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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 酒后

一个人在家待了几天，吃饭基本泡面，衣服用洗衣粉泡一下就洗。早上起来看电视，中午摆张躺椅在门口睡一会，下午天气不热就跟同组的几个小弟弟钓鱼去。

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舒服。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天早上，张汪生打电话给我，说他打听到同人动漫的那个主编出车祸瞎了一只眼，至于那个人事部的女人则是当场死亡。

“活该。”我心情舒畅的挂了电话。正准备发条QQ状态：“因果报应，不会放过任何人。”

家里的座机猛地响了起来。

我忙过去接了，一听声音，正是舅奶奶。

原来我奶奶之前从她家借了个米筛，但到现在都没还，现在人家急着用。

我心里骂了句奶奶记性真差，随即跟舅奶奶说：“舅奶，我一会就给你送过去。”

“那好，那好，正好到我家吃个饭。”舅奶很是热情的回道。

有饭吃我更来劲了，这几天吃泡面把人都吃焉了。

于是我一个电话打到大姑家，问明奶奶米筛放在哪里，然后拿起筛子，锁好门就朝舅奶家走去。

舅奶家所在的村民组跟我们这个组隔了两座山头，路程并不远，从后山步行过去半小时就到。

以前小时候，让我一个人走山路，我还比较害怕，至于现在，完全没什么惧意了，而且现在后山正在修建猪场，有不少工人，我路过的时候，屋里一个在猪场看场子的黄爷爷还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只是被我拒绝了。

沿着大路走了一会，我拐进了右侧一条窄小的山路。南方的丘陵小山，都比较矮，山上的树也不高，而且山洼里还有人家的田地。翻过一道山岗，往前走一会，就是一个池塘，而池塘的尽头就能看到人家了。

舅奶家的房子建在一处陡壁前，围了个院子，我赶到时，舅奶正在喂鸡，见我来了，忙招呼我进屋。

她家里，现在就她和舅爹俩个，至于我那几个舅表叔以及姑姑的都在外面打工。

“你看会电视，我去干会活。”舅奶从房间拿了一碟瓜子给我，至于茶水，我自己早已倒好了。

……

正看得入迷，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嘿嘿”的笑，吓我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回头看去，便见一个打扮甚是邋遢的中年人在那站着，手里还拿着个莲蓬。

这人我认识，叫刘根，是舅奶这个村民组的一傻子。听说是小时候感冒没及时诊治，坏了脑子。

“你好啊。”我知道这傻子脾气很好，从来不发火伤人，因此想逗逗他。

“嘿嘿，你好，好到老婆满屋跑。”刘根说着把莲蓬递给我：“换点瓜子吃吃。”

我当即抓了一把瓜子给他。

他把莲蓬也放到了桌上。

“不用不用，我不吃你莲蓬。”我倒不是提防他，而是觉得拿一个傻子的东西不好。

“我挖了好几个，没事。”刘根说着将手里的瓜子塞进最里面咀嚼起来。

“挖？”我心说傻子还真傻，莲蓬这玩意叫摘，你挖去哪挖？你以为挖红薯啊。

后来我终于知道傻子的挖是什么意思。但那时已经没有回路。

“傻根，你妈给你娶老婆吗？”我见周围没人，说话也为顾忌。刘根快速的点点头，然后指着电视上一位漂亮的女明星说：“那是我媳妇。”

“你有老婆吗？”刘根眼巴巴的瞅着我。

我拿起遥控器切了个台，上面正播放某相亲节目，便指着里面的二十四位女嘉宾道：“这些都是我老婆。”

刘根张大嘴巴看了一会，嘿嘿笑道：“你是皇帝吗？”

“那必须的。”我得意道。正准备再忽悠这傻子几句，外面传来一阵阵疾呼声：“刘根，刘根，你死哪去了？”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我听奶奶说过，刘根的母亲也有些精神质，但对孩子却很好。

“嘿嘿，我出去躲起来。”刘根愣头愣脑的跑出屋，一会就没影了。

我无奈的笑笑，还是傻子没有压力啊。

继续坐下看电视，没一会瓜子嗑光了，看着挺新鲜的莲蓬，我没多想，将莲蓬拿在手里掰开，抠出莲子吃了起来。

说来也怪，这莲子吃到嘴中，很是清香，而且甜味比一般莲子重一些。

“这哪里的莲子？”我吃完了，犹有余味，想着再吃一个。如果此时我知道这莲子带来的影响，估计会将胃里的莲子全部吐出来。

中午时分，舅奶回来了，便开始做饭。没一会，舅爹也回了家，此时田间不是很忙，他去别人家打了一上午麻将。一见我，舅爹就说个不停，招呼舅奶多烧几个菜。舅奶丢了他个白眼，我不知道啊。她动作很麻利，没多久就烧了两荤两素，舅爹将菜端上桌，又去房间拿了瓶白酒，说：“蹦子，中午咱俩喝几杯。”

“行，舅爹。”我平时很少喝酒，但长辈相邀，焉能不应。再说了，我酒量也不差。

酒过三巡，舅奶又上了几个菜，我跟舅爹你来我往的，没一会就将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蹦子你少喝点，别走不回家。”舅奶制止舅爹再去拿酒。“怕啥，喝多了，我送孩子回去。”舅爹酒量也就那样，喝了半斤酒，脸上一片火红。

“送送送，你别一头扎进池塘里淹死。”舅奶愤愤道。

舅爹不敢再说，一个劲吃菜。

吃罢饭，舅爹进了房间，没一会房里就传来打呼声。舅奶问我喝多没，我拍拍胸脯：“没事，武松十八碗过景阳冈，我半斤酒翻俩山岗还不是小意思。”舅奶听了连连直笑：“这孩子说话跟你爸一个德行。”

喝了几碗茶，看看时间，两点多了，我便向舅奶道别，临行前，老人家塞给我不少吃的，我坚决不要，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舅奶便让我有空来吃饭。

出了院门，我心里忽然想遇到刘根这傻子，再弄几个莲蓬，剥莲子吃，可惜一直走到池塘尽头都没遇上。只好独自一人“心有不甘”的上了山岗。

这时的天气已经不是上午那般艳阳高照，天空中多了不少乌云，但一看也不可能下雨。

我哼着小曲，乘着酒劲，心说来了只老虎，我也能打死。

如此翻过第一道山岗，我走在两道山的中间洼地里，忽然眼睛一撇，便看到不远处的茅草丛中趴着只灰色的野兔。

那兔子长得肥肥胖胖的，估计有四五斤，我心说这要是抓到了，拿去镇上卖，一个月话费肯定有着落。

喝过酒的人都知道，刚喝酒时没什么，后面酒劲上来，大脑就不怎么受控制。我心里想抓这大肥兔，脚上就朝兔子跑过去。跑了俩步，那兔子居然没动静，还在那趴着，我登时精神抖擞，想着今天合该走运，遇到个傻兔。

可惜老天不遂人愿，就在我走到离野兔一米远时，那兔子猛地跳开了，右后腿却一跛一跛的，明显是受了伤。

我见此，赶紧追上去，跟着兔子在丛林间穿梭，可那野兔虽说跑得不是很快，但也让我难以追上。

很快，视野的大肥兔就消失在一片草丛中。

“我擦，可惜了。”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得往回走。

但很快，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居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