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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无比混浊，

沙尘，碎纸，塑料袋漫天飞舞，

街道两旁的绿化树消失了一半不止，一间间商铺大门紧闭，老化的楼房坍塌。

正午的阳光铺洒而下，更添了一份灰败。

贺城通向郊区的路，已经铺满了砂石，连两边的水田，也被黄色覆盖。

一眼望去，宛如一片没有海的沙滩。

车辆驶过，碾压着路面的砂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吧嗒。”

牧尘点了根烟提神，

让他不会开着开着就睡着了。

全球灾难的第一天，被群山环绕的贺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些平原地带的国家，城市，恐怕会被黑风暴摧毁得所剩无几吧。

不过，这些不是牧尘该担心的事情。

他现在担心的，是该怎么跟学姐的妈妈解释发生在研究所发生的事情。

一个在研究所工作的人，做事肯定沉稳严谨，对细节的把控也极其到位。

所以，牧尘从未觉得学姐的妈妈，会不记得被他拖着走这件事。

虽然那是没办法的事。

可该怎么解释，是关键。

“嗡嗡嗡~”

“嗡嗡嗡~”

旁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牧尘没有理会，继续思考问题。

感觉比高数还难啊。

“嗡嗡嗡~”

手机不停的震动着。

牧尘想了想，

万一是刘白晴的家人打来的怎么办？

犹豫片刻，拿起手机手指轻划了一下，

接通电话。

“喂你好。”

“喂，你在哪呢？这么久不回来？！”

严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

牧尘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身材微胖，佝偻着后背，带着眼睛头发稀疏，手臂上夹着课本的中年男人形象。

很像高中班主任！

“请问你是？”

“什么？你连我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家等了你一天啊？！你现在问我是谁？！”

电话里的声音，像极了高中爬墙在网吧通宵时，班主任追问的样子。

牧尘客气的说道，“那个，她睡着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粗暴的打断了。

“你说她睡着了？！你是谁啊？！”

电话那边传来愤怒的咆哮。

牧尘一想，

不对啊，

他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心虚呢？

于是，恢复了平淡的语气，说道，“你是谁啊？不说我挂了。”

“别别别。”

那边连忙出声阻止，用最快的语速说道，

“我是送快递的，为了送你这一单，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天，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你能不能让我进你屋避一下，沙尘暴一过.......”

.......

牧尘挂掉电话后，看着外面的灰蒙蒙的一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人疯了？

没有答案。

牧尘觉得，可能是自己出了点什么问题。

低头看着手机，

一个备忘录的界面，吸引了牧尘的注意。

备忘录里是日记，是记载一个研究员最后一刻的日记。

行里字间都在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决心跟勇气。

“吧嗒。”

牧尘沉默的点了一根烟，站起身，拿出最后的一件外套，披在了刘白晴的身上。

这是来自直男的温柔。

细心捂好，再次回到座位上，手机已经变成了屏保照片。

结果看到了她跟林雪儿的合照。

“果然是母女啊，全是跟学姐的合照。”

这张屏保，让牧尘更加确信刘白晴是林雪儿妈妈的推测了。

不过，屏保是动态图。

在合照之后，是一张张人的现场解剖图，

内脏，器官，大脑......

血淋淋的照片，配合刘白晴那手术刀的头像，......

让牧尘打了个冷颤，连忙关掉屏幕，小心翼翼的放在刘白晴头边。

回到座位上，

牧尘想要抽一口烟，抬手时，发现拿烟的手都在颤抖，......

想了想，牧尘再次站起来，拿出一根尼龙绳，将刘白晴捆上。

不是担心被解剖，

而是担心刘白晴被感染了，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看起来跟正常人没区别啊。”

牧尘仔细盯着刘白晴极美的脸蛋，

细腻白皙的脸蛋带着健康的红晕，黄色的头发使得这样婴儿脸更显小女孩的清雅俏丽。

完美，清纯，就是她的代言词。

十几分钟后，

牧尘猛然回过神来，

“正常人看起来都不正常。”

“她看起来这么正常，所以才不正常！”

“没错了，就是这样。”

“她，果然有问题！”

想明白其中的关键，牧尘重新回到驾驶座，启动汽车。

在余光瞥到隔离门时，

没有丝毫犹豫的把隔离门也锁上了。

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