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当前位置:首页 > 经典文学 > 红颜仕途:草根高官路

显赫的官途 99

  • 作者:牡丹江老程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2 18:55:53
  • 完书字数:38378

显赫的官途

省委常委,省政府副省长何子键对开发区最大的外资企业华丰汽车制造厂进行视察。《纯文字首发》省电视台,市电视台,以及各大媒体的记者,纷纷赶到现场,迎接何子键副省长的到来。工业区里早早拉起了横幅,上面写着:欢迎省委常委,政府副省长何子键同志视察工作。

陪同何子键的,有市委副书记,市政府一把手曾市长,还有开发区主任,以及一些大大小小官员。

记者的镜头纷纷焦聚这位全省最年轻的副省长身上,看到他伟岸的身影从车里出来,镁光灯顿时闪烁不停。

朱盼盼和任雪衣也在这记者群里,朱盼盼现在则重关注何子键,实时报道他的事迹。一个领导在电视等媒体上露面的机会越多,他的呼声自然越高。

炒作,有时也是一种手段。因此,很多领导总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暴光率,这种电视台以及各媒体的宣传,能让很多不了解他们的群众,在心目中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真正接触领导的人能有多少?他们平时工作中为老百姓做了什么,还不是靠媒体来宣传?

何子键看到这场面,暗叹了口气,自己已经让视察工作提前了,没想到他们还是及时通知了媒体。何子键并不希望这场视察又是一种作秀,可曾市长还是将这事情给宣布开来了。

看到领导稍有不悦,曾市长心里就明白了,自己这次安排得过于高调。不过何子键回想过来,就当是对华丰汽车制造厂的一个正面宣传吧?

毕竟这个项目落户,需要无限放大它背后带来的影响。一个价值百亿的大股资项目,的确需要媒体的关注,并跟踪报道,从而产生一种蝴蝶效应,来吸引更多的投资者。

经过几个月的筹建,工地上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好几栋厂房已经拨地而起,这座占地几百亩的大型汽车企业,已经全面开工,而且要保证在年底峻工,并于明年初进行投产。

这个计划进度表,已经早就呈交到了何子键的办公室里。

由于这个项目的特殊性,市里和省里都特别关注,何子键自然就更加了,这毕竟其中的幕后老板是董小飞。

一行人在记者的跟随中,先是走了工地指挥中心,跟工程队的负责人做了关切的交谈。然后何子键又戴上安全帽,对工地的质量进行了堪察,并亲切地慰问了这些为繁荣城市而劳苦的农民工。

这个项目,是绝对不容许出半点差错的,所以何子键对曾市长下达了死命令。除了按工期完工,还要保质保量。严格执行设计图纸上的方案,全力打造样板工程。

曾市长自然牢牢记住这话,并向领导保证一定按期完工。

接下来,何子键一行又进工业区的其他工厂进行了视察,在工业区转了二个多小时,这才回到市里。中午的饭,由市政府招待。

在整个视察过程中,何子键并不知道李天柱和肖宏国回来之后,对包裕民癌症传闻一事,发生了看法。

李天柱本来对何子键没什么意见,一直感觉良好,但是听说何子键去开发区了,而且前呼后拥的。这琢磨着怎么就不对劲呢?

省里刚刚出包裕民得了癌症的传闻,何子键就去工业区视察,这越琢磨着越越觉得这家伙有自我炒作的嫌疑。事实上,何子键对开发区的视察行程,早几天就安排下来了,但是难免有人这样想,这样去猜度。

而且当天的电视台,就报道了今天何子键视察一事。本来何子键执意低调,但是曾市长考虑到这个项目在全省的影响,就通知了媒体,做了相当高规格的报道。

谁知道这阴差阳错间,自然被一些人误认为何子键用心可疑。而李天柱也越来越觉得,何子键此行有点作秀的味道。

的确,不光是李天柱,就连肖宏国也这么想。

有时的巧合,并不是一件好事,何子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跟这事扯上关系。

当时晚上,包裕民在医院里看到关于何子键视察开发区的报道,他心里挺不舒服的。他越发肯定,这个发布谣言的人是何子键。

面对何子键这种做法,包裕民暗恨他有点落井下石。为了一个常务副省长的位置,犯得着这么伤人?咒自己得癌症!想想都十分可恨。

再联想到何子键抢了自己招商华丰汽车制造厂这个项目的风头,包裕民心里更不舒服了。人一不舒服,这病就来得快,当他看着这新闻报道,何子键在电视里那么冠冕堂皇的模样,包裕民突然大叫一声,又晕死过去了。

何子键正在家里,叫了腾飞和林雪峰,崔红英在吃饭。

这是崔红英第一次到省城,当她看到何子键省长这漂亮的房子,心里就忍不住暗叹。要是自己和腾飞,能有一套这么漂亮的房子,那该多好?

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心思,把这饭菜弄得色香味俱全。

崔红英目前在林永上班,有封斌罩着,也没有人敢欺负她。只是与腾飞相隔两地,正琢磨着可不可以将组织关系转过来。

这种话她不好说,只能让何子键省长自己去悟,要是他想到了,肯定会关照的。

今天突发奇想,给何子键省长做一顿林永式饭菜,一是为了感谢何子键省长对自己长期以来的照顾,二是为了帮腾飞拉拢一下感情。

饭菜做好了,餐厅里飘起那股令人嘴馋的香气,虽然崔红英做饭,比不得姚红。但是她的手艺也不错,另有一番风味。崔红英能有今天的灵活,得意于封斌这人的鬼心思。

何子键叫了腾飞,林雪峰,四人坐在一起吃饭。

又开了两瓶酒,林雪峰是第一次在老板家里吃饭,感觉特别亲切。自从跟了何子键之后,他觉得这个领导跟别的人不一样,很多领导压根儿就不当司机是回事。

司机在很多人眼里,就是一个马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何子键不同,他对自己身边的人情如手足。正因为如此,才更感人,更令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酒是何子键家里放的保健酒,林雪峰要开车,他只喝一杯。腾飞和崔红英也不敢多喝,毕竟这是何子键的家里,吃完饭还要搞卫生的。

崔红英端起杯子,笑得那么灿烂,”何子键省长,我敬您一杯,红英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与关怀。红英先干为敬!您随意。”

这些话,还是崔红英在单位上学到的。

何子键笑呵呵地道:”红英的酒,我一定要喝。哦,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腾飞。”

虽然两人是表亲,但是他们要恋爱,要结婚,法律上没法阻止的。再说,崔红英现在也同意了,一直跟表哥恋爱着。就差捅破最后那一点点膜,这事就成了。

何子键这话,让崔红英变得有些腼腆,腾飞红着脸,”过几年再说!”

腾飞其实比何子键小不了几岁,今年应该也有二十七八了。

看到两人那腼腆的样,何子键突然想起一事,”腾飞,你看看什么时候把小崔的组织关系调过来吧!”

何子键这句话,让两人很感动,腾飞更是有些紧何,端着杯子站起来,”谢谢何子键省长。这酒,这酒……我……”

”得了,坐下吧!你和小崔的事我还能不管?具体的单位,你自己去看,到时跟我打个招呼就是。”何子键吩咐了。

两人一阵感激,崔红英更是脸都红了。

林雪峰看在眼里,心里便有些暗暗佩服老板的为人,关心入微。没想到何子键马上就把矛头指向他了,”小何子键,我看你也要加油了。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女朋友过来给我看看。”

何子键说,”上班我是你们的领导,下班我就是你们的兄长,你们的终身大事,父母不在身边,我这个兄长说了算。”

两人听了这话,诚惶诚恐的。

一个把秘书和司机当兄弟的人,不管他是虚情假义,还是笼络人心,敢这么说的人至少证明他有心。何子键平时的为人,两人再也清楚不过了。因此,这几句话,让两人有点激动。

在林雪峰的眼里,从他关心腾飞到关心自己,没有一丝做作,冲着这份情义,林雪峰心道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两人就端起杯子,给老板敬酒。

何子键跟他们喝了一个,便叫三人随意些,不要这么拘谨。

电视里正播放着今天的新闻,何子键听到播声音点自己的名字,他就抬头看了眼。看到这前呼后拥的镜头,何子键突然想起了包裕民被传癌症一事。心想,是不是太高调了点,恐怕要招人误会了。

很多人喜欢捕风捉影,更喜欢以讹传讹。

当何子键自认问心无愧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沸沸扬扬,一些别用心的人,将何子键视察华丰汽车制造厂一事,与包裕民住院一事联系起来。

本来是两码事儿,可被有些人一包装,有意无意地点拨一下,很快就会发现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这个世界上,真相本来就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大多数人只是被少数人愚弄的对象。

虽然很多人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却偏偏改变不了这种现状。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家继续愚弄。

还有很多事情,没法去解释。

因为解释本身就是一个误会,有种更描越黑的味道。

腾飞昨天晚上的林雪峰一起,在老板家里吃饭,这一大早起来接了老板上班,后来就听到很多的传闻。听到这些风言风语,连腾飞都替何子键委屈。

这是谁在造谣呢?

昨天的视察,明明是准备低调的,所以老板悄悄挪了一下时间,哪晓得曾市长工作太严谨,把这事办得滴水不漏。这宣传本是政府工作的一种手段,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自然也要告之于民。

何子键自然也听到风声,但他秉着自己问心无愧,坦坦荡荡,也不怕你们误会。

要是包裕民真倒了,常务副省长这个位置,有能力的人自然得竞争,没能力的再怎么炒作也没用,一切用实力作证。

腾飞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包裕民省长想见何子键副省长,要何子键过去一趟。

腾飞便跟何子键做了汇报,何子键猜测可能包裕民也听到风声,想跟自己谈谈。

两人之间有些误会,何子键觉得他有这想法,澄清一下也好。

的确,包裕民也有这想法,既然何子键如此锋芒毕露,咄咄*人,不如把这个常务的位置让出来。昨天又激动得晕死过去之后,医生一再叮嘱,不能动气,不能动怒,否则血压一高,就麻烦来了。

包裕民就是看到何子键在华丰汽车制造厂高调视察,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整整想了一个晚上,心道还不如象郭万年一样,把位置让出来得了。

但这个想法,仅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马上被另一个想法所抹杀。

凭什么要让?自己只要再走一步,就是省长,前途无量。当官就象开车一样,你开得快,有本事你超过去,超不过来别怪人家挡道。

毕竟你要走,人家也要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

当然,也有人会强势地将挡在自己前面的畔脚石搬走,他们的都这么认为,何子键一直是个凭着背景,强势而为的人。

你看这些年,他踩着多少人的鲜血一路走来。今天怕是轮到自己了,包裕民曾有过这念头。眼前自己就是挡在何子键面前的大石,常务副省长只有一个,他不下,别人就无法上。但他很不服气,自己如果就这么让出来,算什么事啊?

这种感觉就象在长跑比赛,眼看就要达到终点了,却被裁判告之自己犯规,要拿下。这种心情,让包裕民心里象刀割一样痛。

何子键听说包裕民想见自己,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包裕民都得了这样的病,他要见自己应该是有话要谈。万事和为贵嘛,何子键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同志,别人不与我为恶的话,我也不会主动犯人。

于是他叫腾飞准备了些补品,再次去探望包裕民。

包裕民刚刚起床,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就让老婆子把床摇起来一点,躺在那里发呆。

他儿子大志从门口进来,说何子键副省长来看他了。

包裕民却觉得何子键这是来*宫的,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拿着刀子杀人。

自己这还没死呢,你就来*我退下来了?

此刻,包裕民就觉得何子键意图不良。

其实,也怪不得包裕民这么想,自己跟何子键以前不和,现在你一次又一次前来探望,目的何在?难道不是盼我死而是盼我好?想想都让人心寒。

自己得癌症的谣言,怕就是他传出去的。

”说我睡了,不见!”

气恼之下,他就说不见。可大志走到门口,包裕民又叫下了,”回来,你让他进来吧!”

”医生说你要多休息。”老伴在旁边提醒道。

包裕民对老伴道:”你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院。”

”你--”老伴不解,你这身体还没好,出啥子院?哪一崩嘎了,我咋办去?

包裕民见老伴这个木瓜脑袋想不透,便凶了一句,”叫你收拾就收拾,愣着干嘛?难道你希望我在这里住一辈子?我包裕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于是他老婆子就在病室里收拾起了东西,何子键走进来,热情地跟包裕民打起了招呼。”包省长,身体好些了没?大伙可都盼着你回去主持工作哦。”

包裕民心里一阵冷笑,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个盼着我去死吧,还主持工作。给阎王爷主持去吧!

包副省长的修养深似海,心里恨之入骨,脸上却表现得很热情,”子键同志来了,坐坐。身体倒没什么大事,这不我正准备出院呢。年纪大了嘛,总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

”那是,那是。”何子键看着他老伴正在收拾东西,心道包裕民可能真没什么事了,出院也好,出院了这谣言便不攻自破。

令何子键奇怪的是,包裕民不是说有事跟自己商量吗?怎么半天也不见他提起什么?

难道不成让自己来接他出院?

倒是有意思,何子键心里就笑了起来,包裕民这心思实在令人难以琢磨啊。

包裕民打着呵欠,”子键~同志,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哦,还是啊,上次的红包,你太客气了,这个不能收,不能收。”

然后他就叫老伴,”子键省长的红包放哪了?”

老伴就从包里去翻红包,何子键看到他又是呵欠连天,又没说正题,便起身告辞。”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罢,何子键便匆匆离开,包裕民看着他出门的背景,心里狠狠地哼了一声。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他儿子从外面进来,”爸,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大志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足有五十公分高。这盒子外表华丽,看起来应该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包裕民坐起来一看,”谁送的?”

”不知道,一个快递公司的人送来的。写着您的名字呢?上面说,一定要您亲自打开。我猜送礼之人,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

包裕民皱着眉头想想,这是谁呢?玩这种花样。

难道是下面的官员?心里琢磨着肯定是这么回事,估计是有人不方便送礼,便用这种方式。大志道:”要不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爸,您自己来开吧!人家特意注明,要您亲启。”

包裕民点点头,大志将盒子抱过来放床上的小桌上,包裕民很仔细地打开包装,揭开了盒子。

咚--咚--咚--盒子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钟声,包裕民看到这钟,顿时就僵在那里,一股血脉往脑门上冲。刷刷--这血压一下子就上来了,包裕民的脸色在刹那间一片苍白,两眼瞪得老圆,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在心里呼呼地燃烧。

”啊--”

突然,包裕民一声大叫,双手捧着脑袋,连叫了几声之后,猛然倒下,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爸,爸--”

”裕民,裕民--”

病室里包裕民的老伴和儿子吓傻了,大志扔了那豪华的钟,双双扑了过来。

”医生,医生--”

”医生--”

大志缓过神来来,朝医生办公室大声吼道。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几个人十分麻利地对包裕民进行抢救。

十几分钟后,医生神色冷静,郑重地宣布:病人抢救无效,他走了!

”不--我不--”

大志绝望地尖叫着,怎么也不肯相信眼前这个事实,刚才还好好的,活生生地一个人,怎么就走了呢?他抓住医生的领子,”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我爸救过来,听到没有?他可是堂堂的常务副省长,副省长,你们知道不?”

医生一脸哀默,表示无能为力。

如果自己能起死回生的话,早就不在这里了,而是应该被人供在墙上。

包裕民死了!

这个消息传到省委省政府,很多人感到十分意外,怎么就死了呢?

看来传闻不假,果然是癌症晚期。

唉--很多人一阵叹息!

包裕民的死因,是有人送了一件不该送的礼品。

钟虽然是好东西,代表时间与生命,但是在某种场合下,这钟可送不得。尤其是人家大寿,或者住院的时候。

包裕民本来不应该死,但这钟送的正好是时候,就在何子键抽身离开之后,他心里正闷着一股气。谁知道,送钟的来了。应该说,包裕民是被气死的,当他看到那钟的瞬间,气血上涌,血压升高,引起了突发症状。

昔日有诸葛亮气死封郎,今天有何子键气死包裕民,外面的人都这么说,何子键好毒啊,杀人无痕,送个礼物就能让人致死。

都说杀人偿命,气死人呢?要不要偿命?

至少在中国历史上还没有听说,气死人要偿命的。

肖宏国觉得这事好笑,包裕民这肚量也太小了,那座钟肖宏国和李天柱都看了,的确是一座很漂亮的钟。如果送给自己,肖宏国想自己一定很高兴。

这玩艺放在家里,古香古色,也是一种不错的摆设。

谁说钟不能送?人家买新房的时候,很多人不是喜欢在家里摆一樽很漂亮的钟吗?钟代表时间与生命,也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礼品。

肖宏国就淡淡地抽着烟,”我说这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好妄下定论。”

李天柱这些日子,也一直围绕着这个话题在分析,可惜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何子键。先是他去看包裕民,然后第二天就传出包裕民得了癌症的消息。

虽然看过包裕民的人不在少数,偏偏何子键就在其中,而且,他正是那几个有实力角逐常务副省长的人选之一。

如果先前的事,不是你何子键所为,但随后发生的一系统事情,尤其是何子键去视察开发区,在电视里高调宣传的事,不免让人将两者之间联系起来。

你这是盼着包裕民死,借机抬高自己的呼声。

好了,这事尚没有平息,你又去看包裕民。

有人说,你跟包裕民关系很好吗?以前还斗得脸红耳赤的,这么频繁去探望人家,动机可疑。而且你走了之后,那钟就到了。

包裕民就是被那钟给活活气死的!

当时包裕民老伴不开窍,包裕民骂了一句,”叫你收拾就收拾,愣着干嘛?难道你希望我在这里住一辈子?我包裕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里!”

可见,有些时候,这个死字不能随便提,很灵验的!

要是包裕民泉下有知,他心里会怎么想?

李天柱沉着脸,他可笑不出来,在自己领导下,政府班子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个副省长起内讧,不是一种好现象。

虽然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就有斗争,而李天柱却是一个很憎恨这种事的人。李天柱曾经说过,谁有本事带着地方百姓勤劳致富,谁就是真正的人才,只有这样的人才,才有资格被提拨,被启用。

勾心斗角历来被李天柱所憎恨,这一点何子键心里清楚。

李天柱平时很少抽烟的,今天却抽了不少,他心里一直在琢磨。最近发生的事,他基本上有底了。他的观点与肖宏国不同,肖宏国毕竟与何子键家关系匪浅,因此从情感上,他比较欢这小子。

肖宏国道:”难道你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暗中*纵整个事件?”

李天柱就轻笑了,”*纵?黑川还有什么人能*纵他们这些人。”

的确,放眼黑川,能与何子键这些副部级干部一较高下的,能有几人?

肖宏国只是提醒一句,不要妄下定论。在事情没有清楚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也不排除其他的几个副省长从中作梗,利用何子键与包裕民之间的矛盾做文章。

包厢里就他们两个人,黑川党政一把手面对面,无非是想从这事情中找出一点端倪。包裕民死了,常务副省长的人选是一个很具有竞争力的问题。

何子键,宋明朝,还有分管人事的肖军民,都有这资格竞争这个常务副省长的位置,除此之外,人家雷兵,李容声,刘致也并不是没有机会。甚至连唯一的女副省长楚喻,只要运作得当,依然可以杀出一匹黑马。

当然,李天柱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何子键,宋明朝,和分管人事的肖军民三人身上,认为他们三人都有可能,是整个包裕民事件的策划者。

要么是何子键自己给自己上了眼药,要么就是他们两人中的其他一人,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把矛头指向何子键,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是谁,李天柱都决定了,要好好查查。

他要让人知道,在自己为中心的黑川班子领导下,任何人也不可以肆意妄为,否则他这个省委书记的威严何在?

封英文从外面敲门进来,在李天柱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李天柱摆摆手,封英文就走了。

李天柱道:”有消息称,送给包裕民的这座钟,是由市里一家快递公司发送的。经查证发件人的地址和其他信息,全都是虚假的,而发货人的模样,快递公司的人也记不起来了。快递公司又没有装摄相头,现在已经无法查证,到底是什么人在那家快递公司发过货。由此可见,这人处心积虑,只怕是一直在谋划整个事端。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一定要揪出来!”

李天柱发火了,而且当着肖宏国的面也是这样说,这意味着,他还没有排除对何子键的怀疑。同时他也在表态,就算是何子键,同样要处理。

何子键很郁闷,到现在他才发现,有人处处在处心积虑算计自己。而且从包裕民住院,自己去探访的时候,阴谋就开始了。

虽然省委省政府里,有很多人都去看过包裕民,但凭着包裕民与自己以前的关系不融洽,大家自然而然地第一个就想起是看o何子键放出的烟雾弹。

因此,第二天一早,就有了包裕民得癌症这一说法。

随后,再有人利用自己视察华丰汽车制造厂的事件,将包裕民事件联系在一起,进行有计划地策划。果然,对方的手段很高明,很多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认定,何子键省长这是在为自己作秀,提高自己在省委省政府的呼声做准备。

这个时候高调视察,意图很明显。

朱盼盼她们更没有想到,自己把这报道做得高调一些,反而帮了何子键副省长的倒忙,让他陷入一种被动的状态。

曾市长自然也听到了种种传闻,他在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的。何子键省长明明指示,不要高调,但是他执意想把这宣传工作做得到位一些,一则宣传了外商投资在黑川的影响力,二则为何子键省长增加一些份量,三则为自己的政绩,做一个隐形的宣传。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这样的举动,谁能想到这种好事,会被人利用,胡搅蛮缠地跟包裕民得癌症的事扯在一起。

包裕民突然死了,曾市长也在琢磨,到底是不是何子键副省长干的?那座钟可是送得及时。对方在时间方便,把握得很好,很到位。

何子键纵是百般解释,恐怕也只是越描越黑。

官场深似海,人心难测啊!

往往是一步之差,导致悔恨终身。

何子键和李虹在一起喝茶,李虹对整个事件看得很透,她无语地摇了摇头。做为何子键的女人,她很清楚何子键的为人,这些事情不可能是何子键一手*纵的,而是他中了人家的计,被人下套了。

真要是何子键所为,那只能说明何子键手段太笨拙了,玩这种小儿科的游戏。

李虹说,”一定有一双眼睛时刻在盯着你,他对你的每一步计划都了如指掌,你想想,这个人会是谁?”

何子键的脸沉下来,缓缓地喝着茶水,在这么多人中间,要甄别谁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

而且他们这些人中间,每一个都与中央有着深厚的关系。一动牵发全身,这个道理何子键心里明白。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正象李虹所说,以静制动。

否则不管你做什么,对方总给抓到你的破绽,给你狠狠的一击。这一击,也许是致命的!

”现在你就算浑身上嘴也说不清了,虽然有少数部分,甚至是省委和省政府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这事并不你做的,但是对方的目的显然已经达到。他已经把你*到悬崖边上,对方的真正动机,应该还是冲着这个常务副省长的位置来的。”

李虹幽幽道:”李书记对此事感到很难过!估计这次对你的印象,恐怕也有些影响吧!”

的确,李虹猜得一点都不错,李天柱对何子键的确有看法了,不管怎么样,你毕竟已经牵系进去了。在事件没有查清楚之前,何子键的嫌疑是最大的。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相信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心里暗暗自问。

何子键弹了弹烟灰,”如果查出这个人,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他已经下了决心,让闪电组织介入调查。

包裕民的追掉会上,带着一种浓郁的悲伤,省委省政府的一些领导,纷纷前往追掉会现场悼念。

二月四号上午,李天柱,肖宏国,李虹,何子键,肖军民,李容声,雷军,宋明朝,刘致,楚喻,吴国强,郭万年,秦根深等同志参加了送别活动。

**黑川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省纪委、省军区等敬送了花圈。

省委书记李天柱在追悼会上致词:我们怀着十分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中国gcd的优秀党员,广大干部群众热爱拥戴的好领导、好干部--黑川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包裕民同志,缅怀他的崇高风范,寄托我们的无限哀思。

……

包裕民同志信仰坚定,旗帜鲜明,求真务实,勤政为民,襟怀坦白,光明磊落。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一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一生。他为我省的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法制建设,倾注了全部心血,做出了重要贡献。

……

悼词是黑川第一大秘封英文写的,用词精僻,写得极动人心,把包裕民赞扬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好党员,好干部。

从改革开放、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法制建设都成了有他的功劳,当然,人都死了,再高的帽子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只是安抚死者家属的一种手段,说明省委省政府,说明党和组织很重视,很关心这件事。

包裕民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在心里很高兴,省委省政府给他这么大的荣耀。只是这死,却是非常不心甘的,他不象悼词上说的一样,死得期所。

他是带着愤怒,带着悲愤被人家活活气死的。

追悼会的现场,自然一片哀默,每个人的脸上神经绷得紧紧的。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对于包裕民的死,在心里暗自不平。

省政府的几大副省长,各怀心思,就象李天柱说的一样,除了何子键,每个人都有嫌疑的。只要查出这个送钟的人,就可以真相大白。

包裕民的老伴,哭得象个泪人一样,悲悲彻彻,憾天动地。

包裕民的儿子包大志,神情肃穆站在跑在那里,何子键从他面前走过,他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何子键,我跟你没完,你为什么要*死我爹,你说,你说!”

几个公安人员马上冲进来,立刻将包大志扯开。

何子键站在那里,盯着有点近似发狂的包大志,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管说什么,都是掩饰。唯一的办法,就是查出幕后*纵之人。

事实胜利雄辩,多说无益。

面对这么多不明真相的家属,何子键异常冷静。

包大志挣扎着吼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跟他问清楚,为什么要*死我爹!”

”你说,你说啊!哑巴了吗?”

包裕民的老婆跑过来,拉住儿子,又一猛子扑向李天柱,”李书记,你是青天大老爷,你是最公平公正的,你要替裕**持公道。裕民他死得冤枉啊!”

”啊哇--呜呜--”

李天柱脸色一变,旁边的省委秘书记,早就吓得一阵哆嗦。

自己这工作没有做好,李书记昨天就吩咐了,要把家属的思想工作做好,保证在追悼大会的时候,不要出任何状况,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了问题。

今天这追悼会是要在电视里播放的,李天柱脸色一沉,安慰了几句。

楚喻靠过来,”子键省长,走吧!”

然后有几个人拉着何子键离开,宋明朝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郭万年左看看,右看看,暗自摇了摇头。

追悼会后,李天柱很不高兴地离开,包家的人还在喋喋不休,这一点令他很恼火,也说明秘书长的安抚工作没有到位,还是让追悼会上出现了乱子。

后来在电视媒体上的报道,只简单的提了一下,镜头一晃,后面的镜头就没有了。

郭万年一直是与包家走得近的,看到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一个个离开,郭万年走在最后,拍拍包大志的肩膀,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便走了。

包大志追上来,”郭伯伯--”

郭万年这才回头,”贤侄啊!听组织的安排吧,错不了!”

回头看了眼包裕民的遗象,郭万年说了句,”老包,安心去吧!也不要怨天尤人。人生在世,都是命啊!”

听郭万年的话,充满着苍桑,也还着无尽的悲凉。

郭万年也是一个受打击人的,他从副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的事情,圈子里很多的人都知道。要不是为了保自己的女儿,郭万年也不至如此。

现在他这话,似乎带着某种无奈。

”郭伯伯,难道我爸的死,就这样算了吗?不行,我要去找李书记,李书记不管的话,我就去国务院。”包大志很冲动,气呼呼地吼道。

这里还有留着很多的亲人和一些包裕民以前的旧部,当然也有政府机关里的科员,听到包大志这话,一个个在心里感到有些不自在。

包大志这话要是传到上面,恐怕会祸及自身,因此,一个个找了借口,悄悄地溜了。转眼间,就剩包家的那群亲戚。

郭万年摇了摇头,”大志,别冲动。”

郭万年也走了,本来很热闹的殡仪馆,刹时间变得冷冷清清。

包裕民的老伴,突然又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包大志愣在当场,一个劲地流眼泪。

世态炎凉,唉--何子键离开追悼会现场,心情有些凝重。

此刻,他再次仔细回想过去的细节,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腾飞,你确定打电话给你,让我们去看包裕民的是他的最好秘书?”

腾飞看到老板脸色不好,心里就打起了鼓来。刚才那个包大志实在是有点浑,在这样的场合下,竟然也敢胡闹。这不让李书记都发火了吗?

何子键的问题,让腾飞立刻就回忆起了当天的情形。”对,就是他的秘书打来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腾飞一再确定,打电话的就是包裕民的秘书。

那天何子键和腾飞去看包裕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而自己刚刚离开,送钟的人就来了。在时间上,对方把握得极准,何子键怀疑这个送钟的人,一定与幕后主使有很大的关系。

腾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当时我还留意了下,他用的是办公室坐机打的。”

”办公室的坐机?他干嘛不用手机打?”林雪峰这时插了一句,何子键也在心里琢磨,包裕民的秘书用坐机给腾飞打电话?象机关里的人,一般有个习惯,配了手机的人,很少用坐机。这是一种习惯问题,也是一种心里优势。

不过,对方不论是用坐机,还是用手机,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包裕民既然要自己去见他,可到了医院却又只字不提,这中间不觉得奇怪吗?

包裕民一直对自己心存芥蒂,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秘书有问题,他传圣旨,谎报军情。一个秘书,想挑起自己与包裕民之间的矛盾,用意何在?

而且如此处心积虑致包裕民于死地,太不可思议了!

林雪峰是搞情报的,他立刻就想到一个问题,”何子键省长,包副省长这秘书有问题。”

何子键点点头,”你说说看看?”

林雪峰道:”既然是包裕民省长的秘书打电话给腾秘书,按理说,他应该在医院才对。包裕民这才让他给您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你谈。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地点不对!”

”也许是他刚从医院回来也说不定?”腾飞做了这样的猜测。

何子键就说了句,”不可能!”

”对,不可能。”林雪峰也这么分析,他一边开车一边道:”如果是你,何子键省长吩咐了你的事情,你会放着手机不用,等到自己回了办公室,再打这个电话?”

腾飞想想也是,要是老板吩咐的事情,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给对方电话。

可包裕民的秘书似乎有点反常,想到这里,腾飞也在心里吓了一跳,毕竟这事是自己通知老板的,不管有事没事,他都有责任。

腾飞道:”都是我不好,让您蒙受不白之冤,何子键省长,您处罚我吧!”

何子键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们被人家算计了。”思索了会,他才对林雪峰道:”小何子键,这事交给你了。”

林雪峰立刻明白,老板要自己去追查包裕民的秘书,那个人肯定有问题。

包裕民的秘书刘平突然被纪委的人叫走,这段时间刘平很郁闷的,做秘书的哪个不都是随着老板水涨船高,经常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本来包副省长很有希望再往上走一步,就算不在黑川,也可以调到其他的地方任省长。要是等他走到那一步,包裕民就正式成为国家正部级领导。而刘平也会跟着继续走红,一路官运亨通。

谁曾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切底改变了包裕民的命运。哦不,是改变了刘平的命运。包裕民已经死了,他无所谓命不命运的。

失去包裕民的护僻,刘平都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什么?

以前他早就发现,包裕民与何子键不和,当初包裕民在抢夺华丰汽车制造厂这招商任务失败的时候,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变得极为低调,处处受制于人,包裕民也尽量避免与何子键发生直接冲突。那时刘平还在想,老板太弱了,混到这个级别,居然还要这样忍气吞声的,他也打心里替老板不爽。

自从包裕民那天突然晕到住院以后,刘平就感觉到有些不妙,谁知道仅过了二天,省城就起了包裕民得癌症的谣言。刘平打心里认为,这绝对是何子键干的。

因为那几天他一直在医院照顾包裕民,也见过何子键提着礼品去看自己老板。当医生说,包裕民的病还有救,只需要好好疗养的时候,刘平心里就稍稍安定了许多。

他想不管怎么样,包裕民都会在他退下之前,给自己安排一个好归宿。谁知道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包裕民就挂了。

偏偏那天何子键去看包裕民的时候,他不在。

等他回到医院,听到从病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就知道事情坏了。

包裕民的死,对刘平的打击很大。

这段时间,刘平一直心事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他想何子键肯定不会放过包裕民的任何一个亲信。成王败寇这样的悲剧不只是发生在古代,现在官场上也在重演。

果然包裕民的追悼会刚过,纪委的同志就上门了。

这次与刘平打交道的是封域中。

封域中一直是个很严谨的人,他看着刘平,”刘秘书,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证实的下,你必须如实回答。”

如果换了以前,封域中这样问他,刘平是绝对不屑一顾的。现在刘平不敢这样端架子,再说,封域中在纪委的地位不低。

刘平道:”封书记有什么事,尽管问吧,我一直好好配合纪委的工作。”

封域中点点头,”好,那我问你,包省长出事的当天,你在哪里??”

刘平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什么?你们怀疑我?”刘平自然清楚,有人给包裕民送钟一事。虽然这人动机很明确,就是嫁祸于人,致何子键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刘平当时就主观地认为,这绝对是何子键送的,至于其他的话都是烟幕弹,迷惑别人的谎话。在政府班子里,谁都知道何子键与包裕民不合,这是明摆着的事,不是他送的又是谁?

封域中将刘平的神色看在眼里,沉声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希望你好好配合,实是求是。”

刘平抬起头,”我当时在郭副省长那里。”

郭万年虽然退下了,刘平还是这样称呼,这表示对郭万年的尊重。

封域中凝目而望,不怒自威,”你去郭副省长那里干嘛?”

”是包省长让我去的,听说包省长的女儿可以搞到治疗小脑梗塞和高血压的良药,包省长就让我去问问。”

包裕民都死了,刘平这话是真是假,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封域中又问了,”谁能证明是包省长要你去的?”

”没有!”刘平摇摇头,”不过我的确在郭省长那里,这个他的秘书可以做证。”

封域中道:”你撒谎!就在包裕民同志事发当天,上午十点二十六分,也就是你说的自己在郭省长办公室的时候,你打了一个电话给何子键副省长的秘书腾飞,有没有这事?”

”没有,绝对没有!这个你们可以去查我的通话记录。”

”哼--我们已经证实了,当时就是这个电话,而且是从你办公室的坐机上打出去的。这是通话记录!”封域中扔了从电信局调出来的通话记录,刘平拿起来一看。

”冤枉啊,冤枉。我真的在郭省长办公室,郭省长可以做证。这个电话绝不是我打的。”

封域中冷笑道:”别演戏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害死包裕民同志?他做为你的领导,直接上司,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刘平这下傻眼了,”没有,没有,封书记,你们不要冤枉好人。我怎么可能害死包省长,你们一定搞错了!冤枉,你不信的话,去问郭省长,我当时就在他那里。”

”不用问了,我们已经从他那里调查过,他不承认你去过他办公室。而且他有证据证明,当时他根本不在办公室,那你去的又是哪个郭省长的办公室?”

封域中站起来,恨恨地道:”刘平,事到如今,还不老实交代?难道你以为还可以蒙混过关?瞒上欺下不成?就是包裕民同志事发当天,上午十点二十六分,你从医院回到办公室,给何子键省长的秘书腾飞打了个电话,谎称包裕民省长有要事与何子键省长商谈。由于你担心事情败露,不敢用手机,而改用坐机。结果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自然什么事也没有,于是何子键省长便离开了医院。你看准了时机,让快递公司的人将早就准备好的钟送过去,并且要求包裕民同志亲启。因为你早就知道包裕民同志的病情,不能动怒,也不能太兴奋,否则血压一高,后果不堪设想。果然一切如你所料,包裕民同志在何子键副省长离开之后,心里最}}好。本来就有些猜疑与愤怒,因为他一直认为,前几天省城流传的谣言是何子键副省长一手所为,所以当他看到这座钟的时候,当场气绝身亡。事实就是如此,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

刘平猛地摇了摇头,”你们不要这么武断,我要见郭省长!”

”郭省长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冥顽不灵!”封域中站起来,”刘平,组织希望你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你也知道党的方针与政策,教育为本,治病救人为宗旨,如果你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封域中大手一挥,”把他带下去!”

刘平气得跳了起来,”我要见郭省长,我要见郭省长。冤枉,冤枉啊,封书记,你们不能这么血口喷人,做事要讲证据的!”

两名检察院的同志,早已经押着刘平带走去了。封域中到李书记那里汇报。

李天柱,肖宏国,李虹三人都在。

听了封域中的汇报,李天柱道:”让郭万年同志过来一下。”

封英文立刻去打电话通知郭万年。

李虹道:”这事还是疑点重重,刘平要害包裕民同志,动机是什么?我们找不到动机。这一切只是我们的假设。虽然有他办公室的通话记录,也有腾飞的证词,我觉得这事还是挺玄的,不能太草率。”

李天柱很欣赏李虹这种不偏不倚,公平公正的说法。的确疑点很多,就算是刘平打的电话,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

肖宏国也点点头,”这个动机很重要。”

封域中说了句,”我觉得这个刘平,不象是给包裕民送钟的幕后主使。”

李天柱就无奈地笑了下,”这破案的事,居然要我们来做了?让检察院与公安机关介入。”

刚说了这句话,郭万年就来了,他跟大家打着招呼,李天柱一言不发。

李虹道:”郭省长,这是刘平的口供,你看看,他提出一定要见你!”

郭万年拿起刘平的口供,看完之后就忍不住一声叹息,”唉--真没想到小刘会是这样的人,真没想到。唉--”他又叹了口气,这才道:”李书记,肖省长,还有两位纪委书记,我郭万年可以对着组织发誓,当时我没有见过刘平,这个我的秘书可以做证。这个时间段,我们根本就不在办公室。”

李天柱挥了挥手,”行了,我知道了。”然后他就站起来,”李虹,将这事移交检察院,由公安机关正式介入,一定要查出这个幕后送钟之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阴谋诡计,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破坏领导班子的团结!”

李虹响亮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大家散会!

事关何子键的清白,李虹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两人又在茶楼里相聚,包厢外面,林雪峰和腾飞也坐在那里,就象一对不期而遇的老朋友慢慢品着茶水,但是两人的目光,时时留意着包厢那道门,以及封围的一切。

尤其是林雪峰,他的敏锐少有人能比,腾飞一介书生,在武力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他只能在心里羡慕林雪峰和柳海这样的高手,那是一种如电影高来高去的惊心动魄。因此,腾飞一点也不敢小看这个司机身份的搭挡。

两人都知道这段时间,老板被人误会,蒙受冤屈,但是老板一直没有出来申辩。林雪峰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还老板一个清白。

包厢里的两人一阵沉默。

李虹喝了口茶,宁静的眸子看着何子键,”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刘平说他在郭万年那里,而郭万年却不承认,这两人总有一人在撒谎。”

何子键听了之后,缓缓道:”撒谎之人一定是郭万年。”

李虹也这么想,她抬头看着何子键,”凭什么这么肯定?”

何子键道:”刘平只是包裕民一个秘书,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污蔑或者嫁祸给郭万年。秘书做为领导的心腹,他没有任何的动机去害包裕民,而且包裕民倒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说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郭万年。”

”可郭万年为什么要说谎?”李虹想了下,”难道……”

美丽的眸子一闪,她就定定地看着何子键,”你说会不会是他?”

”是不是他,要调查了才清楚,现在下定论为时太早。”

这段时间,李虹一直让封域中介入,调查整个事情的起因。李虹也曾怀疑过郭万年,可是郭万年的动机是什么?他又不能再次竟争常务副省长,再说,包裕民以前还是他的盟友,包裕民死了,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这才是李虹犯迷糊的地方。

何子键同样是因为这一点,才在心里没底。

其他的几个副省长之中,到底是谁在中间作祟,他们每个人都清白吗?

李虹就做了一个猜测,如果包裕民倒下,你也出局,剩下的人中间,谁的机率最大?

何子键看看表,”我们不要在这里猜来猜去了,各自行动,只要找到那个送钟给包裕民的人,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好,我叫人再查查刘平。”李虹拿着衣服站起来,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何子键叫住了她,”李虹!”

李虹回头一望,”干嘛?”

”谢谢你--”

李虹淡淡一笑,身子就被何子键扯过来,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何子键俯首吻了她的唇,这才分开。

这个极为暧昧的动作,让李虹有些无法适应,她白了一眼,”也不看是什么地方。”

何子键笑笑,两人这才出了包厢。

在车上,何子键问林雪峰,”有进展吗?”

林雪峰回答,”包裕民的秘书刘平,的确在上午十点二十六分前离开了医院,回到办公室。接了个电话后,有人看到他进了郭万年办公室。”

郭万年在撒谎!

何子键马上意识到了这点,可是郭万年为什么要陷害刘平?

还有,如果那个电话不是刘平打的,那又是谁?纵使有人冒充刘平,连声音都能模仿得如此微妙微俏吗?

这一点仍然没有答案,郭万年这厮,到底在掩饰什么?包裕民收到的那座钟是他送的吗?

带着这些疑问,何子键问道:”有没有查到这座钟是什么人送的?”

”暂时没有!”

”抓紧一点。行动要快!”

何子键吩咐一声,便抽了支烟出来,腾飞见了,马上递过火。

车里腾起一股烟雾,林雪峰立刻将车窗落下半边,保证车内的通风良好。

两人通过后视镜里,看到老板凝重的神色,不由在心里感到暗暗惭愧,做为老板的心腹,居然不能替他分忧解愁,这才是最大的失败。

可对手实在太狡猾,居然找不到任保线索,唯一的手段就是锁定目标,跟踪他们,从他们的一举一动,找到破绽。

城市的另一角里,省政府唯一的女副省长楚喻,正跟宋明朝在一起吃饭,包厢里本来还有两个人,他们刚才出去了。

楚喻有勺子舀了勺汤,”这次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宋省长,这事你怎么看?”

宋明朝笑了一下,”楚省长这是旁观者清啊,干嘛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喻道:”我可是真不懂,愣是没看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角。”

宋明朝看着年过四十的楚喻,楚喻是中央某领导的媳妇,中名气质过人的中年妇女,在省里混个排名靠近的副省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宋明朝也相信,做为一个女人,楚喻的仕途应该是到头上。后面的日子就是磨时间和资历,当然,到时也有可能进京城某部里,但是她绝对成不了省长,省委书记这类的正职大员。

宋明朝与楚喻的背景有些渊源,因此两人走得有些近了。

听楚喻的话,宋明朝笑了笑,”答案很明显了,虽然说几位副省长都有竟争这个常务副省长的职责,但是一旦包裕民出事,你觉得谁的机会最大?”

楚喻不以为然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虽然何子键副省长呼声挺高,但是他比竟资历浅,排在他前面的副省长还有二位。”

宋明朝就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正因为有人排在自己前面,包裕民同志真出什么事,别人也不会轻易怀疑到他头上。而且事情都是冲着他去的,手段笨拙,漏洞百出,太明显了,人家反而不会怀疑是他。”

楚喻不禁多看了宋明朝一眼,”对,虽看*书就*来]ww}}w……然这手段看似笨拙,漏洞百出,可偏偏让人找不出破绽,你觉得这是他在故弄玄虚?”

宋明朝不屑地道:”这不明摆着的嘛?如果说包裕民当初被谣传得癌症的事,他可以解释,可是他高调视察,被电视和各大媒体报道一事,难道也是别人*的?”

宋明朝喝了口酒,”还有,据我所知,在包裕民同志出事当天,他去看过包裕民同志,而他前脚刚走,送钟的快递员后脚就到了,这也是巧合?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楚喻听了这话,心里也隐隐觉得,似乎就是那么回事。

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连楚喻都觉得,这中间的确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如果这一切,真是何子键所为,那他这个人就太恐怖了,有点不择手段,一步步将人*上绝路。

同时,她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要不是何子键所为,而是另有其人的话,就更加令人恐怖了。因为这个人不但算计到了包裕民,而且连何子键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他不仅算计好了每一个步骤,也算计好了别人的去路和自己的退路,这样的人实在令人感到不寒而粟。楚喻当然将这事,汇报给了自己京城的后台。

这种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事情,比比皆是,黑川不是第一例,也不是最后一例,因此中央一些人只是在暗中关注,并没有动手参与的意思。

包裕民事件之后,最恼火的还是李天柱。

李天柱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事情,偏偏却自己管辖之下发生了,党中央会不会因此对他有看法?同时这也说明一个问题,他做为黑川领导班子里的一把手,居然约束不了这些人,李天柱能不恼火吗?

所以,他立刻令公安局的人介入,将整个事情查清楚。现在李天柱不管对谁,就算是何子键也样一视同仁。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幕后黑手什么时候落网,很多人都在关注此事。

何子键回了家中,姚红出人意料的在他家里等待,腾飞与林雪峰一般情况下不会上楼。

看到何子键进来,姚红便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包和衣服。

”累了吧!我给你敲敲?”

何子键在沙发上坐下,姚红便过来给他揉肩膀。

姚红柔声问道:”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

何子键摇摇头,已经让闪电去查,但不会这么快有结果。只要查到这个寄快递的人,顺着这条线索追下去,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感受着姚红温暖的手,何子键微闭着双眼靠了下去。姚红趴过来,用胸顶住何子键的脑袋,她在**的时候,从那些**师那里了解到,这个动作最给让男人消受。

尤其是越丰满的女人,越能给男人一种舒适的享受。

姚红在何子键耳边道:”别想太多,身正不怕影子斜。躺我身上休息一下吧!”

李虹回到家里,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突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刘平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排除,那么就没有关押他的必要了。

第二天她就跟封域中再次研究了一下案情,李虹当机立断,”马上无罪释放刘平!”

封域中疑惑地看着李虹,”李书记,你这是要引蛇出洞?”

李虹指着他笑了,”老狐狸!”

”哈哈--”

(快捷键上一页 章节(快捷键 enter) 下一页(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