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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 作者:笕素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3-21 23:12:18
  • 完书字数:6038

《想娉婷(重生)》全本免费阅读

周怀禛面上微霜,疾步快走,至月洞门下停住了。

他望着榕树下一身黑衣的韩偓,磨了磨牙,明明方才他说得那样痛快流畅,此刻想起,心里又陡然泛起一阵酸涩来。

韩偓老远就看见太子结了冰的脸色,心下便明白,殿下这又是在汝阳郡主处吃瘪了,他强忍住心里对汝阳的不满,问道:“殿下,汝阳郡主这是……”

周怀禛自小同韩偓一处长大,不止是君臣,更是兄弟,他哪能不知道韩偓同谢娉婷之间清清白白,可正因如此,他才更难堪。

他凤眸一瞥,冷笑道:“徐家妙锦这会同你闹退婚,你倒还有心思来管孤的事?”

韩偓脸色一垮,揉了揉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殿下,咱俩现在同为弃夫,就不要互相攻讦了吧?”

再说了,他被退婚这事追根究底,还是替太子殿下背了黑锅。

周怀禛脸色愈发冷了,弃夫?她谢娉婷哪里来的脸面叫他堂堂一国太子做弃夫?要弃,也当是他弃她!

只是心底那丝丝酸涩如何也无法泯灭。

韩偓回过神来,却见周怀禛阔步而去,他一激灵,问道:“殿下,咱们这是去哪里?”

太子为了与汝阳郡主见上一面,日夜不分将连日的政务都处理尽了,倒腾出一整日的空闲来,这会儿若回东宫,哪里再寻出些不重复的奏折给他批阅?

韩偓心里发苦,是真不知道太子一在汝阳郡主这吃瘪,就回东宫疯狂批阅奏折的习惯何时能改掉,他真的吃不消啊!

虽心下苦楚甚多,韩偓还是跟了上去。

周怀禛出宫时并未摆出太子仪驾,回宫自然也是悄无声息。

京卫指挥使见过太子的私印,便拱手放行了。

进了东华门,两旁宫墙矗立,头顶是窄窄的一方蓝天,重重叠叠的殿阁宫院隐在黄昏微红的日光下,显出几分逼仄。

像是隔绝了所有的人间烟火气息。

韩偓瞧着太子是要去皇后娘娘处,便适宜退下,先行前往东宫候着了。

周怀禛踏上汉白玉阶,穿过景荣殿,内侍、宫女们一路匍匐跪宁,他目不斜视,穿过御道,进了坤宁宫。

殿里烛火已经燃上,蝉翼纱做的帐子随着微风浅浅飘逸着,几只金丝熏炉散发出阵阵浓郁的沉香。

沈皇后穿着金绣龙纹诸色真红大袖衣,红罗长裙,发髻一并散落下来,正坐在案前插花。

她并未抬头,听着脚步声,唇边便扬起浅笑,柔声唤道:“是禛儿吗?”

周怀禛俯身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沈皇后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却没有焦距,她浅浅一笑,如春风拂面,朝着儿子招了招手,“禛儿,快起来,到母后这里来。”

周怀禛望着母后失焦的眸子,眼底的深沉浮出水面,却很快便隐了下去,他上前一步,跪坐在母后面前,握住了沈皇后的手。

知子莫若母,沈皇后虽双目有暗伤,视物不清,却分明察觉到儿子心底的阴翳,她心里一酸,更为内疚。

她为着延续家族荣耀,嫁进宫来做了继后,凭着沈家的威压占了皇后的位分,却从一开始便与夫君貌合神离,连带着行止自小便不受夫君待见。

行止自懂事起,便早慧过人,事事俱要沉吟再三,待加冠后性子愈发沉稳,滴水不漏,这些年来,也唯有提到汝阳,她这傻儿子面上才有些人气来。

而她这个母亲,能教他的只有隐忍,最后硬气一回,便是替他争取了一纸他想要的婚约。

这份婚约,眼看着便要撑不住了。

沈皇后放下那些往事,问道:“禛儿,这门亲事,你有何见?”

周怀禛垂首,他的侧脸有几分冷硬,声音低沉,“母后,儿臣不愿勉强她。”

沈皇后瞧着儿子鲜见的低落模样,心里反而有了底。

她眼里闪过星微亮光,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说道:“如今这事正在风口浪尖,此时向众人言明退婚,于你于她都不好,依母后看,不如风平浪静了再说的好。”

周怀禛颔首,“就依母后所言。”

沈皇后瞧他暗沉模样,也不点破,只是扶额,从书案上拿起一封烫金宴帖,笑道:“镇国公夫人封了个帖子,京郊刚修了马场,春日里打马球,倒是不错,我想着扶宁许多日子未曾出过宫门,便接下了,行止,你替母后去一趟可好?”

周怀禛剑眉微蹙,望着那烫金的请柬,思绪飞得远远的。

扶宁行五,甫一降生,她母妃便去了,记在母后名下养着,有嫡公主的尊荣,却因为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不能言语。

她虽只有六岁,心思却敏感通透,待人接物不免多了疏淡,寻常没有母后陪着,便在宫里哪也不去。

扶宁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马球会。

只是镇国公府是谢娉婷的外祖家,他若去了,两人免不得要碰面,若是去了瞧见她与韩偓眉来眼去的样子,岂不是添堵?

沈皇后边将请柬递到他手中,边揉着额头,说道:“禛儿,母后有些头疼,便先去歇着了,记着,可千万别忘了此事。”说着便打着哈欠往后头内殿去了,她背身而去,面上是隐忍不住的笑意。

她这傻儿子,追姑娘实在没有法门,她这个做母后的若不再推一把,恐怕等她半截身子入了土,也瞧不见他娶妻生子的时候。

周怀禛接过宴帖,眉头蹙成一团,半晌才将其收入袖中,起身离开。

王府静园里头又如同往常一样嘈杂。

院里当差的女使不用细听便知道,定是小公子在外头又闯了祸,二夫人又在园子里头开骂了。

谢容淮在正堂里跪着,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地,将玉白的小袍子蹭得尽是灰尘,胖乎乎的小脸上全是不高兴。

张氏坐在上首,捂着胸口,被这混小子气得肝疼,她厉声道:“给我跪好了,别瞎动!今日学堂没有去,倒是给他人作嫁衣裳去了,你说说,你到底和我有什么冤孽?!你娘我替你姐姐挣前程,被你祖母训得狗血淋头,你可倒好,歪打正着,上赶着给你大姐姐牵线去了!”

谢容淮心虚地看了一眼他娘,有模有样地说道:“娘,圣人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瞧着大姐姐除了脾气坏点,和太子哥哥挺配的,你就别给二姐姐瞎点鸳鸯谱了!”

张氏闻言,一口气闷在胸口,她两眼发黑,下了上座,寻了半天才找出一条鸡毛掸子来,作势便要朝谢容淮身上抽。

“你才多大点,就知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到底是谁教你的这些?真是气煞我也!”

谢容淮见他娘要动真格的,小腿一弹,扯过书袋便玩命似的往外跑,一头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他仰着头往上看,便见大胡子爹正黑着脸望他。

谢殚将儿子搂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威严的眸子对上儿子水灵的大眼睛,声如洪钟,“谭学究说你今日又没去学堂,这是怎么了?”

谢容淮一激灵,顺势抱住了他爹的脖颈。

他撒泼打滚轻车熟路,不过一瞬眼里就积聚起了泪水,晶莹剔透,像是水洗过的葡萄,水汪汪地看着人,教人铁铸的心肠也忍不住软下去,用软糯糯地声音哭道:“爹爹……容容今天身体有恙,不想去学堂。”

张氏见夫君回来了,面上生气去了三分,余下全是喜悦,她将手里的鸡毛掸子放下,道:“夫君回来了?我去让小厨房上菜来。”话罢瞪了谢容淮一眼,示意他消停会儿。

听了这关心之语,谢殚的脸色并未好看到哪里去,他将儿子放在地上,沉声道:“谢容淮,从明日起,我亲自送你去学堂,即刻便去练字,没有练完一篇,不许用午膳。”

谢容淮小脸一垮,可怜巴巴地望了一眼他爹,可他爹模样不善,他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出了房门。

待孩子出了门,谢殚脸上的黑云才聚集起来,他逼近了张氏,问道:“用膳不着急,我倒是想先知道,寻常你都是派下人将午膳送去府衙,怎么那一日,倒是非要让娉婷去?!”

张氏脸色一白,紧张起来,她朝后退了两步,“我……夫君……我只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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