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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6 跟踪

从南都到榕城最快的交通方式是飞机，其次高铁，最后就是客车了。但我拖着个装着骨骸的密码箱，可过不了飞机以及高铁的安检，就连客车，我也是在汽车站外面拦的，如此自然是为了逃避进站时的检查。

随车的乘务员将我的箱子塞进车下行李舱中，我看了几眼，心想路上千万别遇到检查，不然警察一打开我的箱子，我可跳进黄河都不清。

车上还有空位，我找了个靠后的位置，戴上耳机听起歌来，旅途漫漫，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还是第一次经历。

同样，我也是第一次去榕城。

不过对榕城却有种特殊的感觉，因为我爷爷的名字叫张榕城。

那是抗日前夕，我太爷爷南下榕城经商，当时我太奶奶已经怀孕，等到太爷爷回来时，正好我爷爷出生。太爷爷便给爷爷起名张榕城。

一想起爷爷，我便忍不住伤感起来，老人家对我甚好，只是零三年中风去世了。

客车上高速后，我将座椅放低，准备睡觉，手机里传来短信提示音，一看，顿时心花怒放，有人往卡里打了五万块钱。很快，小叶就打电话来，说市公安局已经将奖金打给我了，我连声感谢她，说有空请她吃饭。小叶笑道撞日不如择日，就今天吧。我为难道，叶姐，我现在人在去榕城的车上呢。然后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

挂了电话，登上手机银行看着卡里余额，甚是开心，没想到到南都短短半个月居然挣了八万块钱，这要传回老家，还不狠狠的装一把逼。

想了想，我打开手机淘宝，拍了不少营养品，又买了不少儿童玩具，寄到镇上堂姐家。然后打电话给堂姐说老弟在南都狠狠挣了一把，给现在给奶奶和外甥女买了些东西，让她别忘了收货。

我堂姐在村里医疗室上班，为人极好，刚工作时就经常买零食给我吃。她听了我的话，有些不喜：“你这孩子，挣点钱也不要乱花，留着娶老婆。”我说姐，这都是小钱，你就等着吧，年底你弟弟开奔驰，带个漂亮妹子回家。

堂姐一阵笑，说老弟，那姐等着你的好消息。

……

中午时分，客车在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让乘客下车休息，上卫生间。至于吃饭，那就随便你了。现在可不像以往，到了服务区，强制性消费。

记得九十年代那个时候高速服务区都是强制消费，不吃饭不让你走。当时有个老太太带着孙子下车后嫌东西贵，就没买。结果服务区里的工作人员不干了，威胁老太太，不买东西今天你老人家跟孙子就别走。老太太也是个倔强人，坚持不买，结果一个脾气暴躁，态度嚣张的员工给了老太太一个耳光，还将她的小孙子拎了起来。

当时周边的乘客都畏惧服务区的黑恶势力，不敢声张。老太太为了孙子安全，只得买了两份五十块钱的盒饭。

第二天，几辆军车开进服务区，上百个大头兵见东西就砸，还将对老太太动手的那个员工疼打一顿。离去时，带队的军人指着吓得脸色发白的服务区经理：“昨天那老太太是我军区司令的母亲。”

这事后，全国高速服务区开始变得规矩起来，不过饭菜小吃依旧贵，反正就一句话，前后就俺们一家，要吃你就买，不吃你就饿着。

我卡里八万块，身上还有从那俩小偷兜里顺来的六千。自然有钱，哪会在乎几十块一份的盒饭。当即来了两盒，又买了五根烤肠，半只烤鸭，大快朵颐。

中途又叫了两瓶啤酒，美美喝着。

酒足饭饱后，司机催着乘客上路，我又买了些矿泉水，面包装背包里。

一路无话，晚上九点多时，车子抵达榕城。

从高架桥上看着万家灯火的榕城市区，颇有些感悟，这城市不下南都。

想来也是，榕城是历史老城，改革前沿阵地，不论重工业，轻工业，第三产业，都是国内前几名。如此一个城市，焉能没有几分色彩。

到了榕城汽车站，我收拾好东西，便下车取行李箱。不料看着行李舱，我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

箱子不见了。

记得最后一次在服务区休息时，我还检查过行李舱，箱子稳稳当当的放在后排。

而且一路上没有人下车，那么箱子肯定是刚才被人拿走了。

但现如今车站人流巨大，到处都是人，我怎么去找箱子。我这人虽然不是道德高尚，言出必行，可答应别的人还是会很用心去做。

既然答应了董长宁的鬼魂带他骸骨到榕城，帮他报仇，那么肯定要把事情办成。再说了，韦正那贱人，李代桃僵，杀了董长宁，自己扮作对方，这种事我可忍不了。

一路上，我左思右想，韦正当年杀死董长宁后，拿了他所有的东西，一定会回到榕城。而且俩人长相相似，他只要去韩国稍稍整下容貌，不愁对付不了董长宁父母。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找理由推过去。

这种人，警察不收，天不收，我张希胜来收。

心里正焦虑着，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虚晃的人影，正是董长宁的鬼魂。当即一喜，赶紧冲过去。

一路出了车站，我便看到个鬼鬼祟祟的中年人拎着我的密码箱正往一个破旧的面包车上赛。我还没走过去，中年人就上了车，驾车离开。

草，这傻鸟好不偷，偷骨骸，你妹的就不怕董长宁的鬼魂找你麻烦吗？但很快我又想，董长宁的骨骸现如今到了榕城，他的魂魄能不能去找韦正报仇呢？

应该不能，不然董长宁也不会要求我把他的骨骸埋在董家后院中。

“师傅，跟上那辆车。”我冲到一辆出租车旁边，抢在一对情侣之前上了车。

“人家先来的呢。”出租车司机五十多岁，有些不喜的看着我：“后边还有车。”外面那对情侣也在骂：“你这人怎么没素质。”我没多说，掏了一把钱，估计有上千块塞到司机怀里：“赶紧开车。”

司机顿时愣住了，外面那对情侣也愣住了。

“开车啊。”我急道：“追上了再给你一千。”

司机醒了过来，脸上甚是高兴，踩了油门就走，后面传来那对情侣的声音：“有钱了不起啊。”

“先生，您放心，我老刘在榕城开了二十年的车，绝对不会跟丢。”刘师傅信誓旦旦道。至于其他的，一句没问，也是，问那么多干嘛呢？有钱挣就行。

我则看着那辆面包车里一个黑影，心想董长宁怎么不出手，让司机停车。

难道对方只有看到韦正时才能生出怨气，从而发出大招来。

看来鬼也不是万能的。

刘师傅车技还真不是盖得，一路跟着面包车，距离保持在十米左右。原本，他的意思是开车拦截。但我那箱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闹出事引来警察，可不好。

“你跟着，抓一个还不如端了他的老巢。”我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李师傅诧异的瞥了我一眼，估计以为我是公安了。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了片老城区，我问刘师傅这是哪里，他说这事榕城的老市区，但很快就要拆迁了，我笑着说那这里边的人都是准富翁啊。

刘师傅笑笑没说话。

一会，前面的面包车在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那中年小偷下车拎了箱子就走。我掏了一把钱给刘师傅，也没去数。刘师傅有些关切道：“同志，还是叫支援吧，这地方龙蛇混杂的，不好对付。”

我装逼回道：“没事，带着枪跟手雷呢。”然后快步朝中年小偷跟去。胡同里路灯很暗，那小偷左拐右拐，我跟丢了好几次，还好有董长宁的鬼魂引导。

没多久，我跟着中年小偷到了一栋破旧的楼房前。这楼五层高，外边墙壁漆黑一片，不知道多少年了。进了楼，上到二楼，便见董长宁的鬼魂站在靠右的单元房门前。

门是木质的，外边没加防盗门。

借着楼梯上的灯光，我扫了扫，见门上没装门铃，便伸手重重的敲了几下门。

一会，屋里传来个警惕的声音：“谁啊？”

我清清嗓子：“查水表的。”

里面沉默了一会，回道：“水表在外面。”

我也没心思说送快递的了，当即对着门猛踹一脚，将门踹开，然后走了进去。

然后我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