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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孙雯在隔天白天给莫竹仔细检查过身子后原本紧皱的眉头更是舒展不开，躺在床上气息虚弱的人远远比她预想的状况还要差出去许多，不仅仅是皮外的擦伤，胳膊和腿部的骨折在加上莫竹原先留下来的某些疾患，迫使她违背了宫羽的意愿将莫竹送进了私人医院。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病人情况比较严重，腿部粉碎的碎片手术时我们已经给取了出来，不过她身上很多都是旧患并不是新伤。至于头部的状况我们还要等片子出来的时候才能断定，估计是要卧床一段时间。”

“好，谢谢你医生。”

孙雯在重症监护病房里看着带着呼吸机的人，旧患，这姑娘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走出病房孙雯还是给宫羽打去了电话，对方在自己拨打第四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手机，“阿羽，我把人给送医院来了，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今天早上给她检查的时候发现她右半身伤的很严重，胳膊和腿都骨折了，我担心她扛不过去所以没经过你的同意擅自做主就把人送过来了。刚医生说她左腿膝盖里面都是骨头碎片，说是旧患，我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身上有几处伤疤，我送她来的时候人几乎都没有呼吸了，现在她人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阿羽，她不是道上的人，救她一命好么。”

“晓雯，你学会自己做决定了。”低沉的声线从听筒里传到孙雯的耳朵里，孙雯知道宫羽不开心了，她不喜欢别人替她拿主意，但她还是这样说到：“阿羽，如果你不想让她活着为什么你不直接把她做掉，就算为自己积一点德吧，可以么。”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不管人怎么样必须带回来。”

“宫羽，你真的就这么冷血么。”孙雯很少直呼宫羽的名讳，这一次她真的是有些看不过去才微微发了火，对方顿了一下后开口到：“一个月，一个月后必须带回来。”说罢便挂断了手机。

莫竹躺了六天才慢慢苏醒过来，她没有失忆，也没有脑出血的症状，只是当医生扒开她的上下眼皮用手电筒去照的那一刻莫竹知道自己失明了。

医生对莫竹说：“别担心，等血块散开就好了，你好好养着。”等血块散开，等，要等多久，医学上的等待没有期限，也就预示着可能是永远。苏醒过来的人不太爱张口讲话，住院期间护工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到一个月头上莫竹被宫羽的手下接了回去。

她在孙雯跟自己说：“莫竹，我们带你回去养伤。”的时候没有开口接话，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被她们丢在大街上必死无疑。

时光在一片漆黑中缓慢流走，莫竹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姑娘现在可还好，她想回去立刻回到她身边，可就现在自身的情况，怕是连大门还没走出去得摔个半死，所以她在等，很耐心的等恢复视力。

宫羽半夜进屋的时候莫竹坐在窗口睁着眼睛看向远方，吸了口手上的香烟然后将嘴里的烟雾慢慢的吐在空气中。

“你不睡觉，在那看什么呢。”宫羽不是个具有好奇心的人，只不过在莫竹自己能动了之后，她每天都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窗前，就算在不好奇日子久了也是会顺口问上一句的。如果是小弟不回复自己的问话宫羽一定会直接拧了她的脑袋，可是面对这个被自己的车撞成重伤的姑娘她没有发火，掐掉手上的烟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五个月的时间算不算长，从人消失到今天已经整整五个月了，兰婷靠着转椅在台历本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圈，警方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她觉得这几个月比自己几年的婚姻还要来的难熬。更让她煎熬的是柯敏把董歆语调回来了，她整天看着几乎和莫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真的很想扑上去大声的质问她，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兰姐，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茶叶，听说有提神的作用，你试试。“本来兰婷看见董歆语就心烦，这家伙还天天自己眼前转悠。拿着董歆语给自己的那包茶叶兰婷也没敲门直接冲进柯敏的办公室，对着正在打电话的人猛地砸去，“郭总，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我们回头说。”

柯敏在兰婷冲进办公室后快速的中断跟对方的通话，看着一脸愤怒的人柯敏绕过老板台走到门口将办公室的门反手关好。

“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你能不能不让董歆语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你明明知道我心烦的很，你还让她每隔半个小时往我办公室跑一趟，你是不是存心让我难受。”

“阿兰，要不然我陪你出去旅游放松一下好不好。”

“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找不到。”兰婷胳膊肘支在老板台上双手大力按着疼的脑筋直跳的的额头，柯敏心疼的从身后抱住她问：“阿兰，莫竹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这句话最终点爆了兰婷的爆炸点，她猛地推开抱住自己的人怒斥到：“柯敏，那是一条人命啊，不管我爱不爱她，她是在我眼前消失的，是因为我才出的车祸，你让我怎么能安生过日子。柯敏，以前的你不会只为自己不顾别人的死活，你说我变了，难道你没变么。”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回家了，你赶紧把董歆语弄走听到了没有。”

“好，那我送你吧。”

“不用”

“你不能一个人走，你这样太危险了，我让王芳送你回去，等一下。”王芳在接到柯敏电话后立刻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往电梯口走去，“阿敏，你回去吧，我送她回去就行。”

“好，你看着她点。”

“知道了”

送两人走后柯敏在去往办公室走的路上，碰上了也往自己办公室走的董歆语，柯敏没说话推门进了屋内，董歆语现在学乖了不少，不会在像以前一样在柯敏脸色不好的时候还自顾自的说个不停。

“你明天去拓展部跟着徐丽丽干”董歆语在听到柯敏对自己的调岗安排后容颜大变，自己干销售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那吃力不讨好的部门，在她刚要反驳的时候柯敏再一次开了口：“阿兰看见你心烦，你姐姐失踪了，现在还没找到人。”

“我姐，你说莫竹。”

“对，就是她。”

“她失踪跟兰姐有什么关系啊，难不成她们两个……。”

“该你知道的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问不着，人事通知下班前会公告，你明天直接过去，给徐总监当助理也算升职了。”

“我不去，她那一年能挣几个钱，还天天起早贪黑的考察现场，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

“凭什么她兰婷说看见我心烦，我就得让道啊，我还是不是你女朋友，你这个当老板的难不成还让下属牵着鼻子走么。”

“董歆语，我告诉你，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给我滚。我公司有你没你都一样，你别以为我不跟你计较就真拿我当冤大头，我的钱也是我跟兰婷我们两个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一分钱都没给她花过，你可倒好拿着大把的钞票还这不想干那不想干的，你给我出去，出去……。”也不知道是天干气躁的原故还是因为兰婷不稳定的情绪，柯敏的心情也是糟糕透了，这是柯敏第一次跟董歆语发这么大的脾气，看着两眼直奔火的人董歆语不会傻到还往枪口上撞，她跟了柯敏这么久对她真的也是动了心，不然也不会非得缠着她不松手，这口气现下只好先忍着了。莫竹，又是你，好，你给我等着。

从公司大楼出来王芳扶着兰婷上了车，开车前王芳在给兰婷系安全带的时候看着靠在车门上眉头皱起的人说：“你放心吧，老天会眷顾老实人的，警察说找不到人那就说明人还活着，你的阿呆一定会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