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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温溪她是苏牧被时光掩埋在深处的温溪

  • 作者:陆西洲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3 00:54:07
  • 完书字数:6510

陆遥&温溪 她是苏牧,被时光掩埋在深处的温溪。

温佩做手术那天,陆遥被公司一通紧急电话叫了回去,离别时,温溪还笑着对他说:“我没事,医生说手术风险很低,你回去吧,你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很多年以后,陆遥最后悔的,不是当初没有推拒那场饭局,而是现在,和温溪告别。

时光若是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离开她身边,绝对不会。

他走的时候,低头亲了亲她,手掌还眷恋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好,等我公司事情处理完,我就来接你。”

那个春节,过得很不像春节,陆遥从陆家到了清城,温溪从北京到了清城,一个春节,却是在医院中渡过,一点年味儿也没有。

主治医生正式上班的第二天,温佩就动手术了,温岚和温溪就守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的等待结果。

温佩年纪大了,医生说风险比较大,一切还不能做定夺,但是如果不手术,就必死无疑,若是手术,也只是有一线希望,希望她们放平心态。

在外面大概煎熬了六个多小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终于出来了,温岚和温溪跑上去急急的问:“医生,我妈怎么样?”

“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后续需要好好休息静养。”

那一刻,温溪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温佩转入普通病房以后,温溪给陆遥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温佩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刚发出去一条短信,手机便响了起来,她快步走到病房外,这才接起。

那头陆遥仿佛刚下应酬场,有些酒意,温溪皱着眉头问:“你又喝酒了?”

他的声音低哑,“推不掉。”

他刚上任,什么事都得亲力而为,在酒桌上,恨不得喝酒喝得放倒对方,忙着给对手放冷箭,“你心疼了?”

他话语里隐含笑意,温溪一边接电话,一边在走廊里来回走动,似乎有和他煲电话粥的意味

“谁心疼你了?我是心疼那么贵的酒。”

“哦,心疼酒。”

温溪不自禁笑了,偶尔站着来回走,偶尔蹲在墙边,偶尔坐着,就是电话没有离手,和他说着话,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些七零八落的小事情,可她和他说的时候,就觉得特别高兴。

“等过几天,我妈身体好了,我就去买彩票。”

“彩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会买彩票?”

温溪哼了一声,“说不准我手气好,就给我中了二十万!”

那头陆遥微微一怔,原来是要还他二十万。

“其实不还二十万也没关系。”

“这怎么行?我知道二十万对你来说很少,可对我来说这是……”

“用你自己来赎。”

她的话被截断,他的声音含着一些醉意,醉人的厉害,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那头又问:“丫头,好不好?”

那时,真的是爱极了一个人,明明那么紧紧拥抱过她,明明那么炙热的吻过她,却还是怕,怕一转眼,她就不属于自己。

他们以为,这是爱情的开端,却不知,这是他们爱情的终止。

那*的下半夜,温佩突然出现意外状况,口吐白沫,几乎将死,急救医生进行紧急手术,温岚和温溪站在手术室外,几乎要哭出来。

她所有的彷徨不安都紧绷在一根弦上,这根弦,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崩裂,好像下一秒,就会世界崩塌。

只不过一个小时的样子,医生和护士却是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温溪捂着嘴都不敢问,医生说:“对不起,温小姐

。”

对不起这三个字,刺进她耳朵里。

那夜她几乎疯了,趴在温佩病*边,不许护士带走她,一个劲的哭,歇斯底里的吼,叫母亲起来,可是,温佩一动不动,就安静的躺在那里,不喜不悲。

那时,她一下子仿佛失去了全世界,哭的一点力气也不剩,守着温佩,死也不撒手。

温岚打电话给陆遥,电话已经接不通,温佩的丧事,是温岚一手操办的,温溪呆呆的,几乎说不话来。

那个寒假,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绝望的时候,可是,他却不在身边。

墓地里,她站了整整一晚,最后是虚弱的倒在地上的。

再醒来,她已经身处家中,温岚在照顾着她。

她发了高烧,温岚给她吃了退烧药,又煮了姜汤,她一口都喝不下去。

她瘦了很多,温岚说:“你瞧瞧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妈也不会希望你这样,你听姐的话,喝了,嗯?”

那个寒假特别冷,特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出来,走不到春天了,快要开学的那几天,她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温岚在做饭,家里没盐了,温岚叫了一声:“溪溪,下楼去买袋盐回来!”

温溪“哦”了一声,换了鞋下楼去楼下的小超市买,小超市旁边就是一个报亭,上面总是放着各种各样的报纸,她买了盐出来,眼角微微一瞥,便看见报纸上熟悉的脸庞。

她急忙扯了一张来看,上面分明写着京城名门陆叶两家联姻的事情,金童玉女,般配至极,她的指尖都开始泛白,脑子晕眩,几乎痛不欲生。

原来陆遥身边站在的女子,一直都是报纸上这个巧笑倩兮的女子。

从来,都不是她。

难怪,他一直都没有来接她

因为忙,忙着和新婚妻子,恩爱。

报亭老板问:“姑娘,要报纸不?”

她摇摇头,放下报纸,拎着手上的一袋盐往楼上走。

吃饭的时候,温岚见她脸色不对,“溪溪,你怎么不吃?”

温溪一点反应也没有,戳着碗里的饭粒往嘴里送。

脑子里,反复的是报纸上的那个画面。

她心有不甘,不是因为陆遥和别人结婚,而是因为,他凭什么这样耍她,她记得,他们最后一通电话,他说的那些情意绵绵,他*溺的口气,还在耳边回荡,她要问清楚!

“姐姐,明天我就回学校。”

“这么早?不是还有几天才开学的吗?”

“我想起来,学校还有些事情。”

第二天早上忽然下起倾盆大雨,干燥的冬季一下子来了场大雨,让人捉摸不透。

“溪溪,等雨停了再走吧。”

她摇头,回去质问的心,已经迫不及待。

可是,这一次,她非但没有见到陆遥,还死了一回。

大雨里,视线朦胧,过马路,被一辆急速行驶而来的汽车撞飞了身体,她的身子摔落在地上的最后一刻,她只喊了一个名字——陆遥。

或许爱情,就是这样擦肩而过,没有前兆,没有提示,他们相爱的太早,而明白的太迟。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个英俊清冷的男子,那一瞬,她只想到了八个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初醒,脸部被包裹着白纱,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脸,几乎失控,她脑子里什么也记不起,一用力回忆,便头痛欲裂

那陌生男子却温柔的说:“明天整形师便会到,你放心。”

所以,之后,她以另一个陌生面孔示人。

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苏牧。

她是苏牧,被时光掩埋在深处的温溪,陆遥的温溪。

她跟在萧慕琰身边,无悲无喜,一贯凌厉的手段,那做事风格里,一点一点沾染了慕四少的个性。

她被他重塑成一个全新的生命,可是这具身体里,却少了灵魂。

第一次见到叶凉的时候,她的心无端紧了紧,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她知道慕四少对叶凉势在必得,她一直都明白。

她渐渐不再想着想起过去,渐渐习惯了苏牧这个身份,可是她心里还是空荡荡的少了什么。

后来再见陆遥,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她被慕四少派到潜伏在他身边,偶尔,她看见,他看她的眼神的古怪,那是一种透过她在看别人的目光。

她还记得,在加班的晚上,她说他得了间歇性思念晚期,这种病无知无味,看不见也摸不着,只是,发作起来的时候,几乎叫人痛不欲生。

他大概是应酬太多,烟酒不忌,经常头疼,那时,她也几乎每晚失眠,望着日出醒来,没有人会明白,失眠患者的痛苦,她偶尔会嗑安眠药,用量太少,仍旧无法安眠。

于是,她从医生那里学了一套按摩太阳穴的手法,那一晚,在他家里,她就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

那时,她心里想的,仍旧是拿到那份文件。

再后来,他认出了她,她矢口否认自己是温溪,他却是不知晓,其实,在她偷盗文件的那一晚,她已全部想起。

她成功交了差,却折了他的兵。

他不怪她,从不怪他,因为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在活了那么多年以后,他最对不起的人,唯一对不住的人,只有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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