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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赫的官途 118

  • 作者:牡丹江老程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2 18:56:23
  • 完书字数:38698

显赫的官途

118

李虹气乎乎地回到家中,老妈就坐在客厅里,李虹把包一扔,”妈,以后请不要再搞这种动作了,行吗?”

李虹妈端着刚刚泡好的茶水,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免费小说}佣人见气氛有些不对,悄悄地退了下去。

李虹妈放下杯子,”你年纪不小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妈,是不是我年纪不小了,就应该随随便便找一个别人不要了的老男人嫁了?”李虹很生气,所以说话也很大声。

李虹妈脸色一寒,看着女儿要发飚的样子,她也有些生气,”昊天很差吗?他的条件哪一点配不上你?人家虽然是离过婚,但是你看看你自己,要是早些年,老妈会这样你吗?你马上就快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女人,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几十岁与别人没有关系,妈,我再说一次,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外孙,我可以立刻就去领养一个,或者做个人工受精,满足你的愿望。求求你以后不要再一厢情愿地找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打击我了!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李虹抓起包就要上楼,老妈喊了一句,”站住!”

李虹立刻就停在那里,老妈站起来,盯着李虹道:”行,我不你,你说宋昊天不行,那你给我领一个行的回来!如果你做不到,你就得跟他结婚!”

李虹偏着头,”我就奇怪了,姓宋的给你灌了什么药?他在你的眼里,真的就那么优秀吗?为什么你一眼就看中他?”

李虹妈怒了,”有你这样跟妈妈说话的吗?”

李虹摇摇头,”我也不想,妈,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搓合我跟那个宋昊天。他宋昊天除了家势还剩下什么?就拿这次谈判小组在小土的表现,要不是人家董小飞在后面出力,他们能谈得成吗?你真以为他宋昊天很能干,其实他除了演戏,什么都不是。”

”我不管,反正你给我领一个比昊天强的回来就行,否则你必须跟他结婚!”

李虹拉下了脸,”谁都可以,就是他宋昊天不行!”

说完,李虹就气乎乎地上楼去了。

李虹妈很生气,这个女儿啊,真是要把人气死。如果生个儿子就好了,生个儿子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放眼京城这些豪门,只有嫁不出的女,没有娶不到亲的郎。

她又抱着胸坐下来,靠在沙发上生闷气。

刚才李虹说,除了宋昊天谁都可以,是不是宋昊天这小子对李虹做了什么?否则她刚才怎么生气地要打他耳光?想到这里,李虹妈就在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宋昊天这小子按耐不住,欺负了李虹,这才惹怒了她。

还是李虹心里已经有人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问她叔,看她在黑川有没有相好的。

一个电话打到李天柱那里,李天柱看到嫂子的电话,便很客气地跟嫂子聊了起来。李虹妈就旁敲侧击地打探了李虹的一些情况。李天柱哪能不明白?

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放心吧,李虹这性格,一般的男孩子哪敢接近她啊!再说她又是纪委书记,别人躲她还来不及。”

得到这么一句话,李虹妈心里就更没底了。

既然她没有相好的,干嘛这德性?莫非有心理障碍?

想到这里,李虹妈便吓了一跳。看来我还是缺少对孩子的关心,就知道一味着她嫁人。

不行,得带她去医院看看!

可怜天下父母心,李虹妈毕竟不是那种普通的女子,她很快就从各种方面去分析这个问题。

一个正常的女人,尤其是现在的女孩子,只要到了十几二十岁,青春期的时候,关都关不住。总是喜欢跟男孩子在一起寻开心,在李虹身上,她从来就没发现过女儿有这种迹象。难道她……

李虹妈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事重重。

于是她就敲开了女儿的门,李虹想到今天的事,尤其是宋昊天那番话,正一肚子的气。她真的好想随便拉一个男人回来交差,只要是公的就行。

没想到老妈这个时候过来了,打开门后,李虹就一屁股坐在床上。

看到女儿这模样,老妈也挺心痛的,一个标标致致的闺女,硬是拖到了这个年纪,她哪能不急?再加上李虹爸又突然走了,剩下这母女俩,人到老年想起这事,不免有些伤感。

女人的强势,只能展示在外表,其实她们的内心一样脆弱。

她看着女儿道:”虹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妈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李虹有点无法适应,她愣愣地望着这个在家里一惯强势的老妈,”妈,怎么啦?”

李虹妈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障碍?所以你不喜欢跟男孩子接触。”

李虹又一次被雷倒了,”心里障碍?妈,你想什么呢?你觉得我象有心里障碍的人吗?”

李虹妈道:”那你告诉妈,是不是你心里有人?如果有的话,你就带回来吧!不论贫富贵贱,老妈认了,只要你们过得好,老妈绝不干涉你们。”

这已经是李虹妈最后的让步了,在这种环境里,讲究的就是个门当户对,而且她在心里假设过,如果真有被女儿看中的,想必这人也不会太差。因此,她选择了妥协。

李虹不得不佩服老妈的想象力丰富,居然在心里一顿猜乱,一时怀疑自己有心理障碍,一时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男朋友,看着老妈这胡乱的心思,李虹也有些愧疚了。

人到晚年,谁不希望自家人丁兴旺?

于是她便安慰道:”妈,你别多想了,我这就给您找一个,啊!找一个!放心吧,您女儿就是到八十岁,也能给您找一个两条腿的男人。”

在李虹妈沉默的时候,李虹手机响了。

她抓起电话,一看是何子键打来的,便有些不怎么自然。李虹妈也是个人精,在官场上混的,最擅长的就是察颜观色,李虹细微的变化让她看在眼里,她就有些疑惑。

何子键打电话肯定是问李虹今天的生日过得怎么样?

李虹想了下,摆出公式化的表情,”我是李虹,什么事?”

何子键本来想开句玩笑的,听到李虹这句话,马上就明白了,故意大声道:”哦,李书记,今天收到两封检举信,有些问题需要您来了之后才可以定夺。”

”我知道了。”李虹马上挂了电话,但是神色还是有些不怎么自然。

老妈就站起来,”你早点休息吧,那我走了。”

等老妈一走,李虹立刻关上门,回了个电话过去。”干嘛?我正和老妈在聊天呢。”

何子键笑了,”岳母娘身体可好?替我给她问好。”

”问你个头,如果让我妈起了疑心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回京城了。”

何子键便问道:”什么时候回来?不会在京城相亲去了吧!”

李虹用沉默肯定了何子键的回答,何子键就紧何了,”真相亲去了?”

李虹很泄气地道:”不只相亲,简直是婚。算了,不说了,我明天回来。”

两人在聊天的时候,李虹妈用自己的手机,给李虹打了个电话。电话占线,她就摇了摇头。这个丫头还瞒着自己,只可惜她忘了,自己是她娘。这点雕虫小技,也能瞒过自己的法眼?李虹妈就在心里想着,要弄清楚这个与李虹打电话的人是谁?

从京城回来之后,李虹有些消沉,心里老掂记着老妈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儿,难道她就准备一个人独身过一辈子?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李虹这个纪委书记面对情感的困挠,依然有些头痛。

嫁,与不嫁,问题总摆在那里。

人到老年,谁不指望家里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在这个封建思想困挠了几千年的国度,越是有钱,越是有权的人,求子的越强烈。

李家怎么说也是名门之后,官宦之家,象李虹这种现象,放眼整个国家,她也算是个特例。

更要命的是,那个象臭苍蝇一样的宋昊天,成天在老妈眼前晃荡,晃荡。

何子键打来电话,李虹也不接,她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端着一只高杯的杯子。

摆在茶几上的酒,已经去了一大半,可是李虹完全没有一点醉意。

这两天都被家里催她结婚的事扰得头大,李虹只想让自己喝醉一些,麻醉一下,象这种减压的方式,李虹曾经也用过。自从到黑川之后,她已经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没想到今天又翻阅出了这些阵年旧事。

要不还是那个决定,去医院做个人工授精?

这是李虹曾经想得最多的问题,但自从与何子键发生关系之后,她基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有时她在想,如果能怀上何子键的孩子也不错。

但是这个孩子,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以李虹的身份,绝对不允许她有半点错误,否则遭连累的,不单单只有她自己。孩子,会毁了两个人的前程!

何子键的电话固执地打进来,他似乎知道李虹就在电话机跟前。

李虹拿起电话,”喂--”

”李虹,你怎么啦?”听到李虹的声音有些憔悴,何子键紧何地问道。

”没什么,我在找感觉。”

”我知道你下飞机了,可一直联系不上。出什么事啦?”

”没有,让我静一下吧。明天打给你!”李虹挂了电话,继续喝酒。

女人的心思,历来是世界上最难解的谜,何子键很不理解,以李虹的性子,她一向很看得开的,今天这是为了什么?

本来准备去李虹那里看看,却突然接到董小飞的电话,他就打消了这念头。

董小飞跟老公说,那些欧洲人那欺负人了,高天远被他们搞得都快崩溃了。

等何子键弄清楚这事,才知道那些狗日的欧洲人,在第三国的授意下,再次无理地阻止利加号从苏伊士运河通过。这只是一航普通吨位的航母,为什么那些霉国人,英国人的航母可以通行无阻,而澳门旅游公司拍下的航母就不允许通过呢?

那不是扯蛋嘛!

听到董小飞的话,何子键便打开了世界地图,无语地叹了口气。如果放弃走苏伊士运河,则需要穿过欧非之间的直布罗陀海峡,远走非洲,这意味着,利加号要想回国,就要绕着非洲整整一圈了。

围绕非洲一圈,不仅仅是金钱问题,更重要的是安全问题。

不过,事以至此,别无它法。

何子键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咱们国家现在不够强大。等咱们国家强大了,一定将这些阻止我们的势力,杀他个干干净净。让整个世界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董小飞娇笑了,”你在做梦吧?富国强兵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我们国家能够在改革开放中取巨大的胜利,这已经是很不错了。就是现在这样,一些发达国家也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千方百计想着法子阻挡我们的脚步。一下子提高技术门槛,一下子设置贸易壁垒。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在国外,更能深切地感受到这种压力。”

”那总理怎么说?”

”国防部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派一支小分队去护航了。不日就可以与利加号相会。”

何子键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小飞,要不你回国算了,把公司迁回来?”

董小飞幽幽地道:”你以为我想飘泊异国他乡,与内森的条约还没有履行,哪里都不能去。”

”内森?什么东西?好象是名牌内衣吧?”

董小飞就格格地娇笑个不停,”要是让内森知道了,他可真是哭笑不得。告诉你吧!这个内森,就是欧洲最古老的大家族罗斯切尔德现在的接班人,四十来岁,高大英俊,很威猛的一个家伙。最喜欢的事就是骑马,打高尔夫球。他啊,快跟gillian小姐结婚了,我还答应过他,跟你一起参加他们的婚礼呢。”

”罗斯切尔德?”何子键想起来了,”你说那个gillian小姐要嫁给内森?”

”对啊,有什么不好吗?”

”哦,没有,我只是担心她深度不够……”

董小飞愣了下,便作色骂了句,”老毛病又犯了!”

何子键没见过gillian小姐,他只是开了句玩笑后,正色道:”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条件了?”

董小飞柔声道:”我答应了他们,要留在霉国,帮他们对抗霉国十大财团,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老头子们,对这些霉国财团很反感,这些老家伙一致决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何子键当然知道霉国十大家族与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恩怨,董小飞这样做,有些冒险。再说了,霉国当局也不会容忍外资企业把他们这些本土集团给打败的。要是政府从中干涉,罗斯切尔德家族再强大,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商战,其实是一种没有硝烟,却比战争更残酷的斗争。

战争摧毁的也许只是一个城市,或者一个地区,而商战却能摧毁整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的经济。经济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基点,离开了这个基点,一切都只是空中楼阁。

两人谈了很久,何子键见说服不了董小飞,只好作罢。

欧洲最古老的罗斯切尔德家族如今卷土重来,与霉国十大财团展开较量,何子键在心里隐隐担忧,他们的暗斗,势必将带来新的经济危机,给全球经济造成巨大的冲击。

果然,在不久后的几年里,一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再度暴发,华尔街数十家银行倒闭,霉国陷入了所谓的次贷危机,引起全球的经济慌恐。

在国内,也有很多的工厂,企业倒闭,老板跳楼,员工失业,股市大跌。

在何子键与董小飞打电话的时候,肖迪主动找上了李虹,她和李虹是好朋友,听说李虹被宋昊天纠缠,令她大为头痛,肖迪便打电话过来安慰她。

电话里听到李虹那低沉的声音,肖迪很义气地道:”放心吧,我帮你摆平这家伙。”

李虹当时喝得有点高了,那一瓶酒被她全部喝完,躺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话。

谁知道没过几天,宋昊天这小子真的出事了。

宋昊天在京城准备回黑川的前一晚,在会所里遇到一个小明星。小明星有点**,宋昊天也不是一个很正常的家伙,两人喝了酒,在小明星的**下,结果两人就发生了关系。

本来这样的事也没什么,发生在京城这些***身上,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那个小明星的手机不小心丢失,把那里晚上疯狂的照片,全部暴光。

跟小明星好过的男人,足有十来个,其中竟然有赫赫有名的京城一哥宋昊天这一凤戏群龙的绯闻,霎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传遍了互联网。一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士,争先恐后在网上下载这些珍贵的图片。小明星因祸得福,一夜之间成了当红明星。这下可苦煞了宋昊天,身为宋家的长孙,居然如此败坏门风,被路人传得沸沸扬扬,宋老爷子气得就要把他赶出家门。

李虹妈本来还把李虹下半辈子的幸福寄托在他身上,这下可好了,看到宋昊天的时候,她就想起网络上那些恶心的图片,她当天就打电话给李虹,说妈以后不你了,你自己喜欢怎么过就怎么过吧!从此再也不愿提起宋昊天这个名字。

李虹的忧郁,其实与宋昊天无关。

在她心里的结,依然是老妈那深切的期盼。

京城突然出了这么一档事,她突然想起肖迪那段话,会不会是肖迪安排的结果?如果真这样,那她就惨了,宋昊天这小子不会放过她的。

正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郑剑锋来找何子键。

这次他是秘密出行来到黑川,否则以他堂堂部长的身份,势必又要引起一番轰动。

何子键接到这个电话,吓了一跳,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关注利加号的事,利加号昨天进入南海,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到达指定的地点。郑剑锋无非是冲着那何子键谱有乌克兰国歌的纸而来。

在宾馆里,郑剑峰与何子键低调相见,四名保镖守在门口,一个个威武挺拨,带着墨镜,给人一种深沉的压抑。

何子键摆摆手,林雪峰就停下脚步,看着老板走进房间,他才打量着这些重量级的保镖。不难看出这些保镖的身手,应该与自己都在仲伯之间。

林雪峰就猜测到,有大人物来了。

酒店的套房里,郑剑锋正背着双手站在窗前,一付深沉的模样。

郑剑锋是军委内最年轻的首长,总书记上台之后,提拨他任国防部长一职,就是有点让军委年轻化,朝气蓬勃的味道,这样才更适合我们国家军队的形象。

何子键与他也是老相识了,两人之间没有太多的客套。

郑剑锋本身也是一个务实的人,不喜欢那些虚假浮夸的动作,因此何子键进来之后,他就点点头,”来了!”

”郑叔--”

在私人场合下,何子键一般都这样称呼他,但郑剑锋绝对不是何子键系的人,只是与何子键敬轩关系融洽,一般到了这个级别的干部,都有自己的个性,不再象下面那样当墙头草。

当然,站队那是必然的,但是他郑剑锋没有必要看别人的脸色。要想混到这种境界,的确需要一定的功夫和运气.

郑剑锋坐下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何子键便问道:”李书记知道您来了吗?”

他这话是故意问的,李天柱与郑剑锋也是老交情了,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郑剑锋却非常严肃地摇摇头,”不要惊动他们。”

看他的神色,何子键还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幸好他是国防部长,而不是中纪委的人,否则他真要以为黑川将出现政局动荡。

郑剑锋这神色,他来黑川不就是为了寻求那何子键乌克兰国歌歌谱上的秘密吗?何子键正要说话,郑剑锋道:”江淮省出事了。”

何子键心里一惊,象这样的秘密,他当然不会知道。

但他猜测出江淮省如果出事,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小事不会从他郑剑锋说出来。

江淮省与黑川省相邻,一直是个十分富裕的大省,郑剑锋透露这个信息,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何子键飞快地在脑海里转了一眼,象这样的头等大事,岳父居然没有透露半点风声。

看到何子键摇头,从他的神色上断定,何子键是真不知道。看来何子键敬轩的确是一个很人原则的人。

郑剑锋在心里赞道。

何子键却在想,江淮省出事,跟自己有毛的关系?他留意了郑剑锋的神色,只可惜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人,你根本无法从他们的表情分晰出什么。

这就叫城府。

但何子键有一招叫做以静制动,既然郑剑锋来找自己,他会主动说出来的。

殊不知何子键这一招完全走对了,郑剑锋也在观察他,看他沉不沉得住气。象何子键这个年纪的人,正是努力奋进,斗志昂扬的时候,爬得越快,以后的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当他看到何子键完全没有要问自己的意思,他就由衷地笑了。

这小子跟自己打持久战,可惜郑剑锋耗不起,时间对他来说,实在太少了。

这就是郑剑锋本色,一个务实的人,永远都会觉得时间不够用。

于是他满意地拍拍何子键的肩膀,”这次利加号将停在江淮省的港口。”

说到利加号,董小飞在这上面耗费了不少心思,还搭上为罗斯切尔德家族卖命的条件,何子键当然关注了。”这次利加号能成功回来,可谓是历尽千辛万苦啊!不知道军委有什么安排?”

郑剑锋点点头,”总书记和国务院对你们夫妇这次的表现十分满意,小飞也将例入国家安全局重点保护对象。她是一个有重大贡献的人,应该得到这份荣誉。”

听说董小飞已经例入国家安全局重点保护对象,何子键立刻感到一阵温暖,组织上还是挺人性化的,的确,以董小飞这样的人士,在海外走南闯北的,很需要强而有力的保护。

国家安全局的特工,都有着与常人非同一般的身手,他们担负这样的任务,何子键很放心。

不过,他马上想到,郑剑锋此番前来,不会就是为了给自己说这些话,他可是一个把时间看得很紧的人。于是他笑笑道:”郑叔,亮招吧!说说你此行的目的。”

郑剑锋也笑了起来,”你小子终于忍不住了?”

他扔了支烟过来,何子键接了,”要不是看在你平时把时间抓得很紧,耗不起,我才懒得问你。”

郑剑锋居然开了句玩笑,”这么说你很闲罗?”

”闲不闲,不能光看外表的,郑叔。”两人开着玩笑,气氛就缓和下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凝重。

郑剑锋站起来,”好吧,我们叔侄就开诚布公地谈谈。我这次来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小子可不许藏着掖着。”

”是不是藏宝图的事啊?”何子键吸了口烟。

郑剑锋眉头一拧,”你明明知道,还挖个坑想埋我?现在利加号已经进入南海,不日将抵达江淮港。你该招底了吧?”

何子键笑了,”答案就有你手中。你是坐守金山不知富。”

郑剑锋从密码箱里拿出那何子键a3纸大小的乌克兰国歌的歌谱,摊开在茶几上。”我研究了很久,没发现有什么玄机,不就是一首乌克兰国歌吗?难道这音符中藏着什么玄机?”

郑剑锋能这样想却是对了,因为何子键的提醒,他会从各种方面去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有些方法是绝对不能试的,誓如破坏性实验。这种东西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万一试坏了,无法修复。

当时马卡罗夫就是抓住了普通人这种心理,没有人会将这比藏宝图还重要的歌谱扔到水里,或者是火里去烧。宝贝嘛,就应该好好呵护,只可惜,象宝贝一样藏着,体现不了它的价值。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高贵?那是因为低贱的衬托!

何子键其实也没有把握,能让这宝贝现形,但是他相信马卡罗夫没有必要骗自己,要是这歌谱里真藏着利加图的设计图,那将是以后在对利加号科研方面,提供重大的突破。

看到郑剑锋这么小心翼翼,何子键随手端起桌上那杯水一泼。

”你--”

一惯沉稳的郑剑锋也急了,自己不远千里来到黑川,就是想让何子键当面证实这歌谱里的秘密。没想到何子键居然把一杯水给泼上去了,郑剑锋一时情急,正要发作,奇迹出现了。

被茶水染湿的歌谱,慢慢地出现一些线条。这些线条慢慢地组合,组合,及到整个纸都被茶水打湿,一幅完整的机械总装图就展现在两人面前。

利加号关键部位总装图!

郑剑锋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航母是国之大器,海上霸主,军队的骄傲,海上维权的保障。

现在我国面临着诸多海域上的问题,一直在发生争执,那些小鱼小虾米,也敢在老虎面前弹跳,这一切都缘于我国海军的实力不够强大。

虽然有位伟人曾说过,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可在当今这个世界上,实力决定了一切。对于党中央和军委的建议,为了实现祖国宏伟目标,做到真正富国强兵,航母的打造势在必行。

郑剑锋得到这份图纸,喜出望外。

饶是他这样冷静的人,也不禁有些微微动容,惊喜,简直就是天大的惊喜。

他兴奋地对何子键道:”好小子,你又立了一大功劳,我一定向组织如实汇报你所做的一切。”

何子键的表情,不亢,不卑!

这个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因为再也没有什么原因和理由,能让马卡罗夫不顾自己孙女的性命,也要保守这个秘密,连他的儿子都不曾知道的秘密。何子键在到乌克兰之后,立刻对这伟传奇人物进行了研究。

他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航母事业,只可惜,国家的动荡,不能让他如愿。

马卡罗夫最终离别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这航母,能否在遥远的东方,象巨人一样屺立。

何子键除了在帮助自己的祖国,也在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

所以,他基本上能猜测到这里面藏匿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何子键的平静,再次让郑剑锋感到一丝惊讶,这小子的修养,不亚于一方大员。果然是将门之后,有魄力与胆识。

郑剑锋的眼里,燃起了熊熊大火,他看到了中国海军崛起的希望。有了这份图纸,不管是改造,还是重建,都有着重大的意义。这份功劳是属于何子键的,他赞许地看着何子键,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我走了,今天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郑剑锋做事例来都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他立刻收拾起东西,当晚就离开了黑川。

就在郑剑锋走后不久的几天时间里,京城发生了一些事,各大媒体纷纷报道了江淮省省委常委,省副书记,省长谭长征,个人主义恶性膨胀,自恃位高权重,目无党纪,独断专行,犯有贪污受贿,打击报复,放任配偶子女利用其职务影响,进行违纪甚至违法犯罪活动,以及包庇等多项罪名成立。

决定给予其开除党籍处分,撤销其正省级职级待遇。

而与谭长征相关的一些人,势必受到牵连。

官场定律永远都是如此,一波人倒下,必有另一波人站起来。

谭长征一事,在全国引起广泛的关注。一些曾经受过欺凌和弹压的人民,自然就站出来投诉。江淮这个富裕的大省,正紧何地进行着一次重大的洗牌。

连总书记也发话了,我们例来主何子键廉洁奉公,对于这种国之驻虫,要毫不手软,心如磐石,将反腐斗争进行下去。打击犯罪,和社会黑暗恶势力,这是我们这代人当前最重要的工作。

早在几个月前,都提出主谐社会了,这厮还敢乱来。

因此,江淮省政界的变化,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想,这个政府一把手的位置,将落在谁的头上。

为了这个问题,上面连续开了很多天的会议,大家各抒几见。

江淮的省委书记是个老成的干部,在江淮挺有威信,否则谭长征这一事,如果没有他的坚持,不一定能将他捅出来。于是也有人提议,象江淮这样富裕的大省,又处在沿海地带,是一个经济强省,应该派一名有魄力,有经济头脑的干部去管理。

也有人说,现在江淮经历这次洗牌,重在廉政建设,应该派一名年纪大的,老成的同志跟省委书记搭班子。众说纷纭,互不相让。

何子键在黑川自然也听到了种种传闻,他关注的是利加号的建设,它来到祖国之后,能不能重新崛起。毕竟自己和小飞在这上面,花费了大量的心思,没想到利号进入江淮港口半个月后,京城的争论终于有了结果。

何子键被中组部叫去谈话。

这个结果,令何子键有点意外,事实上,他还没有考虑到,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前不久,他好象听说是派肖宏国去江淮,取代原省委书的位置,省长的人选正在考虑。后来又听说将从中央空降一名正部级干部去江淮。

却没想到中组部跟他谈的是,要让他去江淮任代省长一职。

中组部的同志告诉他,这是一号首长钦点的任命,当大家闹得不可开交,各执一词的时候,一号首长亲自下令,点名让何子键出任这个代省长。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代省长只是个过程,用不了多久,人大会一开,代字自然就去掉了。

钦点的代省长,全国最年轻,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物。何子键这个名字,在会议上出现的时候,很多人自然就将乌克兰之行联系起来,看来当初乌克兰之行,已经埋下了伏笔。

所以,何子键将出任江淮省任代省长一事,已经成为定局。

爬得越高,担子越重,压力也越大。

由于何子键家在航母事业上,做出的突然贡献,所以总书记给予嘉奖。当然,嘉奖的内容,也得根据这个人的能力。何子键在黑川多年,有着丰富的基层经验,他是一个实干家,一步步走过来,很踏实。与那些从京城放下去镀金的截然不同。

再加上李天柱的推荐,总书记对何子键这个人非常留意。

李天柱认为,黑川已经达到当前一个高度,在以他为中心的领导班子里,黑川暂时不会有太大的转变。稳定,团结,奋进,这就是李天柱打造的团队。

因此他提议过,让何子键或者肖宏国出任这个代省长。

当然,他的本意是让肖宏国走,但是肖宏国已经是省长,再去代省长有点不合章程,因此,由何子键这个常务副省长出任代省长,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总理接见过何子键,在与何子键的谈话中,他询问过何子键对江淮这个地方的看法。何子键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江淮是一个富裕的大省,经济建设已经达到一个新的高潮。

也就是说,已经打下了江山,关健在于如何守江山。改革开放三十年,已经把一些沿海城市打造成了富人的天堂,因此,廉政建设尤为重要。

我们必须在廉洁奉公的基础上继续发展经济,继续打造经济强省。强化干部思想和作风,这才是当前工作的重点。

总理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因此,决定给他配备一位抓纪律工作的干部。

李虹是在何子键走后第四天才接到中组部的通知,当她得知何子键要离开黑川的时候,心里有些隐隐失落。这段时间她与何子键相处得十分融洽,有点小家庭的温暖,没想到何子键在这个时候就要离开。她就在心里叹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谁知道中组部居然让她回京,这让李虹感到十分意外。然后,更意外的还不尽如此,中组部研究决定,将李虹调住江淮省继续担任纪委书记。

李虹的工作作风,历来被上面称赞,再加上她又是总书记的亲侄女,因此,中组部的人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当然是近者优先。

虽然李虹没有被提级,但是江淮省的纪委书记,这担子不轻,绝对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对于这个结果,李虹惊呆了,难道这真的缘份?老天不想拆散我们吗?

从副职到正职的跨跃,是一种飞跃性的进步。

很多人一辈子也走不到这一步。

一个正职下面,压着多少个副职,这一点没有比圈子里的人更清楚。

因此每一个位置,既是新的起点,又是终点。

副职看正职,就象隔着一条大河,遥望对面的远山。

想要爬上这座山,将他征服在自己的脚下,首先你必须有过河的装备。

在你没有任何风险的情况下,趟过这条大河。

山脚下,依然有很多登山者,有人在登山过程中坠涯了,谭长征就是这次登山的失足者,一失足成千古恨,面对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铁窗生涯,所以只有少数人能登上这高峰。

省长之职,放眼整个国家,虽然说不上高处不胜寒,但绝对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何子键在黑川奔波了多年,蓦然回首,发现自己的脚下已经有了一大片的跟随者。

江淮无疑是一片新的领域,何子键在江淮之地,首要的工作,不再象以前那样,天天想着招商引资,如何将人家骗进来,再牢牢套住,帮助自己发展经济。

江淮的富裕,可见一斑。

在这里随便找个村庄,哪怕是山各拉里,同样的数不清的小工厂,作坊,虽然这种加工厂和作坊无法登堂入室。其原始的工业和作手法,完全是靠人力来完成,但至少证明一点,经济很活跃。

因为正是这千千万万数不清的加工厂和作坊,典定了江淮省在沿海经济霸主的地位,并且很快就呈现出超越广省的架势。

江淮见得最多的,当然是现代化的城市,一座座高楼大厦,国际酒店,珠宝金行,高级会所,无一不展示着它潜在的经济价值和实力。在都市的夜晚,充斥着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这里的空气,都带着浓重的经济特色。

还有一个见证实力的地方,那就是大街上满地奔跑的小车,小车的数量和档次,也可以看出一个地方的经济实力,这些都是最有力的依据。

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的官员,难免晚节不保。

于是何子键想到曾经有位巨贪说过的一句名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干脆就洗个澡。

这句话反映了一些人的普遍心里,何子键离开黑川的时候,只带了秘书和司机。他不知道上面给自己派的搭挡是谁?也不知道总理会不会重视自己所说的问题。

何子键一针见血地指出,江淮的问题不在于经济建设,而在于干部政治素质的培养。这种地方,不贪则已,一贪就是大贪。

见面会上,还是那种老套的话,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似乎早听过他的大名,不敢有轻视之意。或者说,他们已经如惊弓之鸟,在这种氛围之下,难免有朝一日查到自己头上来,所以这个新来的代省长,他们都不敢得罪。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早就成精了。上面敢在这个敏感时期将何子键派过来,很说明问题,何子键这人不简单。能力与年龄有些时候是不对称的。

虚伪的话,何子键也不想说,开了个简单的见面会,大家就散了。然后,何子键三天没有露面。

马上就要过年了,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唯稳。

只有等中纪委将工作结束之后,他才决定整顿。

所以这几天时间,他就带着秘书,司机,察看民风去了。

站在大海的边缘,感受着这种腥味的空气,何子键浑身涣发着无尽的朝气。

此时此刻,他的确有种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模样。

李虹打来电话,问他在江淮的感觉怎么样了?

何子键面对大海,聆听着李虹的声音,”听,那是什么声音?”

海边传来轮船的汽笛声,几艘白色的巨轮从远处开来。

李虹道:”你居然还有心情去看大海?工作不准备开展啦?”

何子键笑道:”江淮这地方的整治,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它的关键问题不在于大力发展经济,而且整理和管理好现有的一切,消化好了,再稳步前进。”他对李虹道:”你学过炒股吗?”

李虹说,我不会!但我听过。

何子键道:”听说过就行了,一个地方的发展,其实跟炒股有很大程度的相同。你应该见过一支股票飚升之后的态势。它们经过一个过程的拉升,必定回调,这是一个消化的过程。我想江淮也就到了这个回调消化的过程。如果一味的增势过快,后面跌势必然更惨。”

李虹笑了,”真想不到,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也能被你拉到一块,行啊!”

何子键对着大海,感受着这股强烈的海风,他依然稳如磐石,丝毫不动。”其实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关联,也没有所谓的不关联,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当初的立场吗?当初你肯定也没有想到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

说起这事,李虹就有些心慌了,”得,打住!三句话不离本行。”

何子键就笑了,他能感觉到李虹此时的心态。李虹道:”听说你跟组织提了要求,组织答应给你配一位什么样的搭档了吗?”

何子键丝毫没有想到,李虹就是这位搭档。

他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我能左右的了。不过,我倒是希望能有一位象你这样的搭档,只可惜这个想法太不实际了。”

的确,何子键曾希望过,但他没有这么想,也不敢想。

他更不能要求让李虹过来,当初的时候,他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了江淮的实情,至于上面如何处理,他完全没有插手的权利。

估计李虹那里也是没人,她居然跟何子键生气地道:”为什么只是希望,你就不能争取?”

何子键笑得很惬意,”我怕人家说我,司马昭之心啊!玷污了你李公主的名声。”

李虹不快地回了句,”不早就让你玷污了嘛?”

何子键一阵愕然。

李虹执意要给他一个惊喜,也不点破。

跟李虹打过电话,他决定去拜访一下近在邻省的岳父,崔延天在黑川省有些年头了,已经坐上省委书记的位置。他听到女婿的异动,心里十分高兴,早就打电话给何子键,要他过去爷两个喝杯酒,见个面。

何子键当然知道崔延天对自己的关心,八成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黑川省与江淮省只有一江之隔,明天又是封六,两省的交通便利,来去十分方便。

而且两省的经济构造,有着惊人的相似,现在黑川和江淮,都属于全国排列靠前的大省,他们一个城市,往往抵人家一个省的收入,这差距之大,常常令人不可思议。

尤其是西部一些省份,跟沿海城市根本是无法比的。

何子键带着秘书,司机,赶到黑川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他们来到省委大院九号别墅楼。

九,象征着权力至尊,我中国通常有九九归一,九五之尊的说法,崔延天进入黑川省,当上省委书记之后,这里就成了他的住所。

何子键下了楼,打量着这栋别墅,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因为不久的将来,也就是他正式上任之后,自己也将拥有一座这样的别墅。

现在江淮省政府办公厅厅长,正急着为何子键准备房子。何子键不喜欢住谭长征住过的一号楼,他暂时住宾馆,看到眼前这别墅,何子键在心里想,办公厅厅长,会为自己安排一座怎样的房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何子键他十分熟悉的脸,笑盈盈地出现在眼前。那何子键笑脸,美得就象花儿一样。

在何子键的世界里,很少有比这更亲切的脸。

这一颦一笑,胜似春花烂漫,娇艳无比。还有一种令人心花怒放的**。

”申雪--怎么是你?”

看到这何子键脸的主人,何子键脱口而出,差点就要扑过去,将申雪拥入怀里。只是脚步移动的瞬间,他又理智地刹住了身影。

千万不能造次,否则真的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申雪歪着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娇艳。

却见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怎么?是不是有些意外?”

何子键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这岂只是意外?

他看着申雪,忽然发现,申雪比以前又妩媚了,成熟了,隐隐带着一种少妇的风彩。

她是何子键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这么多年,申雪已经完成了从一个普通大学生,到叱咤风云的女金融家的脱变,这一切,都是他何子键的功劳。

自从申雪得知自己不能生育之后,她一度憔悴,现在又变得容光焕发,充满着蓬勃朝气。何子键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微微错愕之后,申雪把他从恍惚中拉了回来,”还愣着干嘛?就等你了呢?”

何子键愣了下,”还有谁?”

”嗯--”申雪眼睛子骨碌碌一转,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你希望还有谁在?”

何子键笑了笑,”不会小飞也在吧?”

申雪就娇笑了起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她很忙,没有时间赶过来了。”

说话的空间,两人已经进了院子。林雪峰和腾飞当然不便加入,两人就在外面车上等。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连你都回来了?”

申雪还是一脸微笑,悄声道:”我妈的生日,我不正好在香港嘛,就顺便回来了。

”啊?柳姨的生日?我连生日礼物都没来得及准备。”

申雪道:”没事,你不是有个有钱的老婆嘛,开何子键支票就ok了,反正我妈也需要钱养老。”何子键鬼才相信她这话,柳美婷会需要自己这几块钱养老?

她有一个省委书记的老公,也有一个名震海外的女儿,什么都不缺。如果真要说是缺了什么,那就是差一个女婿了,不过这个女婿也让自己兼职了,所以柳美婷没什么缺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进了门,崔延天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到何子键的时候,他点了下头。

腾飞把车上的东西搬上来,何子键喊了句,”你去把小何子键叫上来,一起吃点算了。”

腾飞哪敢跟老板岳父一起吃饭?这是人家的家庭聚会,他们两个外人掺和什么劲?他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跟雪峰说好了,到对面吃点,马上回来。”

何子键倒也不强求,如果真留两人在一起吃饭,他们肯定不会习惯这场合。

柳美婷从房间里出来,也许是女儿回家的缘故,她欢快地与何子键打着招呼。何子键叫了声柳姨。

刚好崔延天放下电话,责备道:”你怎么叫的呢?应该叫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何子键和申雪两人均是心里一惊,相视一眼,不由有些心虚。

何子键就嘿嘿地笑了下,”那我就叫妈了!”

说这话的时候,申雪的脸,忽地就红了。借故去了后面的阳台。

柳美婷马上摆摆手,”叫阿姨好,叫阿姨好。”

其实她心里最怕的,就是何子键叫妈。如果他叫妈妈,岂不是申雪也要成他老婆了?柳美婷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却不好跟崔延天讲。

但是这几年,在董小飞的配合下,申雪连失了几次恋,弄得心情挺郁闷的模样,柳美婷就心痛了。而且她们也配合着叫了两个男的演这戏,说后来两人观念问题,性格问题,反正封子封子总总的问题不少,就分手了。

当然,申雪也做出分手的样子,反正柳美婷也看不见,随她们怎么唬弄。演过两场戏后,柳美婷还真信了。女儿能力太强,一般的男孩子根本配不上她,总不能让她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稀里糊涂过一辈子吧?

柳美婷是吃过爱情的苦的人,她不希望女儿再走上自己的路,所以,她也不强求了。

以前她是怀疑过何子键与申雪之间有超越男女之间的正常关系,现在她基本上打消了这念头,不过,听到崔延天这么说,她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胆战心惊。

何子键自然明白她的心里,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崔延天也不管这么多,便叫何子键坐下,对柳美婷道:”准备瓶好酒,今天晚上我们爷俩要好好喝两杯。”

柳美婷本来想说他不能喝酒,可是看到崔延天兴致不错,女婿又当了省长,成了全国最年轻的正级部干部,这个时候扫他的兴,她还真怕挨骂。

家里有个三十多岁的保姆在厨房里忙碌,崔延天就和何子键坐在客厅里聊天。

”江淮省和黑川省相邻,它们的经济结构,有着惊人的相似,如果要发展壮大,该如何突破?”

何子键知道老丈人是在考自己,他就道:”这两省虽然相邻,但是还是有些区别的,首先我们性质完全不一样。广省是大都是外商投资,规模众大的高端企业。而我们两省则以本土企业居多,所以企业结构不大,大部分工厂的企业,还停留在传统手工作坊上,没有形成机械化产业。更有数不清的民间小作坊,在支撑着整个产业链,所以这些企业一直停留在做不大,做不强这个层次上。当然,也有个别的,已经成为全国知名企业,但毕竟是少数。而且,我们两省的企业,都无法突破家族传承这个模式,很多工厂企业家,用人唯亲,光是这一点,就大大制约了企业的发展。但是我们政府方面,没法强制人家去改变这种观念,最多是引导,灌输的方式,让他们从根本上认识企业发展壮大的要领。这种家族企业的观念模式,一定要改变,否则他们永远都无法突破这个瓶颈。一旦遇上某种国际上的大变故,他们面临的不是破产,就是慢慢被淘汰。”

何子键道:”观念,是改变一个企业发展的根本要素,陈旧迂腐的观念,只能让一个企业老化,慢慢被淘汰。做企业和做人一样,要么与时俱进,要么退出市场竞争。这就是江淮和黑川很多企业,他们虽然抓住了改革开放的机遇,在短短十几年里突飞猛进地发展,而到了现在,有了良好的市场氛围,他们反而慢慢退化的原因。这主要就是他们跟不上时代的节拍了,再加上竞争的日益强烈,欧霉联盟的各种门槛,墨守成规的观念,令他们缚手缚脚,所以越做越小,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困境。”

崔延天满意地点点头,”我已经组织专家,针对黑川企业目前面临的困境做出了分析,他们跟你所说的,大致相同,观点一致。不错,你能有这等眼光,江淮省交到你手里,我看他们可以高枕无忧了。”

何子键谦逊地一笑,”江淮与黑川毕竟不同,黑川省在您的掌控下,至少平稳,和谐健康地发展,而江淮省,已经面临着很多的问题。谭长征的案子,已经给了人们一个警示,所以我认为江淮目前的工作重点在廉政建设,而不要经济。江淮主要矛盾在于高速增长的经济与干部道德作风之间的矛盾。所以我决定把工作重点,暂时放在廉政建设上。”

两人正聊着,申雪走过来,”爸,子键哥,吃饭了。”

何子键顺着申雪的声音望过去,就看到申雪那妩媚阳光的微笑,隐隐中,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暧昧。

大约四五十分钟的时间,来到一个岛上,在这个海岛,空气新鲜,再加上今天天气挺好,暖暖的冬日照在身上,感受着一种温暖而欢快的气氛。

在渡轮将要靠岸的时候,四人下了观光台,回到停车的地方。

停在渡轮上那三辆豪车的车窗玻璃,缓缓滑上。看来人家是不希望被人打扰。何子键四人上了车,申雪撇撇嘴,压低声音道:”这些人挺怪的,居然闷在车上这么久。”

何子键也觉得这些人挺怪的,看来他们是不喜欢与陌性人打交道。

但这前前后后三辆车,很能说明一个人的身份,只是不知这车上究竟是何人?

渡轮靠岸,当然是林雪峰开着车子先行,谁叫他的车子最后开进来的。

若大的一艘渡轮,居然就这四辆小车,而且何子键的奥迪,在这里显得有些另类。

人家的车都是上百万的豪车,他的只是a6,虽然是他新换的车,却跟人家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这里的码头,好象叫朱家尖,然后还要经过一个叫肖家门的码头坐渡轮,才能到达普陀山。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又是冬天,幸得人不是太多。何子键以前听那些有来过这里的人说,如果在五一,十一这样的黄金封,光是白峰渡口排队,就得排好几个小时。

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旅游,只是为了完全一个心愿。

车子在下了渡轮之后,一直开到了肖家门码头。

在这里有一处很宽广,平坦的地段,前往圣地的车子,都必须停在这里,然后坐渡轮过去。

车上的何子键不经意回头望了眼,这个细节被林雪峰看在眼里,他就放慢了车速,故意让后面的车子跟上来。

人家的车子,都是豪车,轻轻一点油门,这速度就呼呼地拉上来了。再加上林雪峰故意放水,所以,三辆车毫不客气地从旁边开过去。

宽阔的停车场,何子键和申雪下车的时候,不远处的那辆奔驰s600同时打开,一位风姿绰约,穿着红色风衣的高挑女子下了车。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何子键脸,剩下那一抹胜似白雪的脸蛋,在冷风中微微发红。脚下一双黑色的长靴后跟,足足有十来公分的高度。纤细如小指般的后跟,支撑着这具高挑性感的躯体。

这女子一看,应该是出生在大富之家,更惹人喜欢的是,那耳垂之下一对足有五公分大小的铂金耳环,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看到这女子,连申雪也吐了吐舌头,悄悄地掐了何子键的手臂,”走啦!”

跟这位女子相比,申雪的打扮显得很青春,少了一份贵气。今天申雪穿着长靴,紧身的打底裤。上身是一件黑色的毛线,脖子上围着一条围巾,愈发丰满的胸部,将那件毛线衣高高隆起,围巾的一头从两峰之间垂落,也是另有一番风韵。

申雪一向走的是青春路子,朝气蓬勃,三十三岁的人,倒象是二十五六的女生一样,但多了份成熟。她与董小飞相比,依然少了一份贵气和傲气。或者,这是后天养成的因素,不过在何子键眼里,这就是可爱。

眼前这女子,同样艳丽照人,而且贵气十足,眉宇中带着一种冷人不可接近的傲气,所以何子键才多看了两眼。这种贵气与傲气,只有出生在官宦世家,才拥有的气贵。

四人都没有想到,车上会是这么一个动人的女子,就要四人转身离开的时候,那女子轻轻拉开了后座的门,弯了弯身子,”妈,下车吧!”

车上的中年妇人点点头,手搭在女儿的手腕上,慢慢从车上下来。

中年妇人年纪不是太大,顶多五十出头,同样打扮得十分贵气,甚至举手投足间,隐隐带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尽管这样,也难掩她眉宇间的忧郁,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们一定是因为家里出了某种变故,来这里求神拜佛,求个安慰。

后面的车上,下来二位男子,戴眼镜的那位,三十多岁,估计跟何子键差不了多少。斯斯文文,长得也挺有型的,但是看到他翘起兰花指,轻轻拉着领带的动作,不免给人一种娘娘腔的味道。

在他旁边的是一位二四五的年轻人,留着平头,很精神。年轻人穿着一件夹克,双手插在兜里。”姐夫,走吧!”

戴眼镜的男子弯下腰,弹了弹裤子上的灰尘,这才移动了步子朝前面的两人走去。”妈--”

中年妇人点点头,这才挪步走了。穿夹克的年轻人挥了挥手,身后紧随而来的三名男子,应该是他们的保镖。这些人跟在后面,陪同着这一家人朝肖家门渡口去了。

”妈,我跟姐夫去买票。”年轻人朝眼镜挤了挤眉,眼镜便与他快走几步,两人朝售票口走去。其实这样的事,由几个保镖去买就行了,可年轻人却叫眼镜一起,亲自去窗口买票,显然是有话要说。

两人经过何子键和申雪身边的时候,就听到年轻人道:”姐夫,你是不是跟姐吵架了?”

眼镜又轻轻挪了下领带,”没,我哪敢跟她吵!她就这脾气,一句话说不好,就不理人。”

”那你跟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三年了,还没生孩子。否则哪需要我跟妈,这么冷的天来陪你们求子,唉!”

说到孩子的事,眼镜就脸红了,有点很不自然地推了小舅子一下,”走吧,到我们了。”

前面排着林雪峰和腾飞,两人刚刚拿了票,他们两个就跟上来了。何子键和申雪站在不远处,那对母女正缓缓而来。

”雅晴,这里是最灵验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修行所在,求神拜佛讲究的就是个虔诚,你可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诚心求佛,不要跟我发什么小姐脾气。”

”妈,我知道了!”旁边的女子,小心地回答。

”你每次都这么说,我问你,是不是又跟诗文吵架了?”中年妇女严励地看着女儿。

”没有!”年轻女子言不由衷地回答。

”没有才怪,我听说你动不动就发小姐脾气,人家诗文哪一点不好吗?我看他这人挺靠谱的,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不满,可那是你爸爸的决定,而且你们都结婚三年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没有!妈。我们很好。”年轻女子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回答。

两人走近何子键和申雪跟前的时候,突然不说话了,八成是不想让人听到她们的谈话。叫雅晴的女子瞟了一眼这对年轻男女,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隐隐中,带有一丝无限的羡慕。

正好她弟弟和眼镜走过来,她的光落在眼镜身上,脸色忽地就变了,变得有些怨恨。

何子键奇怪地打量着这群人,林雪峰和腾飞也过来了,”老大,走吧,票好了。”

在外面,他们就叫老大,再加上年龄差不了太多,这样叫起来挺方便的。

四个进了候码头,排着队等候摆渡。眼镜在后面跟中年妇人道:”妈,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咱们不排队了。”

中年妇人摇摇头,”还是不要,既然大家都是来诚心向佛,不要搞这种特殊化。”眼镜讪讪地笑了下,”是!”然后恭恭敬敬退到一边,与那个叫雅晴的女子站在一起。

雅晴似乎很不喜欢他,秀眉皱皱,挪动了步子。走得与何子键和申雪又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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