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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洛然脸色微变了一下，眸子的腥红一点点散下，他松开手，将凤荷影甩到地上，“下一次，我会杀了你。”

凤荷影一边笑着一边哭着，一句话就这样否认了她十年的付出。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一文不值吗？或是根本无法与苏乔相比吗？

桑无歌聚集在指边的幽蓝并没有散去，灰色眼瞳冷如千年寒冰，“这一次，他不杀你，我杀！”

他毫不留情的发出这一掌，凤荷影没有避，却突然被一掌推开，“噗”一大口血直喷在她的身上，脸上。视线似乎都被血蔓上了。凤荷影怔在当场，慢慢的睁开眼，却见到剑飞正拦在她的身前，目光爱恋的望着她。

“剑飞……你……”她的声音颤抖的不行，她看到他伸出了手，她犹豫的靠近一点。剑飞沾满鲜血的手停在了她的脸上，他一笑，几乎抽咽着说：“荷……荷影……我……我爱……”声音突然中断，最后一个字，他没有说出去就已经倒下了。

凤荷影接住他的身子，脸上竟上剑飞温热的血，她能说什么，她该说什么。剑飞死了，他死了，他为了救自己死了……

荷影，我想过我的结果了，终有一天会死吧。我想我因为是为了救你而死的，这是我希望的，在死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爱你……

剑飞安静的躺在凤荷影怀中，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她，可笑的是，却是在他死后。凤荷影抱着他还温热的身子，呆傻着说不出话。

渐渐褪下腥红的眸子，破碎不堪，楚洛然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有什么勇气，有什么勇气去靠近冰冷的她。

“小乔……”

颤抖的声线下，是他无法压制的疼，这种疼没有伤口，就活在细胞里，活在血肉里。仿佛他现在活着，就只是为了疼一样。

地上，苏乔的整个身子都浸在了鲜血之中，失去血色的面容安宁而恬静。她的脸上仿佛还带着一点点的笑意，为什么要笑呢？小乔，不疼吗？

正当楚洛然想靠近时，一道金灿的光芒闪过，亮得人睁不开眼。苏乔依然睡着，胸口上透明的玉骨钗却开始闪耀起金灿的光。

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要从钗身破出一样。

桑无歌惊讶的盯着玉钗，他不能确认，那一闪而过的金色会是……

刹那间，苏乔的身体被金色的光芒所覆盖住，从玉骨钗所透出的亮光也越来越光明显，倏地，真的有什么从钗身里出来。随着它一点点呈现，那竟是一只金灿的凤凰。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炎族虽然一向奉信凤凰之说，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凤凰。而这只凤凰却是从玉骨钗中出来，一点点露出它完美的羽翼。

瞬间，一只金灿的凤凰从钗身中完美的褪身出来，而它却突然穿过苏乔的身体，所有的金光都从苏乔身体中闪过，下一瞬，那只凤凰展翅翱翔于空中。钗身中的凤凰是被苏乔的血所唤醒的，本来还只是灵魂的凤凰，在穿过苏乔的身体的同时，却意外的得到了真身。真真正正的以一只凤凰的形态出现。

桑无歌率先跪下，接着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凤凰好像能看得懂一样，在空中环绕着飞了三个圈再缓缓的停下。

凤荷影惊讶的望着苏乔，她竟感觉到苏乔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恢复。

楚洛然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仪式，目光在转向苏乔时倏地一震，慢慢的靠过去，轻声唤她，“小乔……小乔你醒了是吗？”

桑无歌一怔，望过去好像也真的看到了苏乔的长睫动了一下。

“是凤凰神救了圣女吗？”一位长老惊喜的说着。凤凰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仰头叫了两声，然后得意的绕着苏乔走了起来。

楚洛然欣喜若狂却异样小心的抱起苏乔，长指一点点的扶上她的小脸，双唇的些轻颤的吻上去，“小乔，是不是醒了？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

怀中，苏乔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沾满鲜血的双唇轻轻的动了一下，长睫颤了颤，尔后费力的睁开，那双恢复黑色的眼瞳正倒映出楚洛然妖异的面容。

“小乔，小乔……”失而复得的楚洛然紧紧的搂紧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是真的醒了吗？是真的吗？”

苏乔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伤口非常的疼，她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张了张唇正触到楚洛然的皮肤。后者一怔，抱得更紧了。苏乔轻轻的呼吸着，直到颈部传来微凉的感觉，她才惊醒，那是他的眼泪。

桑无歌看到苏乔没事，也终是松下了一口气，“伊索，看看它。”他指一指，苏乔转过身，看到那只正挥着翅膀的凤凰时，顿时惊得不轻。

凤凰也注意到了苏乔，又叫了两天，挥了几下翅膀，这个动作应该是高兴吧。

“巫师，是凤凰救了圣女吗？”

“是。”桑无歌点头，“原来师父一直说，得到玉骨钗的圣女能与凤凰交谈，不是因为玉钗能召唤出凤凰，而是凤凰灵魂一直就在玉钗中。这一次，凤凰之所以能得以真生，都是因为伊索。”

“圣女……”长老们齐齐跪拜，就连桑无歌也礼貌起来。凤凰再挥了挥翅膀，这次去展翅飞上了飞空，旋转了几圈后，便飞向了凤凰山。

“小乔，我们回家！”楚洛然完全无视他们，抱起苏乔就想走，桑无歌起身拦下了他，“她的伤很严重，暂时先回炎族治吧。”

楚洛然怔了一下，看到她片刺眼的红眉头微触了一下，下意识的望向凤荷影，娇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她好像完全呆住了。

“你走吧，这次我也不杀你。”

桑无歌也放话了，凤荷影起身背着剑飞的尸体离开。

看着他正要走，苏乔突然拽住他的衣襟，费力的说了一句，“小眉……”听到她虚弱无力的声音，楚洛然回头，瞬间一痛。他与九旦和夏眉认识也快十年了，其实在苏乔出现之后，他们对他的存在也变成了真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