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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诈审卫姨娘后，他到了我娘的院子就沉睡过去了。”

柳煦细回想了一下，从县衙出来董子纯的状态就有些不对了，在董夫人院外见到董县令也是害怕不已，然后在董夫人院中便睡熟了，被抬回他的院子都一直没醒，直到次日中午才醒。

柳煦恍然大悟:“所以，你其实和董子纯想的不一样，从没怀疑过你爹会害你？”

董大佑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我爹如此精准用计谋，和弟弟的想法一开始并没有太大区别，只觉得这个爹远比我知道的要深沉可怕。不过与弟弟不同的是我会暗中防范不会表现出来。”

“弟弟睡太久了，不愿醒来，我怕我娘和你们担心，这才出来，假装是弟弟醒了。”

柳煦点了点头:“所以后来董绵要用剪刀伤你时，你其实已经对董大人心无芥蒂，只是为了你爹娘关系更融洽一些，才故意说出你爹可能是用苦肉计，还要毒死你爹的那些话？”

“惭愧，原本应该有更好的方法，但当时我一时情急，没想到别的办法，我娘又想跟我回别院来，我便刚好利用这次机会，让我娘留在县城，照顾我爹。”

按董大佑所说，确实这些都串了起来，也合理了，不过他和董子纯的关系真这么好？他真是为了护着弟弟？

“那董子纯到现在还一直沉睡着吗？你要如何才能把他唤醒呢？”

“其实我也不确定。以前遇到几次，都是他很难过，不愿意面对现实，沉睡着不肯醒，我出来让事情变得好一些后，每晚睡觉前都会多想些开心的事，然后用不了几天，他就醒了。”董大佑说的，又让柳煦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是不是说明董子纯其实也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或者说董大佑这次人格，其实就是董子纯这个主人格分化出来的一副铠甲，一个保护者？

双重人格的资料，晃晃的资料库里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但有一些真实发生过的实例，就董子纯的案例而言，柳煦始终无法确认两个人格之间的联系，甚至连董大佑的性格也并非完全了解。

虽和董大佑达成了口头协议，但她想做的不止是给他调养身体。

调养身体这事，只要不是心怀不轨的大夫，现在都能给他调养好，只是所花时间和效果稍有些差异而已。

柳煦还是希望能把董子纯放出来，至于董大佑，之前没有恶感，还有些心情复杂，现在没什么好感，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再说，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为了护着董子纯，免得他吃苦受累受心灵的煎熬，然后功成身退的，不管真假，柳煦就当真了——嗯，很好！更无心理负担了！

从这天起，董大佑每早与荣王爷一起到柳煦家，柳煦根据他当天的身体情况决定是否需要增加或减小活动量，哪些活动，大约多长时间合适，并且决定是否需要暂时停用胡大夫留下的药，喝几剂柳煦重新开方子煎的汤药。

胡大夫留下的药胡御医和她都检查过，除了让董子纯服用的时间不对以外，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放心长期服用，等胡大夫留下的药喝完后，她也会制相同的两种药丸给他常备着。

而董大佑也真如他所说，除了天天来把脉问诊以外，其它时间都不会主动出现在柳煦和肖七面前。

学院建设中，柳煦要在暗道包含在内的房子也已经开始动工，若是再晚些动工，到了冬天，虽然这坦州府冬季温度不算低，但总的也会有半个月左右时间室外温度在0度以下，土冻起来可就不适合建房了。

胡御医没几天便来了石子村——虽然怕引起董家公子的情绪波动，但圣上派他来是随侍荣王爷的，董县令那里没什么大碍之后，他便来了石子村。

原本还想着需要在村民家里借宿以避着董家公子，谁料一不小心就在柳煦家门口打了个照面。

胡御医忙不跌双手挡住自己的脸，董大佑倒是落落大方和他打招呼:“胡御医，您不用担心，我分得清您和您弟弟，不会认错人。”

胡御医略错愕，董县令出事后他就被派去给董县令处理伤口去了，后来并没和董大佑接触，最后印象是他情绪很不稳定。

哪怕柳煦其实很想问问胡御医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病例，她也未告诉胡御医董大佑这个次人格的事，毕竟董大佑要离开的，他不希望太多人知晓他和董子纯的不同。

哪怕荣王爷和他周围的阿诚阿力和春夏秋冬，因为他有着董子纯所有的记忆，在他们眼中，他也只是受到刺激性情变了，而不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人格。

所以胡御医也以为董家公子性格变得开朗了。

但董大佑问他爹娘和董缘董绵的情况时，胡御医还是很忐忑的，有些不敢开口。

“您也被我说要给我爹下毒吓到了？”还是董大佑发现了他的顾虑，笑道，“虽然被胡大夫捏着我的健康十几年，但你和柳姑娘明确告诉过我，我的健康情况会越来越好。我虽受了打击，但我爹娘受的打击更大。尤其是我爹，两个子女不是他亲生的，他的妾室伙同外人害了他唯一的儿子，还让他失去了生育能力，尤其这个妾室还是他没想过会背后捅他一刀的人。而我娘虽因我的情况会越来越好而欣慰，也难免对我爹有所埋怨，而忽略了他也是苦主。”

“所以董公子是故意那么怕董县令，还放话要毒杀他，是为了让董夫人对他产生同情怜惜，从而留下来照顾他？”胡御医恍然大悟，朝董大佑竖起了大拇指，“董公子思虑周全。”

董缘和董绵的事他也就给董大佑说了。

他们暂时住仍住董府，董绵犯了浑动了剪刀想伤人，董缘跪求代妹受过，董县令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好歹十几年的父子父女情，这次暂不追究，但希望他约束好董绵。

胡御医已经将胡巩所做之事与最终结局以及董缘董绵二人真实身世写信回京告之胡家众人，尤其是胡巩的妻子孙氏。

董大佑摇了摇头:“子纯不会愿意看到他们过得悲惨。他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又是在京城长大的，若回胡家去绝对不是件好事，很多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现在突然换了个身份，无论对他们还是对我们董家，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