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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个代沟，所以说，这不知道几百年的时代鸿沟是无法跨越的。

柳煦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很快就要离开，小蝶的未来……不是她能给的。

虽然看着小蝶跪在地上，柳煦心里很不好受，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小蝶叫起来，反而用正常的速度自顾自擦了脸。

把洗脸巾放水盆里投洗干净，拧干，挂起来，然后再不紧不慢地穿衣服，梳了个简单的发式。

这期间，柳煦一言不发，小蝶跪在地上，也没起身，但时不时传出一声隐忍的抽泣声。

吴婆子在院外吩咐两个小丫鬟赶紧把大小姐要去请安路上的雪铲干净，自己也拿了扫帚将院子里的雪扫开。

见小蝶久久没端脸盆出去，到了该去请安的时间了，二人也没出去，便进来查看。

这一看才发现小蝶低头跪在地上，柳煦面无表情正在往脸上抹一种她没见过的东西，不是夫人给她重新准备的雪肌膏。

吴婆子心中一紧，连忙低头朝柳煦行礼:“小姐，小蝶惹您生气了？那老奴陪您去给老夫人请安？”

“不必了。”柳煦意味不明地瞟了吴婆子一眼，冷声道:“你们都是夫人的人，我用着不顺手。”

吴婆子没工夫琢磨柳煦对王氏的称呼是“夫人”，慌忙跪下:“小姐，夫人派我们来服侍您，您就是我们的主子。”

柳煦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不慌不忙系上斗篷:“我去给老夫人请安，你们不必跟来。”

话虽如此，吴婆子和小蝶又怎么可能不跟上去？

丞相府大门一直都有人守着，尤其是的大小姐第一次离家出走后，守大门的人便是两人同时守着。

但这大小姐仍然轻而易举离家出走多次，守门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每次守门人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没有玩忽职守。

这大小姐这么能跑，她们当然要不分白天黑夜的看紧了她，否则，她们的下场不会好。

于是，原本只需一人陪柳煦去请安，便两人一起跟在柳煦身后，却又因柳煦不让她们跟着，只远远地跟在后头。

柳煦也没管身后远远缀着的两人，一路不紧不慢地朝老夫人院中走去——她和王氏给她安排的下人不亲，这样她们就不会被连累得多厉害了吧？

在快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岔路上走过来江雪韵母女，柳煦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怕是又要听到不少阴阳怪气的话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首先便是江雪韵。

“贱人，不要以为你找了盛世公主当靠山，这江府就拿你没办法了！”

柳煦不想理她。

疯狗乱吠，难不成人也要冲着疯狗乱叫？

更何况这丞相府后院各人心中的小九九，她也不感兴趣。

用后世的话来说，家庭不和睦，这便是极大的内耗，与其这样何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到自己的事业或是爱好上？

但是柳煦不理江雪韵，对方更是来了劲:“盛世公主那个肥婆，你以为是什么好靠山？她娘短命，早就死了。她胖成猪一样，你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真的会喜欢她？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嗤——”

说她便罢了，背后还如此非议皇家之事，在这样封建王朝的时代，这种话能说吗？

随便便能被扣上一顶藐视皇权的帽子！

这江雪韵怎么被养得这么蠢？在京城江丞相家，感觉竟比石子村长大的柳美云好不了多少。

她蠢也不要紧，但不能连累江家人啊！至少不能连累江睿、江武还有沁儿如儿。

柳煦冷冷看了一眼江雪韵，又盯向她身后的卫姨娘，微微勾起唇角，声音倒也不太大:“想必卫姨娘给你生了九条命，否则也不会昨日才在盛世公主面前极尽谄媚，今日高声非议皇家之事，还敢骂盛世公主！”

柳煦说完这话便继续往前走，江雪韵愣了愣:“姨娘，她骂我是狐狸精！她骂我狐狸精，有九条命！”

卫姨娘却嘻嘻笑:“狐狸精啊？那是夸你呢！狐狸精才好，日后把你相公迷得只认你最好！”

柳煦十分无语，不过卫姨娘和江雪韵倒也不是真有多笨，卫姨娘很快便道:“韵儿，她说得也没错，你以后说话要注意一下分寸。”

江雪韵闷闷地应下了。

她在外面说话当然是十分注意的，更不可能辱骂公主。

但这不是在江府吗？旁边又没外人！

她就是见不惯这小贱人，明明离家出走好几次，竟然还搭上了盛世公主！

昨天她那么捧着盛世公主，对方理都不理她，而那小贱人一来，盛世公主眼睛都亮了，和那小贱人亲热得不行！

凭什么？

狐狸精好吗？

江雪韵有些迷茫，能迷住男人又如何？到哪里都不受其他女人的待见啊！

柳煦和卫姨娘母女离得近，知道她们也把这当回事便不再理，走了没多久便见王氏和李姨娘带着沁儿和如儿朝这边走来。

沁儿和如儿笑眯眯地和她伸手偷偷打招呼，还是被王氏看到，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二人的手快速便成整理头发和衣服。

柳煦心里暗叹一声，沁儿和如儿现下看着受宠，但以江立夫妻的性子，包括江雪韵在内，都是为江府男丁巩固地位的棋子。

卫姨娘母女在前，王氏等人在侧，柳煦便转头大骂吴婆子和小蝶。

“你们不是说我是你们主子吗？真当我是主子，为什么卫姨娘和二小姐欺负我，你们就躲在后面一声不吭？果真卖身契不在我手里，就不能信任你们！滚！都给我滚远点！我不要你们！”

莫说吴婆子和小蝶有些一头雾水，就连卫姨娘母女也觉奇怪:明明只是江雪韵冷嘲热讽了一两句，这小贱人便给连削带打回了去，一点下风都没落下，为何还说她们欺负她？

况且卫姨娘和江雪韵怎么说也是府里半个主子和主子，她们两个下人即使认柳煦为主子，同时也是江家的奴仆，如何能帮着她骂别的主子呢？

沁儿和如儿也呆呆地看着这个暴戾的大姐姐，很是陌生。

而王氏则冷笑一声:“想要把她们的卖身契捏在手上？也不是不可以，等你嫁人之时，陪嫁丫鬟婆子的卖身契全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