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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开始每天天蒙蒙亮就拎着不情不愿的小石榴起来晨练，一练就是两个时辰，还建议她每天晚上都把傀（晃）儡（晃）放出来在她们娘仨的房间外守夜——因为有肖七这个高手在，柳煦有时会忘记。

小石榴一开始有些不情不愿，眉儿知道后却很开心，她亲眼见过姐夫和那个脾气不好的哥哥打架，姐夫没有被打到一次，那是相当厉害了！

娘说姐夫这是学了武功，她也想跟着学，她要是有姐夫这么厉害，哪里还会怕二叔和奶欺负她？等她长大了，她也能保护娘和姐姐了。

于是，眉儿也加入了早起晨练的行列，小石榴有伴了，便开心了不少。

而柳煦担心他们练的时间和强度太大，对身体有损伤，给肖七提了建议，从每天练两个时辰变成了练一个时辰，小石榴便更开心了。

而肖七说待他把山路摸熟了，便带他们去山上练，练一个时辰，玩半个时辰，小石榴便兴致勃勃了，完全看不到一开始的不情不愿。

丰收和春生这两个半大的孩子，本来就想跟肖七学武，这一见小石榴和眉儿都在练了，二人便偷偷下河摸了不少河蚌想给肖七送过来，当作拜师礼，和小石榴眉儿一起练，谁知被家里人知道了。

肖七是连大老虎都能打死的，丰收和春生父母倒是乐意他们跟肖七学，就是知道这俩小子竟然偷偷下河摸河蚌，吓出一身后怕的冷汗，将他们绑到树上狠狠揍了一顿。

不但如此，还绑到两棵离得并不远的树上，把两家家里其他孩子都叫出来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收拾春生和丰收。

一边用那细细的竹条子抽打在他们身上，两位壮年的父亲很有默契地轮流骂。

“长本事了啊！偷偷下河！河水有多深不知道哇？淹死会水匠这话你们没听过哇？”

“几十个河蚌就想充拜师礼了？你以为这就是尊师了？你这是看不起你肖七哥知道不？”

春生和丰收被打得吱哇乱叫，又被麻绳绑在树干上，避无可避，看得两家孩子心惊肉跳，却偏偏不被允许离开。

这被打的倒是干嚎着，围观的一个个眼泪汪汪的。

各被打了二十来下，两位父亲似乎打累了，对视一眼，停了打，倒是用那竹鞭指着自家儿子。

“还想不想学武了？”

“……”两小子瞅了眼自家爹，除了怒意看不出别的，身上疼得不行，以为不让自己学了，都不吱声。

“问你话呢！还想不想学武了？”两位父亲同时提高了声音，如惊雷在耳边炸开。

两个被绑起来的娃迫于淫威，吓得哭丧着脸立马回答:“不学了。”

“不学了？”两个父亲又是一个对视，再度轮番上阵。

“虽然你爹也没机会学武，但我也知道学武必须胆子大，不怕受伤不怕痛，还必须要有韧劲，我就抽了你这么几下，你就不学了？看来也不是学武的好料子。”

“对，你李叔说得没错，你也不是学武的好料子。”

“爹，我想学！”

“我也想学！”

“刚刚你们不还说不学了吗？”两个父亲又瞪起了眼。

“……那不是被您打的吗？”两小子哭丧着脸。

“嗬！挨了这么久打，还不知道你爹为什么打你？”两个父亲不约而同扬起了手中的竹鞭。

“别别别，爹，别打了！”两小子告饶。

“说，你爹为什么打你？”

“因为……因为我们偷偷下河，这很危险。”春生终于反应过来。

“还有呢？”丰收他爹动了动鞭子，意思很明显，你要再说不出来，你就继续挨鞭子吧！

“还有……还有拜师礼太磕碜了？”丰收语气弱弱的，不是很确定，回答的同时已经紧闭双眼缩起脖子，做好了鞭子落到身上的准备。

“这才反应过来？”丰收爹手里竹鞭一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们，“学武不是靠蛮力！也要靠脑子！你看看四百来斤的老虎力气多大？还不是被你肖七哥几块小石子就搞死了，你这脑瓜子得转快点，懂吗？”

这话一出，丰收倒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惊喜道:“爹，那你是同意我跟肖七哥学武了？”

春生也眸子晶晶亮地看向他爹。

丰收爹冷哼一声:“这学武也好，学手艺也罢，都是一样的道理，你们一会儿想学一会儿不想学的，根本没把学武当成什么正经事儿，能学成什么样？”

春生爹也把竹鞭扔到一边:“你们绑在树上好好想想吧。其他人，知道他俩为何挨打了不？”

这哪能不知道啊，看的人比被打的还要害怕好吗？

“知道了。”包括另一家的孩子也异口同声的回答。

“为什么？”

“下河玩水要跟大人说。”

“拜师礼不能太磕碜。”

“学武和学艺都是正经事儿，要认真对待。”

小小大大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抢答。

“嗯，不错，你们都很聪明。走，到叔家吃西瓜去。”

于是除了那俩被绑树干上揍了一顿的小子眼巴巴看着以外，这两家加起来大大小小七八个孩子在受完惊吓教育后又兴高采烈地往张春生家吃西瓜去了。

这事柳煦在肖七多了两个徒弟之后才听李兰花讲的，丰收正是她堂弟，柳煦对丰收爹和春生爹的做法除了竖起大拇指，就是感叹了。

虽然也有宋掌柜夫妻教育宋健仁无计可施，但会教育孩子的家长也不是没有，虽然后世教育不奉行“黄荆棍下出孝子”这一套，但丰收爹和春生爹这一恩威并济用得真是好！

那时李丰收和张春生已经拿了两份相同的拜师礼来拜了师——镇上去买的糕点白糖和自家菜地里掰的玉米棒子，以及一家一只大公鸡。

肖七对于收徒一事稍犹豫了片刻，便将东西都收下应了，但说学武是长期的过程，可能会很苦很累，另外，他和柳煦的辈份和春生丰收同辈，要是当了师父，这辈份就乱了，可以跟他学，但仍叫他肖七哥就行。

这时除了水井还没收尾以外，柳煦家中其它工程都已经完成了。

眼见肖七都收了两徒弟，像个孩子王似的，每天早上带着他们在林间练习，有时顺便拎回闯入他们练习范围的野鸡野兔，柳煦也终于开始她的事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