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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就开始发高烧了？”柳煦这话不是问肖七，而是惊恼那毒是否再次变化了，如果是那样，就算体外净化血液，现在准备的药剂也未必能完全给他净化干净，“毒师父他们药方研究得怎么样了？”

“不太理想。”肖七没有细说。

肖七专门把黄春花和眉儿住的院子安排在离小石榴住的院子最近的地方，二人很快便到了小石榴那边。

小石榴房门外站了众多焦急的御医，这几日请假未去上职的江睿也在这儿，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想进去又怕扰了药婆等人的救治。

药婆毒叟和胡御医都在小石榴房里。

“师父，现在什么情况？”柳煦和毒叟胡御医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问正将小石榴衣衫解开来检查的药婆。

“小石榴突然开始发高烧了，我判断出错了，这毒对他影响太大，等不了整三天！”药婆也不啰嗦，“但我们并未找到万全的解毒之策。而荣王和肖七派出去京城外买那两种药材的人，已经回来的都没买到，还没回来的，就算买到了药，等他们回来了也怕来不及了。”

“现下便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先用我们现在研究出来的解毒药方给他煎药服用，然后再继续长期解余毒。”药婆声音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但是这样一来，小石榴的的脑子不可避免地受到损伤，日后就算余毒能完全清除，也无法完全恢复。”

“另一条路呢？”柳煦此时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那个备选方案，以为药婆说的另一条路有什么不同。

“另一条路便是……你那冒险的备选方案。”之前聊都不愿意花时间聊，觉得是无稽之谈的方案如今被药婆提到了明面上来，“现下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多余时间可以耽搁，师父想问的是:你有多大把握？用了那个方案比较好的情况如何，比较差的情况又是如何？”

柳煦知道，师父等人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否则不会用她这方法。

虽然柳煦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想到自己和晃晃这两天来做的充分准备，以及药婆等人的方案会所给小石榴带来的不可逆的脑损伤，她眼神坚定地看着药婆，不夸张，也不妄自菲薄。

“要说把握的话，我只有大约六成的把握。比较好的情况便是解完毒之后小石榴能恢复到一切如前的状态，比较差的情况……”在于输入压力等没控制好，有晃晃在，可以很快监测到及时更改，她能挽救，还有……“便是小石榴现在的血液中的中毒情况，毒素浓度都和昨日不同，有些体外解毒药剂需要临时重新熬制。”

“肖七，你决定，走哪条路？”虽然药婆一直不太看好柳煦的冒险方案，但见柳煦信心挺足的，她其实已经更希望用柳煦这个方案，而不是用他们这群人花了两天半时间搞出来的这个仍会有极大损伤的方案，但决定权在肖七手里。

“选煦儿的备选方案。”肖七几乎不加思索，“如果小石榴自己能选，他也定会选煦儿这个方案。”

这倒是，小石榴小小年纪这般聪慧，若让他突然智力弱得比普通孩子还要差上一大截子，甚至有些行为能力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众人都理解肖七的选择——这基于对柳煦所说的好坏情况。

但是哪怕选择相信柳煦，药婆对柳煦的闻所未闻的方案也是极其忧心的，就更不要说御医院一众知道柳煦得了太后和盛世公主喜爱和认可却不了解她的御医们。

“肖七，把小石榴抱到旁边的院子。”柳煦的血液净化设备和蒸馏出来的纯净水都在黄春花所住的院子里，不宜抬动，以防万一损伤，且那些透明的管道会引起众人的疑虑，柳煦在现今的科学技术条件下，也是无法生产还原出那样的pvc或硅胶管的，这些她不愿意被别人看到。

更何况还有晃晃出现，她更不能让别人进去，横生枝节。

“师父，毒师父，胡御医，将血液抽出体外净化后再输回体内，这操作需要特别操心，屋里只留肖七帮我便可，以免我分心。若需熬制新的药剂，我让肖七出来和你们说，可好？”

“好！”药婆等人虽极想看看柳煦是怎么操作的，但人命关天，他们再好奇也会把小石榴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让柳煦安心放手去做。

于是柳煦随肖七进了黄春花住的那院子，而肖七随后出来吩咐院门口的守卫:“无论是谁，无论有何要事都不许来打扰王妃救治辰王！”

“是！”两侍卫身形挺拔，浑身散发着铁血肃杀之气，根本不似寻常护院守卫之辈。

黄春花住的这个院子挺大的，院门离主屋挺远，而柳煦这两日是住在东厢房的，离院门还要远一些，所以只要守好了门，柳煦是不会被人打扰到的。

而柳煦进了屋后，首先便是让晃晃又抽了些小石榴现在的血液来化验其成分，然后自己洗手、消毒，做准备工作。

也没让肖七闲着，让肖七先给小石榴将衣服解开裤子脱了擦擦身子，做做物理降温，因小石榴此时发烧，血压难免也升高了一些，柳煦闭目思索了一会儿要控制的流速及血压，静待晃晃的化验结果出来。

而脱裤子则是为了一会儿做血透时做股静脉穿刺。

晃晃的化验结果大概十分钟左右便出来了，比较好的没有新的毒素种类，只是昨日检测到的那些毒素在血液中的浓度不同程度地增大了一些，需要按照现在的浓度比例适当地调整解毒药剂中各种比例。

肖七有条不紊地给小石榴物理降温，而柳煦和晃晃很快重新计算和核对了她们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药剂，现在应该分别用多少。

核算成功后，柳煦让肖七停止了物理降温的动作，给她让开地方，她开始给小石榴大腿根部用酒精和碘伏规范消毒。

消毒完成，柳煦插入较长较粗针头的针穿刺股静脉，并用纸胶带等物品固定好针头。

虽然小石榴现在晕迷着，但柳煦还是让肖七将他的身子固定好，尤其这股静脉针头处。

严格来讲，这和后世的血透是不完全一样的。

所以虽然从理论上已经推敲了无数遍，柳煦依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做此事，要说心里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