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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突生暗变

出版商PLC公司和通用电气分别进驻S。W集团大厦二十层到二十八层之间，两间公司各占四层，表面上，是两间公司的总经理租赁S。W集团的商业办公楼使用，实际上，这两间公司幕后最大的股东都是商怀诤。

这事除了少数高层知道外，一般时候，商怀诤都不出面干涉这两间公司的运营情况，所以大部分员工都不知道原来PLC与电气的大boss也是商怀诤。

所以，当S。W集团的沈副总与商怀诤身边的特别助理甘宛突然空降到二十四层赵总经理办公室时，在PLC内部引起的轰动究竟有多大，看看PLC员工们各个的目瞪口呆的样子就知道了。

沈俞良比商怀诤小两岁，是商怀诤在美国华尔街上碰巧遇到的一个股市操盘手，因为他的头脑智商极合商怀诤的眼缘，商怀诤在回国时，就用计把沈俞良一起带回来做了集团的副总裁。

沈俞良一头利落的黑短发贴服地垂在耳侧，他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面，边翻查着赵硕的电脑，边啧啧有声的:“好家伙啊!赵硕这人，平时看着老实敦厚的一个人，居然在海外投资了几个不同的项目，中欧南非的投资都齐全了。不仅如此，他还在美国股市入了好几个A股在手，如此大胃口，怪不得现在要自杀了。”

甘宛眉目不动地站定在赵硕书架前，翻看着书架上的文件，

“嗯，上一周，美国股市突然大整顿，就有好几个A股跌到要封仓，他应该是来不及撤手了。”

沈俞良把手里的移动U盘插好，双手极快地移动着鼠标，把赵硕电脑上有用的资料全拷入去备份:“这几个海外投资看着也不利，看账单，上个星期，他才刚打过去一笔钱，现在又有代理人发邮件过来催他再打钱过去。”

这份应该就是他们和星谊影视拟定好了的合同，甘宛翻看了一会儿，把手上的文件重新塞入公文袋里，拿在手上:“这么说，PLC的流动资金应该全都让他盗用了。”

两人正说着话，PLC的副总经理敲门进来:“沈副总，甘特助，PLC的所有员工都叫到会议室了，就看您们什么时候过去说一下话?”

“嗯。”沈俞良抽出U盘，往裤兜里放好，站起来走到甘宛身边，单手揽上她的肩膀:“小丸子，随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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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在美国的时候就认识了，沈俞良平时看着挺严肃呆板的一个人，实际上性格开朗，为人风趣，最爱开甘宛的玩笑。

甘宛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沈俞良戴着顶恶魔鸭舌帽，一脸痞样地跟在面无表情的商怀诤后面，穿着一身潮装，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那时，甘宛重新跑到商怀诤身边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对美国的一切还在摸索习惯中，突然就有一个人，一上来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怀抱，嬉皮笑脸地搂着她说:“小萝莉，你看着真甜啊!”

甘宛吓坏了，立即手脚并用使力地挣脱掉他的怀抱，“嗖”一声躲进商怀诤的后面，扯着商怀诤的袖口不放。

商怀诤看一眼自已被扯得变形的袖口，再看着一脸受伤的沈俞良，突然间就觉得心情出奇的大好，他用下巴指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沈俞良坐下后，才开口为他们介绍。

“这个是沈俞良，以后会跟着我们一起回国发展;这是甘宛。”

沈俞良斜靠在布艺沙发上，拇指轻松地打了一个响指:“嘿!甘宛，甘宛…这名字挺有意思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丸子好了。”

甘宛:“……”

然后，商怀诤就带着沈俞良在书房里，两人开始分析国内外的股市走势。

甘宛那时才十九岁，正是上大学的时候，还未有开始接触到商场股市，就一整个下午都呆坐在书房里，撑着下巴，听着那些艰辛生涩的专业用词从他们嘴里一个一个地冒出来。

但当时，甘宛觉得听不懂的自已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沈俞良那个人——

你们有想象得出穿着一身潮装的青年嘴里说着正经八百艰涩的商业词语那是那么诡异的一个画面吗?

反正她当时就觉得无法直视。

等到几个月后，沈俞良和她混熟了，于是她立即不失时机地问出这个问题:“良子，你为什么不像商怀诤一样穿正经一点的衣服?”

沈俞良大笑，伸手揉乱甘宛的头发:“我哪点不正经了?”

甘宛用眼神指指他那条破了几个大洞的牛仔裤:“哪点都不正经。”

沈俞良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拉扯着自已裤子上的破洞:“嗐!像商怀诤那样有什么好?什么事都要让人猜，又正经严肃地要命。我还是活得潇洒点自在。”

甘宛才不听他吹，指着他面前摊开的股市资料毫不留情:“那你又从事和商怀诤一样呆板的工作!?”

沈俞良一脸正经地纠正甘宛:“no，no，no，我从事的工作和我的个性没有冲突，完全是两回事。你没见过吗?美国总统闲下来时还会去唱摇滚呢，所以……”

他摊摊自已的双手，为甘宛下了一个重要的结论:“越是自已不想让人看穿的本性越要去掩饰，为自已的人生留多点后路嘛。”

就是这样一句话，致使甘宛从此跟在商怀诤身边时，学会了不动声色，学会了嬉皮笑脸。

甘宛把沈俞良搭着自已肩膀的手拿开，挟着公文袋摇了摇头:“不去，我还要把这份文件交上去。”

“那好，”沈俞良吹了一声口哨:“晚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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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怀诤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面，神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赵硕和陈焕一样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两个都是以前博弈科技的员工。当年商怀诤收购下博弈科技后，留了一些能干的人员下来，他们两个就是其中之一。

从博弈跟着商怀诤一路走到现在，他们可以说是S。W集团不折不扣的老臣子、开国功臣，商怀诤对他两个的信任也始终如一，才会在五年前，把手下两个最大的子公司全权交给他们打理。

而他们两人也在十几年里的同事生涯里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陈焕年纪比赵硕还大上几岁，平日里赵硕都是叫他陈哥，今早还在睡梦里时，就被人打电话来告知赵硕自杀的事，大惊吓之下，他差点心脏病突发。

但最让他感到不敢置信的是，摆在他面前的这个真相。

李凌站在商怀诤身边，手里拿着IPad，神情严肃的向商怀诤做着报告。

“PLC内部的流动资金已让赵总全挪到海外投资公司，不仅如此，出版商里还有好多我们以为已经还出去的款项其实都让赵总瞒天过海地打入了他自已的名下;有几间提供原材料给PLC的厂家都收到了赵总自杀的消息，估计应该会在一小时后就上门催收欠款。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李凌大手飞快地拨划着荧屏上的数据，精光闪烁的黑眸也掩饰不住里面的一丝震惊，

“最重要的是我们原本预备收购星谊影视的那笔资金，赵总都已经把它转移掉了。”

听到这里，陈焕再也忍不住，右手楸紧自已的心脏，左手颤抖地向李凌伸出手，语气抖得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李秘书，让我…让我…看看。”

李凌把手中的IPad拨到之前那份账单转移详细清单，递过去给陈焕。

陈焕接过，看的时间越长，他的瞳孔就收缩得越厉害。

“这…这…赵硕他……”

商怀诤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甚至在李凌报告了这次事件带来的一系列损失时，也是神色平静地听着。他看着坐在面前一脸灰白的陈焕，终于淡淡开口:“陈总，我只想问你一句，收购星谊那笔资金要你和赵总一起签字才可以转移的，为什么赵总现在可以一个人就转移掉那笔资金?”

陈焕白着双唇，手中小小的IPad似乎也握不住了，有如千斤铁一样重。他战战巍巍地把它交还给李凌，闭着眼睛静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才缓缓吁出一口气，有气无力地回答商怀诤的问话:“那笔资金的转移，是我亲手签字的。”

陈焕一向是个重情义的人，要不，当年他就不会跟着还是毛头小子的商怀诤一闯商场了。更不用说，是已有十几年的友情的赵硕来求他，他就更是肝胆相照了。

上个星期，赵硕拿着合约书来找他，说自已正面临着生死一战的难关，需要这笔资金周转一下，两天后就会把资金全部填充回账户上。原本，他是不肯的，这笔资金太重要了，但经不起赵硕痛哭流涕的哀求，再加上以前他们私底下也试过这样做，每次赵硕都会及时把借出去的资金填补回来，一时心软之下，他也就签字了。

商怀诤神色淡然地听着陈焕的解释，这时，门把手轻轻被人扭开，他抬眸一看，就见到穿着黑衣黑裤，干练洒脱的甘宛推门走进来。

“商总，”甘宛朝陈焕点点头，把手上的公文袋递过去:“这是在赵总办公室找到的拟定收购文件，里面的条款我确认过了，没有变动。”

商怀诤没有伸手去接，任由甘宛纤白的细手停在他眼前。

甘宛微微眯了眯眼，用眼神示意他赶快接了。

商怀诤装作没接收到她的眼神，黑眸里隐隐带着一丛暗光，问身边站着的李凌:“李秘书，初步估计，我们这次损失达到什么地步?”

“初步估计，”李凌低头看着自已手上的精算本，一字一顿地回答boss大人:“连带PLC内部被转移的资金和厂家的欠款，加上收购星谊的资金，我们集团损失最低限度是——不少于八千万——美元。”

八千万美元?

甘宛一怔，也暂时忘了用眼神去讨伐商怀诤。

乖乖的，boss大人这次有得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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