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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把柳美云当好友，但这做生意，各种价格应该保密董绵是知道的，何况这生意是柳煦的又不是她的，但她暗示了好几次，柳美云楞是没听出来她下逐客令了，董绵也拉不下脸来真赶人，只得打算盘的时候稍微遮着点。

好在柳美云今天来得晚，而且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不时往院子里人多的地方瞧去。

柳煦家离房子最远的院子围墙处开了个小门，这里建了两个棚子，专门堆放菌包和收回来的一筐一筐的蘑菇。

而董绵和小北就在这里搭了张桌子，称重算账收钱。

因此，这后门处和前门院子自然是隔得很远的，虽然这时节，爬架植物基本已经拔了，种上了秋冬季的青菜白菜等物，视线没有被遮挡，但这么远的距离，人的模样都看不清楚，这显然不符合柳美云的预期。

“祁郡王……你在京城见过吗？郡王是哪位王爷的公子？”柳美云远远只觉得那祁郡王举止看起来十分舒服，忍不住问董绵。

“没见过，不过早有耳闻。祁郡王是丰国公和宁华公主嫡次子，皇上和荣王爷的亲外甥。祁郡王是去年皇上破格亲封的。”董绵浅笑，“其实祁郡王有个更响的名头，可以说京城妇儒皆知，大家习惯叫他谢公子。”

“谢公子？”柳美云奇怪了，“祁郡王可是皇上亲封的郡王，怎么谢公子这个名头还更响亮呢？”

“谁说不是呢。”董绵轻叹一口气，“祁郡王年仅十二岁时，便因给太后贺寿时礼物不慎遗失，即兴挥毫画出“仙鹤松山献寿图”而大受皇上和太后称赞，从此祁郡王的画可谓千金难求。别看祁郡王年纪不大，却极有经商才能，十六岁那年便创出现在仍风靡京城，供不应求的雪玉肌膏。宁华公主更是放手让他经商，据说今年成了皇商，宫里的丝绸均由他供应。又因他俊逸出尘，性情和善，稳居京城四公子之首。”

柳美云越听眼睛越亮，这祁郡王是丰国公和宁华公主次子，次子原本不能承袭国公封号，但皇上给了他郡王的封号，这身份这背景是没得说了。

出身好，长相好，有才，还财力雄厚！

“那祁郡王妃又是什么人？”柳美云仿佛顺口问问，却已经竖起耳朵准备听个清楚，之后也好打听打听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董绵倒没想到柳美云竟然对祁郡王有想法，摇了摇头:“我离京之时他还没成亲，也没订亲。不过我离开京城已经大半年了，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有没有订亲或大婚。据说荣华公主极宠溺谢公子，他说不想早早成家，便真的不给他相看。”

因此京城贵女圈里，背地里喜欢嚼舌根子的，还曾怀疑这祁郡王怕是有断袖之癖，董绵倒是没给柳美云说出来。

她以前一直想要卫姨娘成平妻，她也就成了嫡女，能嫁个好人家做正妻，但她身世真相一出来，她就没有了任何念想，想想以前和京城贵女们来往时，嫡女一般都不屑和她们来往，她交往的同样也是父亲品级差不多的年龄相仿的庶女。

她们聚在一起，一般要么说哪家胭脂水粉好，哪家首饰好，要么说主母如何苛待她们，她们和姨娘一起如何和主母斗，要么便是偷偷讲些京城里其他人后宅里的八卦。

只离开了那样的生活大半年而已，董绵回想起来竟恍若隔世，那样的自己好幼稚，好刻薄。

董绵陷入自己复杂的情绪之中，而柳美云眼睛简直就闪闪发光了。

董绵说了，做人正妻要管中馈，她要是从现在开始学也太麻烦了，还慢。

但做妾不用管中馈啊，只需要把相公笼络好，受宠便很好了。

当然，做一般人的妾她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若是给祁郡王这样的人做妾，比给一般人做正妻可风光多了！

柳美云如是想。

董绵所在的位置连祁郡王的面都见不到，柳美云自然要想办法靠祁郡王近一些。

现在她也学得聪明了不少，毕竟连肖七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她都不能硬赖上，更别说祁郡王这样的了。

柳美云拿了绣品去向黄春花请教，并不直接与祁郡王接触，当然，出于礼貌，福一福还是要做的，做完羞红了脸就去找黄春花。

柳美云自认自己的行为已经相当隐晦了，谁知除了祁郡王外，几乎院中所有人都看出柳美云的心思了。

黄春花暗叹一口气，看着柳美云偷偷瞟向祁郡王的眼神，轻轻咳了一声:“美云啊，启智去京城也有几天了，应该安顿下来了吧，他来信了吗？”

“还没。三哥办事最是稳妥，又有伺书在，不会有什么问题。”柳美云丝毫不担心柳启智。

“那是。三弟办事最是稳妥。”黄春花话锋一转，“所以美云呐，你想做什么之前先想想你三哥会怎么说。”

“大嫂。”柳美云一愣，顿觉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她想做什么被看出来了？不会吧，这么明显？“你想说什么呢？我不太明白。”

“你穿成这样出来，你娘知道吗？”黄春花一边绣着花一边说，“她出门去了你才过来的吧？”

柳美云穿着她最好看的衣服，头上珠翠满头，脸上眉毛画得浓浓的，脸蛋画得红红的，哪里是农家姑娘的常态？

说得不好听一点，新娘子成亲都不会画这么浓，这模样，倒有几分像县城妓馆门口招揽客人的妓子。

“大嫂，你怎么知道？”柳美云小声问，“你看出来了？”

“嗯。想不看出来也难。”黄春花也小声道，“祁郡王是什么人呢，什么样的名门闺秀没见过，你这打扮成这样来，还没你平时自然好看。”

“哦！大嫂意思是说他见惯了名门闺秀，见的村姑少反而新鲜？那我不化妆？”看到柳美云恍然的眼神，黄春花差点拍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她不是要说这个。

"祁郡王不是你能肖想的，你趁早打消这个心思，免得后面难看。"黄春花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