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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里，他看到了容焱冷峻的面容，原本该被关在营帐内的男儿，此刻切切实实出现在他的眼前。

过了最初的慌乱，江笠平静了下来，他直起了身体，看着几步外的男儿，冷笑着地道：“我到底还是大意了。”

江笠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兵，这些人并不是军中的人，其中一人他还认识，是监察院的余年。

他更知道，余年是和容焱同届的进士，两人也是同窗好友！

“你骗我。”

江笠望着容焱，缓缓开口。

容焱走了过来，挥挥手，余年将手中的刀撤去：“容哥，你和江大人好好聊，我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余年话落，带着人离开。

“进营帐说吧。”

江笠看着容焱一眼，回到了营帐。

容焱站在营帐内，良久没有开口，到底是江笠最先沉不住气。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他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路，他不怨任何人。

容焱抬眸看他。

这几年在朝为官，他和江笠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以前不过是朝堂之上的点头之交，可他知道，江笠在朝中的人缘很好，在读书人间的名望也高，在晋朝人的眼中，江笠是君子，是个好官，可谁都想不到，这样的好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并未骗大人。”

江笠冷笑，他觉得容焱说这话很没意思。

若他没有骗，余年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皇上当初就怀疑，这军粮案牵扯极广，所以当初派来调查这事情的并非只有一队人马。”

江笠愕然：“什么意思？”

“江大人可能不知，明面上，你是领队的人，可皇上还在暗处布置了一堆人，而那些人由我领头。”

江笠听到这话笑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竟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也不相信我！”

“皇上没有不相信你，咱们这位皇上不过喜欢下几手棋，他不愿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一人身上罢了！”

江笠恍然间明白了什么：“所以当初那证据根本就不是他人匿名举报，而是你们调查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将这事情告诉我？容焱，你自以为聪明，所以故意玩弄我吗？你故意设局，想要让我踏进去，如今你是朝中的青年才俊，皇帝眼中的红人，可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走，三五年你都没法再晋升，可若是我和左相倒了，就空出了位置——”

江笠惨笑：“容大人果然好计谋啊！”

容焱敛眉：“不管江大人信不信，我并未存那样的心思。我当初将事情告诉江大人，只是并不想抢这功劳，希望江大人能秉公办理，只是我没有想到，大人会想要将罪责推到我的身上。”

江笠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你当初真没有那个心思？”

“嗯。”

江笠自嘲笑了：“是我自毁前程，是我自毁前程啊！不过走到今天，我不悔，你让人将我抓了吧。”

“我想知道原因。”

江笠抬眸看向容焱。

“世人都说江大人是个好官，官当的好坏我不予置评，可我相信大人的人品，大人为何明知是左相所为，还要包庇？”

江笠怔怔地问：“我那样逼迫你承认，你不恨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