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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了……在A-Nueng挫败地被我赶走后，她就消失了。说实话，在那个开朗女孩没有出现的第一天，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用再被人注视追踪，也不用再听那些烦人的鼻音，这些感觉实在太好了。

但到了第二天…甚至第三天。

无声的寂静开始影响我。

我要澄清一下事实，我并不孤独。

我不孤独！我只是有点担心，因为那个每天都能见到的人消失了，担心在她身上可能会发生的所有坏事。

所以，现在的我出现这里。在放学的铃声响起之时，我透过学校的围栏往里面张望。这不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这怎么能说是不同寻常的事呢？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认她的安全，确认结束我就会走……

我可是“Nueng”，一个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

我闻了闻…

空气中弥漫着学生们上学时的气味，这些气味是这些即将成为成年打工人的孩子们积攒的。可以将这个称之为“学生的气味”。这个气味让我头晕。我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生男生们都在围栏前排队，好像每个人都在等着看名人。

曾经也有一群男生排在围栏前等我……啊，我怀念我过去的辉煌岁月。之前我在这里读书的时候，收到过很多的糖果和鲜花。

等下。在我旁边的男孩怎么那么眼熟…

“嘿”

我向旁边的人喊道。他就是我刚刚说的“学生气味”的来源。这个太阳穴上长着痘痘的男孩吓了一跳，正想逃跑。

“你跑哪去？”

“哎呀！”

这个男孩很高，不过从肉眼测量，他可能还比我矮点。我抓住他的背包，让他失去了平衡。他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

“你，你为什么抓我？”

“我们之前见过吗？”

“……”

“你不是那天那个说和我住在同一条街上的男孩吗？”

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把他认出来。我问他的时候，这个男孩紧闭双眼，就像是一个被捕的罪犯。

“对。”

“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我…我”

“你那天跟踪A-Nueng回家，是吧？”

他的脸涨得通红。大概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他没办法躲开我。他很喜欢A-Nueng，却不敢表白，因为害怕失望的结果。

“对不起。”

“为什么？”

我举起手接受他的道歉，松开了他的背包，然后转过头看向女孩们。

“你又没做错什么事。”

“阿姨不觉得我很恐怖吗？”

“你喊谁阿姨呢？”我瞥了眼那么叫我的人，一脸不悦。即便他是出自于对我的尊重或者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叫我，才像个亲戚一样的称呼我。对于我来说都是…都是无法接受。

“你…你”

“叫我Khun Nueng，我不是你亲戚。”

“好的夫人。Khun Nueng。”

“你在等人吗？”

“……”

“所以你在等A-Nueng。”

“是的”

“每天？”

我和这个男孩聊天的时候总感觉很奇怪，因为通常情况下我都不会主动接近别人。

“是的，每天。”

“你喜欢上她多久了？”

当我直截了当地询问他的时候，这个男孩的脸红得像个西红柿。他用力吞咽口水，我能看到他的喉结在滚动。

“在我二年级的时候。”

“A-Nueng知道有人喜欢她而且还在犹豫不决地等待她吗？”

“我认为她不知道。”

“你就没想过主动出击？”

“绝对不要。”

“为什么？”

“我还没有足够的自信…我怕她讨厌我。”

我看了一眼失败者，笑了一声。难道他每天那么跟着A-Nueng这事就能成功？如果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输或者配不上A-Nueng，那就不该进入竞技场，去烦扰别人的生活。

“你早知道自己不配，那就快点离开。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任何失败者的容身之地。”

“我在和谁竞争？”

听到他那么问我，我立马转头看向他。果然…这个脸红的男孩移开了实现。他弓背站着，自信的缺乏摧毁了他良好的品性。

“当然，要和比你更有自信的人竞争。最后他会获得胜利，而你只能自己脑补A-Nueng的脸。”

“什么？”

我若无其事地耸耸肩，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我没有多想。反正所有男孩都会那么做，继续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于是我接下去只说自己想知道的事。

“A-Nueng这三天都在学校吗？”

“是的。”

我松了口气，之前一直担心那个开朗女孩生病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如释重负。

不，马上我就开始沮丧，放下心来是一回事。可是当我知道她没有生病，跟往常一样上学，一切如旧之后，我就开始生气了。既然没事的话，她为什么不来看我？这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走了。”

这是我在我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A-Nueng的鼻音。她在我走之前发现了我。

“Nueng阿姨。”

我停下了脚步，有点奇怪的是……当我从A-Nueng口中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直跳，仿佛雀跃得要跳出来。

光是叫我一声就能让我那么开心吗？这根本就不像我。但转身对她微笑这不符合我的人设。所以我继续向前走，没有理会她的声音。

“…”

哦，她没有追我。

我慢慢回过头，看到A-Nueng还站在原地，满脸悲伤。那个一直追逐我的小女孩，现在只看了我的眼睛两秒，就挪开看向地面，准备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疯了……之前从来没有会背对着我。

“Nueng。”

“…”

“小坏蛋。”

（原文是rascal，在无赖淘气鬼小坏蛋骗子里替Khun Nueng选了个可爱的。）

我喊出她的新昵称。A-Nueng可能知道那是她的新昵称，所以她转身过来，惊讶地看向我。那是我第一次走向一个人。

我生命中的每个人，包括我的祖母，都在追逐我。从来没有人会背对着我离开，她以为她谁啊？

“N...Nueng阿姨。”

我一站定在她面前，A-Nueng就胆怯地站在原地，像一直孤独落单的狗。她看起来不知所措。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只能紧咬嘴唇，因为我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站直，然后抬起下巴。”

“啊？”

“表现得像个没有自信的人是没有意义的。”

“我怎么做？”

A-Nueng缩了下脖子，再次恐惧地低下头。然后我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Nueng阿姨……”

“就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A-Nueng还在试图移开自己的视线，到最后是我强迫她看着我。我用力夹住她的脸颊，让她看起来好像撅起了嘴一般。眼镜后面那双棕色双眸直勾勾地看着我，而我是那个看呆的人。

就像水晶一样……她的眼睛那么好看的吗？

“Nueng阿姨……”

“你还好吗？”

“嗯？”Nueng看上去惊讶又困惑，“我很好。”

“你吃的好吗？”

“是，一切照常。”

“那就请我吃饭吧。”

“哈？”

“我饿了。”

我松开她的脸，把手插进裤兜。A-Nueng还在对我刚刚的行为一头雾水。这不奇怪，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你不在生我的气了吗？”

“生气？”

“你跟我说不要再来找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孩子说话的时候显得很难过。我记得我说过的话，却假装自己没说过，因为觉得我的行为和我的话在自相矛盾。

“你请我吃顿饭，我就不生你的气了，这几天我没什么顾客。”

“…”

当A-Nueng一言不发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很恼火。那么多人想请我吃饭，这孩子怎么就不说话了呢？

“如果你不想请客，我就卖给你一张素描。”我拿出一张用B2铅笔画的素描，递给那个娇小女孩。

“50泰铢，做我的顾客。”

我抿紧嘴唇。A-Nueng从我手里接过那张素描草图，眼睛不断地在我和它之间徘徊。看起来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

“你是怎么画我的？”

“我只是闭上了眼睛，想象了一下，然后就可以画下来了，画你又不难。”

“你只靠脑海里的想象就能把我画出来吗？”

“哈？”

“那么这三天来我一直在你脑海里吗？”那双明亮又狡黠的眼神回来了，这让我有点害怕。

“你是想跟我和好，是吗？”

“胡说，谁想跟你和好？我不喜欢没有自信的人，你说过你会配得上我，结果看到我妹妹送我的时候，你又哭哭啼啼说你已经放弃了。你说这让人多沮丧。你做不到的话一开始就不要那么说。”

我抱怨个不停，小女孩却开始兴致盎然。

“开着那辆开可以变身机器人的黄色豪车的那位，原来是你妹妹吗？”

“是。”

我本来不想告诉她Sam是我妹妹……只是不想让她误会。

“所以你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了？”

“没有人会和自己的妹妹有任何关系。”

“真的吗？那个人真的是你妹妹？”

A-Nueng欣喜若狂的样子让我嘴角露出了微笑。这孩子不垂头丧气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等会…什么…我觉得她很可爱？

“我不喜欢当复读机，也不喜欢别人当复读机…等一下…”

那个女孩立马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还像个小猫一样依偎在我身上，把脸贴在我的□□上。

“你不尴尬吗？每个人都在看着。”

“我不尴尬，我希望所有人都看到我们关系很亲密。你今天来我学校看我，还给我解释那位开黄色豪车的人是你妹妹。”

“我不是来看你的，我只是碰巧路过，而且我也没有跟你解释什么，我只是一只讲故事的小鸟。”

（附注：Bird是个歌手，他最受欢迎的歌曲之一是“讲一个故事”……什么破梗...）

“你来用你画的素描和我和好，你是不是很想我？”

“谁要跟你和好？这不是真的的的的的。”我用力摇头，声音逐渐变小。“我把我的素描卖给你了，我饿了，还没吃东西呢。”

“好吧好吧，你嘴最硬。你没有想跟我和好。好吧，那我买下这个素描给你吃饭。”

那个娇小女孩露出了最灿烂的杜彻尼微笑，这和三天之前完全相反。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上的草图就被A-Nueng抢走了。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男孩咽了口唾沫，喘着粗气，鼓足勇气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这……这张草图，请卖给我吧。”

“啊？你谁啊？”

A-Nueng看到突然冒出来打断我们的人，一脸不解。然后她赶紧伸手搂住我的手臂，依偎着我，似乎在寻求保护。

“我……我的名字是Flk。”

我看着那个男孩，他鼓起所有勇气涨红着脸看向A-Nueng的眼睛，看上去快要晕倒了，所以我不得不打断他。

“深呼吸。自信才是关键……你终于有勇气介绍自己了吗？”

“是……是的。”

“你认识他吗？Nueng阿姨。”

A-Nueng惊讶地问我。我摇摇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但是Flk似乎已经用尽了全力，无法再承受了。

“我……我”

然后男孩应声倒地，就像是一个因为纯粹的兴奋从而使大脑供血不足的人一样。我只能摇头，看了一眼A-Nueng，并且教导她。

“这就是缺乏自信的表现。被一个失败者暗恋是什么感觉？”

“暗恋？”A-Nueng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向我。“是暗恋你吗？”

“我只是给你举个例子，被一个这样的人喜欢，是什么感觉？”

“我什么也感觉不到。”A-Nueng用手搂住我的手臂，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大声而又清晰地回答，“因为我只爱你。”

那个自信过剩误入歧途的孩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