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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国不易放进去细作，这进入到大封的姜国军队里更不可能临时混进去细作。

探子们探点消息也不容易，这么多天来总算是摸清了粮草所在位置，主营帐所在位置，军队大概有多少人。

但从姜国如何进入这大封的入口，始终探查不到，不过探子推断应该是在军队驻扎之处，说不定就是某个营帐内。

毕竟从第一天探知到现在，他们发现营帐每天都在增加，而存放粮草的地方也不断有粮草运过来，却没见姜国军队在凉州什么地方补充粮草。

他们便合理推测这些天补充的兵力和粮草都是从姜国经过地道到了这凉州的。

江武虽无上战场的经验，但有开店做服务业的经验，虽然他个人对荣王诸多小腹诽，但在军营里荣王就是他的上司，他要听命于荣王。

他主动请缨后，被荣王派出去探查。

而他则确定了原本带兵的姜国皇帝，现在确实不在营帐中，什么事情都是向崔将军汇报的。

只是没办法搞到姜国皇帝的画像，不确定薛彤舒是不是姜国皇帝。

荣王对江武探查到的消息下结论有两种可能——一便是这薛彤舒确实是姜国皇帝。二便是姜国皇帝并非不在主帐中，只是凡事都由人先汇报给崔将军，再由崔将军汇报给她。

江武同意荣王这种谨慎的态度。

荣王对于探子们猜测的入口摇了摇头:“姜国军队一开始并不是出现在现在的军营驻扎地，只是姜国军队一路攻过来。他们占领的地盘，一直都在他们的把控中。他们打地道是强，但从姜国打到凉州境内已是不易，或许凉州城下有另外的地道，现在连通起来了。”

如果柳煦在场，她心里会赞同荣王所说。

毕竟虽然她只有京城地下工事图，但姜国人的地道打得确实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们现在的目光集中在他们的驻扎营地，这样摸不清他们的底细。”

虽然没有完全摸清他们的底细，荣王也不想再等了。

虽然这是大封，但如果姜国的军队源源不绝地持续输入进来，后果更不堪设想。

而荣王记得很清楚薛彤舒所说的九月初六这日，算是薛彤舒提醒的最后期限。

但荣王相信这一日只是个幌子，对方很有可能九月初五或九月初四就开始发动猛攻了。

所以他们需要先发制人，抢占主动地位，鼓舞士气。

九月初三这日凌晨，刘副将张副将和李将军各带一支数量几百至几千的人马悄悄潜入左翼、右翼和敌营后方埋伏好，等待事先约好的时间发出攻击。

这次不是大战，是侵扰行动。

虽然大封的将士们是临时从各地方调过来的，但此时守在凉州城内，他们只有部分人扎营，大部分人是有住处的，虽然睡的是大通铺，但比野外扎营的姜国将士来说条件要好得多。

姜国军队本就是远离故土，远道而来，荣王这个有多年“战神”之名的老元帅，当然要先搞搞心理战，让他们士气低落下去。

所以侵扰行动是必不可少的，而且不只是现在，前几天也是每晚都必有人去侵扰一番。

只不过之前的侵扰行动比今日的规模更小，而且只侵扰一处，比如放火箭射营帐。

比如敲锣打鼓大喊走水了。

总之便是用少量的人力，惊扰得姜国军队休息不好，甚至还时时提心吊胆的。

而凉州城有高高的城门和护城河，他们大封的军队在凉州城内可安睡，除非那姜国人厉害得能从护城河下面挖了地道入城。

那样护城河的水位不降低也是不太容易做到的，因此荣王并不担心这一点。

安排好守城的将士之后，也不担心姜国人夜袭。

江武等人混进军营查探情况也是在侵扰活动中趁夜色混进去的。

现在不做探子了，江武也请命要去参加侵扰。

荣王想了想，只给了他一百人:“你知道他们粮仓的位置，也知道粮仓是他们重兵把守的。待左翼右翼和后方的侵扰开始以后，你们设法到他们粮仓附近搞出点动静来。”

江武站得笔直:“是！”

荣王皱了皱眉，又嘱咐了他几句:“侵扰的重点是‘扰’，扰了就跑！你不要贪功冒进，知道吗？”

江武瞅了眼荣王，严肃应:“是！”

他确实有心做出点事情让荣王看看，不要小瞧了他江家儿郎，荣王这一提醒，让他突然醒悟过来，他要带一百士兵去侵扰，不是他一个人，达到目的了，让大家平安返回才是要紧事。

“回元帅，他们营帐附近有两口井，其中一口井的位置离粮仓不远，我想设法去井中投毒。”江武老老实实向荣王申请。

“行，你见机行事！注意安全！”荣王拍了拍江武的肩膀。

江武心中顿时豪情万丈。

这些行动柳煦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夜安睡。

次日才知前晚的侵扰程度和规模都有加大，而江武初次侵扰行动也圆满完成，不但顺利点燃了一间粮仓的屋顶，还朝井中投了大量泻药。

人数众多，姜国军队的伙房不止一处，那范围内有两口井，其中一口没毒，一口被投了泻药。

虽是侵扰，仍会有伤亡，江武带去的人中，有两人受了较重的伤，还有十来个受了轻伤，但这次他带出去的人，都带回来了。

江武强忍着兴奋，然而柳煦看得出他很激动。

如果这投了毒的井水被打来做了饭菜，或是给士兵喝了，那效果还是会很明显的。

荣王和几名副将又商议了半晌，决定当天傍晚便不只是小侵扰了，要正式攻打姜国军队。

为何定在傍晚呢？

他们每次侵扰都是在夜间，白天防备或许较严，到傍晚肚子饿的时候怎么也会疲乏一些。

而部分士兵若是用了那有泻药的水，就算发现了不对，服了止泻药，到傍晚之时，也只想躺下休息，单在士气上便不如他们大封将士。

荣王有意将薛彤舒带到战场上，确认一下她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姜国皇帝。

将用午膳之时，他还正在考虑怎么支开柳煦，又要如何才能万全地将薛彤舒带回凉州城，免得被柳煦一辈子鄙视自己之时，辛雷来报，姜国使者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