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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昭仪当众闹起来动手的事情别说秦瑶没见过，就连巧娘这样宫里侍奉多年的人也是没有见过的，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湖面上波光粼粼，阳光晴好，照得湖面上仿佛镜子一样明亮，看久了未免眼睛疲劳。

秦瑶揉着太阳穴往回走，身边玉娘小声道“陛下，月昭仪和柔昭仪在亭外候着了。”

亭外虽然有檐可以遮蔽，不过和亭子里自然是不能够同日而语的。两人已经在王后的安排下重新梳头匀面了才来拜见，可就这样还足足等了一刻钟才有人来让她们进去。

细纱帘后王后一如往常地挺直了腰板，仪态万方，令人自惭形秽。

“妾身见过王后陛下！”两人同时道。

秦瑶略偏一偏头只见两人总算看起来不那么丢人，才道“方才是为了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起了争执的？”

柔昭仪自然不敢应，只含糊道“不过是些小事，就不要扰了陛下清耳了。”

秦瑶也不强求，转而向胡月昭仪道“那你说说吧。”

胡月昭仪便把两人如何相遇，如何起了争执通通说了一遍。指着独孤宁和自己脸上的伤痕哭道“请陛下为妾身和二殿下做主！”

独孤宁脸上的两道印子虽然有些长不过并不严重，倒是胡月昭仪自己脸上的抓痕，又长有又多，简直像是被猫抓过一样。

巧娘等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这种程度就是说破相了也不为过，万一留下疤痕这以后可还怎么面圣？

秦瑶罕见地皱了眉，不悦道“柔昭仪未免也太狠心，母子二人都叫你伤成这个样子！”

柔昭仪慌忙解释“陛下！妾身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

秦瑶并不听她说，点了她身后的宫人道“你说说刚才是什么情形。”

燕儿虽然不防自己突然被点出来，但并不惊慌，落落大方地出来行礼。“妾身燕儿，叩见王后陛下！回陛下的话，方才的事情妾身虽然在边上服侍，却不敢说孰是孰非。原是柔昭仪在那边树底下坐着的，后来与月昭仪说了几句话，一时不和就起了口角。”

东儿急道“哪里是什么一时不和，分明是柔昭仪仗着自己得宠对二殿下都没有行礼！见了月昭仪也没有起身，像是自己位分多高似的！”

胡月昭仪低声喝道“别说了！”

秦瑶不满道“你和月昭仪虽然位分相同，不过她育有皇嗣，你应当向她行礼。再者二殿下虽年幼，但礼不可废，自然也是要行礼的。还有，只有嫔位以上才能够享有几案随行的权利，你不过是个昭仪，这已经是大大的越矩。这一桩桩地数下来你可还担得住？”

许柔昭仪膝行向前想要求饶，却被巧娘隔开，扑了个空。只能哭道“陛恕罪！妾身再不敢了！”

秦瑶只再问了一遍“这些错你认是不认？”见她只是哭便道“你既说位分相同不必行礼，孤便晋了月昭仪的位分，也使你今后不至于不会行礼。”

许柔昭仪仍旧是哭，几乎让人心疼。“妾身知错了！陛下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秦瑶道“能够得国君宠爱是你的福气，可你若因此而妄自尊大可就辜负了国君的怜爱，依孤看你也不必在这里了，趁早回宫去，省得在这里惹国君心烦。”

许柔昭仪还要再哭却已经被人拉走，秦瑶吩咐道“快马送柔昭仪回去，直接搬去九曲殿，别让她闹事。”

安顿好这边秦瑶才向胡月昭仪道“原本国君也是有意要晋你位分的，今天也算赶巧了。如今身处行宫一切从简，你的册封礼就等回宫之后再办吧。”

胡月昭仪做梦也想不到还能有这样的奇遇，忍不住喜极而泣道“妾身谢陛下恩典！”

秦瑶又向玉娘道“让医丞好好给她们母子看看，可千万别留了疤。”

午后天气晴朗，多的是人在外头散步，许柔昭仪被紧急发送回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独孤晟这里。

独孤晟也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反正七上八下的，就连站在院门前都有些别样的心情。她会不会把自己赶出来？想到这个可能，独孤晟自己都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难道真的敢这么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她们秦国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天子君臣在她们眼里竟然这么无所谓吗？

院门外踌躇了很久的独孤晟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国君！国君！”

抬眼一看，是个眼生的宫人，想来是不常在身服侍。“咳！王后呢？”

那人回道“回国君的话，王后陛下回来换过衣裳带着太子殿下去了德妃娘娘那里。已去了有一会儿了。”

独孤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寡人知道了！”

走出去很远才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被人看破自己不敢进门呢！

可王后怎么又去找德妃了？还带着太子？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才是一家子，整天腻在一起！

离德妃的院子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可里头孩子的笑声已经清晰可闻，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女子的笑声。

独孤晟起了疑心，命随人原地不动自己蹑手蹑脚地靠近，悄悄地往里头看。

院子里搭了个凉棚，他的王后抱着他的孩子坐在下头看德妃舞刀弄枪，两个人被德妃故意搞怪的动作逗乐，笑得前俯后仰，十分开怀。

独孤晟突然就觉得不满，为什么她总是在别人面前才能这么开心！他到底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

这样一想就没完没了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猛地推开门走进去的独孤晟看见了母子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一脸的惊讶。那个小的甚至还把脸埋在了秦瑶的怀里，根本不敢看他。

气不打一处来估计就是这种感觉，独孤晟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又强硬。“王后刚刚处置了寡人的爱妃，没想着要和寡人解释，反而转身自己来寻欢作乐恐怕不大妥当吧？”

秦瑶低头哄了几句，起身时脸上已经将方才的笑意全部收敛。“是妾身思虑不周，还请国君责罚。”

独孤晟冷笑着看着站在秦瑶身边的德妃道“寡人竟然不知王后和德妃竟然如此亲近？”

德妃还未开口，只听见独孤晟说的话就觉得身边这个瘦弱的身子陡然僵硬。

独孤晟说“看来和亲来的女子果然彼此更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