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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风起云涌狂欢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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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走来的人，其实是两个生物人：莫善和姚可。

也许他们来此负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或许他们仅仅与他人一样，只为了过一过这狂欢的节日，反正这一切，在看到娇美可人的林桑妮背立在十二天使旁时，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姚可，看到那魂牵梦縈的美丽身影时，怔怔愣住，然后一步一步无意识地向那个细水帘下的可人儿快步走去。

莫善，一开始还叽叽喳喳地拉着姚可说个不停，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小脑袋晃来晃去转个不停，一心在姚可面前表现得像个天真的小姑娘。然后，在她没留神间，她紧紧拽着的姚可已经摆脱了她的手，冲到前面去了。

不明真像的莫善在这一刻也注意到那个她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影！

天真纯美的笑容刹时冻结，无名怒火、愤恨、仇视、妒忌等等恶毒表情在她的脸上换来换去，终究，她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紧跟在姚可后面，去会会那位她曾经的主导大人。

终究，姚可的激动引起了林桑妮的注意，那热烈、激动、狂乐的注视，除非是死人才注意不到。林，飞快的转过身，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却在看到姚可的那一刻也瞬时冻住：他不是她要等的人。

姚可，心里激动不已，所有的冷漠早已变成一种恋人的温柔，他渴望得到林的谅解，今天似乎是个好时机，林，很平静。

“林，你还好吗？”

林桑妮，并不如其他人想象的那样仇恨姚可，至少没有莫善想象的那样恨不得一见到姚可就赶走他，她点点头，回答：“有事吗？”

虽然没有从前的热情，但至少，没有不肯理人。

这是一个信号，与林和好的信号。

当然成立的前提条件是没有莫善。

“你好啊，林，我们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的喽。”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模一样的说话方式，这两个明明不是前世宿命的仇人而是一个人意识的两面终于再一次相遇了。

林桑妮，一听到那声音，一看到那宛如在照镜子般的容貌，还有那抹与自己在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笑容相似微笑，原本因为化妆或者说因为这几天心情愉快而恢复血色的小脸，瞬时变得苍白，樱红的双唇微微开合，柔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痛苦、惊惶、自责的神情全都集中在那毫无血色的脸上。

她的情绪波动十分厉害，似乎只要莫善再说一句话，就会爆发。

没有意外，这会儿姚可终于清醒了，他明白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枚炸弹，对于林桑妮来说最有效的炸弹。他连忙补救：堵住莫善的小嘴，把她拖走。

他忽略了一个为悍卫所爱而不顾一切的女人的心。

莫善狠狠咬了姚可的手掌一口，然后又重重踩了姚可一脚，再猛地给姚可一个肘子，在姚可受痛躲避的那一刻，莫善灵巧的一转身，就移到了林桑妮的附近，确切的说，应该是拿着一把电子枪指在林桑妮的头上。

姚可，不敢一动。

林桑妮，除了适才的激动反应外，已渐渐恢复了多日前的冷淡，漠视一切的冷漠。对于莫善指在自己头上的电子枪，更是瞄都没有瞄上一眼。

面向姚可的莫善，看到他那紧张的神情，莫善白了姚可一眼：“连话都不让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侧眼看到林桑妮对于自己的威胁无动于衷，莫善别有深意的笑笑，“林，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啊~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人~呢~？”

软软的音调拉长后，急速一转，讽刺的话连珠般跳出来：“只不过，你那么为她着想，她却不见得会领情！你什么时候见她这么细心打扮过？你时时刻刻把她挂在心上，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林可是有了比你更好的对象了！”

的确，女人的观察要比男人的细心多了，注意的焦点也不一样。同样一个人，在姚可眼里只看到林桑妮这个人；而在莫善眼里，却看到了林的外在：梳得服服帖帖的头发，极富光泽；平凡普通的脸在女子细致的描绘下，显得甜美可人；黑色眼眸凝澜若水；银色的圆头靴子时尚感极强，极配她那身长及膝盖的米白色公主裙，简洁的剪裁，微蓬的裙摆，显得林的气质极为不凡。

选这条裙子的人，一定对林非常的熟悉，它不仅突显了林性格上的特质，而且也稍稍掩饰了一下林那不怎么高挑的娃娃身材。

熟悉林的人都知道，要林去买条新裙子也许还是正常的，但要她在脸上涂来涂去，搽上香水香粉之类的女性化东东，那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而且一定是林极为重视的事或人。

姚可自然是深諳个中道理的人。

于是，他向前迈出的那一小步，在大脑还没消化这个消息之前，已经下意识地收回了。

林，无动于衷，除了眼神闪过一丝嘲讽外。

半晌，姚可才恢复冷静开口：“你先放下枪，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怕什么？她都不怕死，你又在怕什么呢？”似玩味又似要胁地晃晃手的电子枪，直晃得姚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说一句话，唯恐刺激了这个有些激狂的莫善，“是不是？我的主导大人，死对于你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不对？对于你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别人知道你恶毒的心眼，你这个骗子，专门抢朋友情人的天真女孩！所有的人都被你那张脸给蒙蔽了！”

姚可也许顾得了不要刺激莫善，可是谁又能管得出莫善对林桑妮言语上的刺激呢？

有时，人说的话比一把刀一把枪更能致人于死地，尤其是对那个深藏心事的林桑妮来说。

林，全身紧绷，一声不吭于莫善的言语攻击！双眼的方向紧紧盯着那喷泉里喷出的小水珠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灿烂的光芒来，对于莫善与姚可的“互动”，好像处于另一个世界。

如此“淡然”的林桑妮，莫善却非常地明白什么样的话才能引起她特别的反应：“就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又是别人的心上人呢？林，你似乎很有抢别人情人的爱好嘛！这次，你又为了这个男人害死了谁呢？”

“闭嘴！”林粗声粗气地喝道，依然背对着莫善与姚可。

因为那把电子枪，姚可动弹不得，明知道接下来莫善要说的话会把林再一次送进地狱，但，在枪的威胁下，姚可退缩了。

她没有回头，只是她挺得笔直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莫善显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后果，带着极度的恶意，继续笑眯眯地开口：“上一次，你不过瞧着红唇与烈焰的热恋就对红唇大人心动不已，”

“闭~嘴！”林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颤意，语气也不如先前那般肯定坚强。

“为了得到他，你就不择手段的害死了他的心上人，还害死了那些关心你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那个像姐姐一样照顾爱护你的烈焰大人、”

“我没有。。。”

“常常做各式美食给挑嘴的你的螃蟹大人。。。”

“没有。。。”林，可怜的林，一刻不停地喃喃自语，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拼命的摇头，整齐的头发潦乱不已，沾满泪水紧贴在脸颊上，答应别人不再哭的眼泪仍在不停地流。

那是悔恨的眼泪吗？

看到林痛苦的反应，莫善真是越说越得意，林桑妮就应该是这样可怜痛苦不会笑的样子！“常常给你说故事听的扑克A大人，总是收容你胡闹的葡萄干大人、最宠着你让着你的长牙大人，哦，还有那个你说这世上对你最好的红唇大人，为了你，不惜受辱去恳求仇人的好人，也死了！所有这些对你好的人，就因为你的自私，全被你害死了！

你这个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欺骗世人的小人！你敢说你不喜欢红唇大人！你敢说你没有故意示弱不去救烈焰大人好成全你邪恶的用心！你敢说你明明知道那个计划却偏偏不告诉他们也不去救他们就让那些关心你爱护你不让你吃一点苦头受一点罪的队友们去送死？！

还说没有，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他们！”

而在这个不幸的时刻，伊夏儿偏偏回来了，她脸上露出极为震惊的表情，貌似她听到莫善的话，貌似林也见到了那一头呆住的好友夏儿，貌似莫善也看到了，她连停也没有停，继续：“你说你这样恩将仇报自私自利的人活在这世上做什么？就你这德性还想要成为联盟的英雄，我呸！活该你要孤独一辈子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来爱你！”

在莫善的攻击下，情绪极度不稳的林，在往事中激动得不能自制自己的情绪。

外溢的神斗力开始慢慢张显，先是一小团旋转的气流，慢慢地，气流开始扩大，无意识地开始袭击她所处空间里的所有一切。顿时间，飞沙走石，剧烈的撞击声、轰塌声、行人的尖叫声、警报声响彻第九街。

姚可被那不在预期里的强大波动攻击甩开出去！

在林如此超强快速的攻击下，莫善手中的电子枪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就被连人带枪地甩开了。

周围的一切早已破坏殆尽，第九街那些古老的木质建筑物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强悍的神斗风暴！而九根能量柱已经倒了三根，连带的那由能量柱维持着的六芒星能量罩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内外差异的对比太过强烈，于是整个第九街的人全疯了：忙着启动维生服。

林所处的空间也慢慢地扭曲起来，她的身影忽隐忽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会一边不停地流泪，一边抽抽噎噎地不知是向谁在抗诉：“不是我害死的，不是的，不是我干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想杀人灭口吗？你敢做就不要怕别人说！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你会有报应的！” 远远地传来这么一句诅咒，这是还不死心的莫善最后之语，之后，她与那个懦弱的姚可就与其他人一样在神斗力风暴中昏迷。

“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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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股包围林桑妮的神斗力圈的中心，十二天使雕塑喷泉出人意外的未毁坏，那泉水仍在不停地向上喷起，又轻轻落下。

在碎败的中心，这群洁白的雕塑完好无损。

那个造成第九街混乱的少女，依然直立在喷泉台阶上，以少女为中心形成的神斗力圈罩住了整个喷泉景观，随着少女脸色越来越难过，越来越痛苦，那源源不断的神斗力也不停地向外溢出，大有毁灭一切的趋势。

“哗啦”的一声，有个人从十二天使雕塑喷泉的中心跳出来，落地无声，来人一记手刃击中林桑妮的脖子。

没有防备的林，脆弱至极的林，软软地昏倒了，然后重重地摔倒在那宽大的石头台阶上。

那股外溢的神斗力终于不再继续外溢，也终于不再加强。

来人伸脚踢了踢那昏倒在地的身子，没有任何反应，正准备蹲下身子看看倒地人的身份，他的身后来了两个一板一眼的神武军人，打断了他的探视动作。

“您好，军团长大人。”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上前敬礼。

“什么事？” 天使站直身子，抖动抖动僵直的脖子，随口问道。

“我们收到主星第1510321号裁决，奉命前来带走一名因负情绪值超出最低限制的神斗者。”

天使用下巴指指那倒在地上白色身影，意为：地上那个就是，快点带走。

先前开口的神武军人，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黑色金属箍圈来，二十公分左右宽的环圈内侧，布满细细长长密集的银针，有不少特别长，它实际上是一个微型控制仪器，用于限制神斗者神斗能力的主要配件之一。

海王星上的人称它为“贵族的枷锁”。

它的学名为：强制平衡意识波动测动仪。功能有点复杂，总体上是一检测到关在监闭塔的神斗者有放出神斗力的迹象的，这个箍圈就会通过电流，先是麻痹人的行动，然后，那些深深扎在人的大脑相关穴位上的特长银针，从针的中空部位也因为电流的刺激将藏在其中的一部分药物注入人的大脑；这是一种用以迟缓大脑中枢神经反应的药粉，只要极微量就能让一个正常人神经末端持久麻木，注得多了，变成白痴也算正常。

所以一支银针里药量足以应付一个发狂的神斗者，何况这个测动环带上有上千支银针备用呢。

跟迟缓大脑相关的仪器，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东，但却是对付那些神斗力不能自制的失控者最有效的工具。至于后果，有谁会去关心呢？反正只要被判进入海王星，再稀有的人材也没有用了。

现在，对于昏迷的林桑妮，先用这种工具控制住却是再也恰当不过。

这个军人小心谨慎地将倒在台阶上的林桑妮半托起，然后拨开她脸上沾湿的黑发，露出那显痛苦扭曲的脸庞，泪流不止紧闭的双眼；准备动手扣上头箍的军人的手，很快就被那温暖的泪水润湿，他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仍将黑色头箍紧紧而又小心地扣在她的额际部位，但动作显得轻柔许多。

他托着林桑妮，站直身子，向同伴点点头，等同伴向主星汇报任务进展情况后，两人一同向天使道别：“非常感谢军团长大人的帮助，我们先去海王星复命。”

原本无所事事站在一旁，无聊得有些想发呆的天使，听到两位军人即将离去的消息后，才缓缓回头，准备打个官腔打发掉他们，此时，林桑妮那脆弱无依的样貌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直接印入天使的眼帘。

原来是她。

他的心，在看清那张伤心落泪的悲伤容颜时，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抽痛。

天使愣了一愣，才挥了挥手打发掉两人执行军务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