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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肖自在退出忙着化身顶尖大厨料理羊蝎子食材，在其他临时工全员出动的情况下，四张狂直接变成四窝囊，玩够了该杀的杀，该领回家办证的领回家，迎来中场休息。

「人家应该选甜豆腐脑呢？还是咸豆腐脑呢？还是不甜不咸的无味豆腐脑呢？」

「干脆三种都上。」

「嗯~吃太多不好，人家再想想。」

「你都想了快半个小时！大哥，你倒是快点选呀！」

高要有些抓狂，河神这个晚期选择困难症患者是真的难伺候。

河神仿佛看不见他这急躁样子，继续沉思。

「高大叔，老样子，串串接着来，饿死本小姐了。」餐厅门外，柳妍妍神态疲倦随便找了一个最近的桌子，拉过椅子靠躺望天叹息，宛如一个废人。

高要看这样子一乐，笑道：「小妍妍，这是怎么啦？咋像是一副浑身没劲的，这比赛不用你参加吧？」

柳妍妍一听有人问，立刻开始大倒苦水：「高大叔，你是不知道张楚岚那孙子是多需要找一个路灯挂起来，连骨灰馒头都吃的啧啧香，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本小姐现在肩负着封锁龙虎山，监控全性，维持秩序，保护民众……」

柳妍妍两眼无神念叨着繁重的工作，同为打工仔的河神同情道：「好可怜呀，同样是老板，女娲大人倒是没这么狠，只是有点更年期。」

餐厅外一男一女交谈声落入耳中。

「陈朵，放心，张楚岚这孙贼向我保证一定可以让你变回正常人，嘿嘿，开不开心？」

「廖叔，我…我…」陈朵望着那个为自己未来操碎了心的廖忠终于看到了希望如释重负的笑出来，嘴唇微动，有些话想要说却又说不出，缓缓低下的眼帘透露着一丝丝不情愿的罕见情绪。

面容粗犷脸上有着细长缝合刀疤看着十分慎人的廖忠见陈朵不回答，还以为是高兴说不出话了，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欣慰感慨：「当初还是一个连痛苦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的木头娃娃，现如今都懂得开心了，很好很好，时间过得真快呀，曾经身高不到我肚子的小丫头，如今都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喽，长大了，也可以去外面看看世界了。」

「真是的，都习惯像个老头一样啰啰嗦嗦，走走走，陈朵，刚打完比赛，肯定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听说这里的厨师能做出发光刺人眼睛的美食。」廖忠一拍脑门，招呼陈朵跟上，走进餐厅，嘴里嘟喃着：「以后呀，陈朵你要会哭会笑会气，真正做个正常人。」

高要看这一幕，心中微叹，多好的一个老父亲，陈朵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杀了廖忠呀。

「看见这两位，突然不想吃甜了，给人家上份咸豆腐吧。」河神心情有点不美妙，做出了选择。

「哼~！」柳妍妍眼眸中倒映着陈朵那跟在后方却有些失神的样子，再看看廖忠并未发觉，嘴里不由的哼了一下。

「我说…这位刀疤脸大叔，你就没打算问问你身后这位姑娘愿不愿意做个正常人吗？」

廖忠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转向柳妍妍哟呵一声：「你这小姑娘懂什么？去去去，一边去，我……」

「……这都是为她好。」

这话柳妍妍廖忠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柳妍妍早有预料，廖忠理所应当。

「呵呵呵…果然又是这话，听得本小姐耳朵都生茧了。」柳妍妍掏了掏耳朵，一股难以言喻的怨气爆发出来，猛然拍桌起身走向廖忠。

陈朵闪身拦住，无悲无喜道：「停下。」

「哎呀！你这小妹咋回事？本小姐要帮你给这个老顽固上一课！」

「我只感觉你想伤害廖叔。」

「你……气死

我啦！他都不在乎你的意愿！他只想看到他想看到的样子！」

「廖叔不会伤我。」陈朵话语刚落，廖忠粗糙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微微偏头见廖忠示意退后，于是乖乖走到身后。

廖忠一步走来，俯视着矮他一个个头的柳妍妍，见其毫无惧色甚至同样恶狠狠瞪着眼，冷漠沉声道：「你知道陈朵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吗？你知道五脏六腑全是毒气侵蚀的滋味吗？你知道从出生到现在疼痛从未停止的感受吗？你居然说她不愿意做个正常人？！」

柳妍妍十分意外的了看了一眼陈朵，随后想起自己的遭遇又再次坚定了目光，直视着廖忠，自顾自说道：「我从小就跟尸体在一起，每天关在房间里半步不能出，眼睁睁看着尸体腐烂发臭，唯一能见到的活人就只有柳家嫡系。」

廖忠眼神微动，无法再保持气势汹汹的模样，居然是与陈朵遭遇有些相似的姑娘。

「他们说为了继承传统，好嘛，那我就练，结果当我练成以后，你猜怎么着？」柳妍妍想到不好的事，面容变得狰狞怒吼：「让我当个普通人，不准使用能力，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学这能力，让我的青春白白耗费在一堆尸体上，廉价的像是厕纸，我闹，我发狂，而他们也是如同你现在这样，说出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安慰或者说一段命令……」中文網

「为！我！好！」

廖忠耳中回荡着最后三字，如同遭受狂轰乱炸，身形不稳，失神摇头退后直到撞上陈朵，廖忠转身呆滞看着陈朵，沉默许久嘴唇颤抖缓缓问道：「陈朵，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在命令你。」

陈朵眼中倒映着廖忠那心痛的神态，立刻摇头：「不是的，廖叔。」

只是那紧捏到发白的手暴露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廖忠呆愣在原地许久幽幽笑了，慢慢的大笑出来，这笑声带着心痛、失落、更多的却是开心。

「陈朵，恭喜你，有了自己的想法，廖叔我啊，错了，孩子长大了就应该自己做主，我也是时候放手，让你自己选择了。」

「陈朵，你愿意做个正常人吗？」

「不必在意我，从心里面说出你自己的想法。」

「没人再帮你选择，你自己选。」

陈朵愣愣看着廖忠，脸上湿润了几分，泪不自觉流出，嘴唇微动细若蚊声似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我…我…想…选…择做个正常人。」

陈朵说完整个人都感觉轻飘飘的，心中那沉重的枷锁打开，哭笑着对周围人重复说着。

周围寂静聆听着这个女孩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好一会柳妍妍欢呼出声，高要微红着眼鼓掌，河神轻声问道：「年轻的小姑娘哟，你要选一份甜豆腐脑？还是咸豆腐脑？还是不甜不咸的无味豆腐呢？」

陈朵深吸一口气，随后轻松回道：「甜的。」

「自己选择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