼饵试图钓孔渊上钩，这种做法就和她的处境完全相反。

孔渊现在十分确信，柳慧是遇到什么转机了。

“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和你们相提并论，在我眼里，你、叶安以及王阳，都是一个水平的，谁也别看不起谁。”

“你说王阳老奸巨猾，我倒觉得这是失败者的自我开解，你赢多他几次就会发现他也不过如此。”

“至于我也好，林氏也好，都没有把王阳放在眼里过。他要想对付林氏，尽管放马过来，我倒想看看它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孔渊平和乃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说完这一番彻头彻尾嘲讽的话，通常谈话到了这个地步，他就会直接挂断电话了。

但今天他想试探一下柳慧的态度。

立体投影里的柳慧明显气得不清，胸口大幅度起伏了几下，尽力按捺住气音不要从话筒中泄露。

“孔老板，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还能保持现在的骄傲，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她傲然说完后挂断了通讯。

“不是吧，除了林氏，她还能找到另外一家企业接手柳家吗？”

裴让的神情非常错愕问道。

以他的推断，柳慧敢这么挂孔渊电话，而且通篇不提并购的事情，显然就是已经找到林氏的替代者，所以已经不怕得罪孔渊了。

但这个猜测又非常荒谬，不说柳家还有没有被并购的价值，单说有能力收下它的企业，就只有林氏一家了，哪里还有别的？

裴让百思不得其解。

孔渊则有另一个猜测。

他完全不认为柳慧这种转变是因为柳家找到接收人，柳慧刚才的态度就像觉得柳家还能继续当上云顶层富豪一样。

想到这里，孔渊给应龙发送了任务，同时操作系统调取柳慧近期动态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