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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该啊？”

公寓里还真的异常干净，林不由得纳闷起来，它当即换了个思路，“嗯，公寓才被清理过，变化或许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应该去外面看看。”

山茶花想也不想，发出只会认同的声音附和它。

二灵行动力非常，直接回到一楼，也是巧合，它们寻找的异变就在此时发生。一楼大开的前门中，一只恶灵带着它臭不可闻的灵力一点点从黑暗中漏出身形。

先是一点黑色的液体试探一般探了进来，接着大块大块黑色的果冻软泥挤了进来，由于它体型太大，公寓门口那一处天花板的蘑菇都被它挤开了。

但随着它进入公寓，它的形态也在不断变化，不断由不规则的软泥变为更贴近人类的姿态，最后，它变成了一个蛇头人身的模样。

在它进入公寓时，林看得出来，它恶化得很严重，已经快变成完全的恶灵了，然而等它拥有这幅“类人”的姿态后，一切崩坏都停止了。

它竟是略过林和山茶花，二灵便尾随着它，看着它开始一个一个的敲门，直到遇到门尚且开着的房间，进入其中，等待“天明”。

等待天明的说法是林自己加的，公寓的性质此刻已经暴露无遗，林意识到，它不能带走公寓了。

哪怕管理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起着什么样的作用，但它无疑是一个又一个尚有最后一丝理智的半恶灵们的休眠之所。

蜡烛再次燃烧，意味着可能的危险已经结束，这时幸福公寓内，只要没有过分的语言刺激，这些恶灵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

所以，人类的活动是会对灵包括恶灵产生影响的。需要有礼貌，不能用负面情绪攻击它们，否则它们（即将彻底恶化的灵)会在一瞬间失衡。

恶灵，究竟是怎么诞生的，那个影响了公寓致使其恶化的群体，又究竟是什么人？

看着这位恶灵在床上躺下，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些难受，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它就见过这样的场景。

可它分明没有对眼前的景象产生什么情绪，这份奇怪的心情……到底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悲恸在寻求它的共鸣？

“山茶花，我们出去看看吧。”不知为何，林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山茶花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情绪低落，但它很从心，于是它抱起母亲，学着第一个妈妈的样子道：“乖，乖，不难过。妈妈，你别难过，你难过的话山茶花也会难过。”

“山茶花心里会很不舒服。”

林拍了拍它的脑袋，摇摇头道：“谢谢山茶花，不过我没有难过。”

它只是突然觉得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仿佛去到了世界的尽头，在那里游荡了很久才回来，似乎天地间有什么在向它倾诉，但它听不真切，只觉得那些声音如同泡影。

只觉得，它好像辜负了什么。

于是它和此世便有了隔阂，直到山茶花出声，它才仿佛刚刚降临在这个世界。

好吧，不仅是为了其它灵，现在哪怕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山茶花，为了318号，还有精灵们，我也一定弄清楚，灵到底为什么会恶化。它默默地告诉自己。

于是林指向黑暗，山茶花顺着它给的方向走入其中。

明白了“边境”一些意义后，此时再看公寓曾经说的把它送进里世界的好心人就会觉得过分巧合，哪有一送就送进边境的，而且公寓又为什么能同时存在于里世界与外界?

清无涯说过，公寓这样的存在还有许多，他很了解这些。

我带他一起去听予讲了里世界的很多事，但他一点也不惊讶，也就是说，我现在所做的探索，都是他已经走过的路。

要是他能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就好了，这样可以节省点时间。但这些事甚至连管理员自己都不知道，清无涯却知道的很清楚。

……他一定已经在里世界挣扎了很久很久，久到超出了一个人在世上应该停留的时间，所以很累了吧。

唉，没办法，人类是很脆弱的东西，我得体谅他的情绪。想到这里，林在山茶花怀里转了转身体，心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再次穿过前门，熟悉的包裹舔舐感后，二灵来到了蜡烛熄灭后的黑暗，咋一看，似乎这里没有任何变化，然而以林和山茶花的耳力，一切都无所遁形。

这片黑暗并非实体，而是概念上的存在，所以即使它们目力极佳，也只能看到不出五米的范围，但它并不遮掩它们的听觉，蜡烛熄灭后的黑暗确实发生了异变。

那是一声又一声的钟响，让林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公寓西边六百多米处的钟楼，但显然不是。

这钟声是一圈圈回荡在黑暗里的，时而自左来，时而自右来，时而自它们身后来，缥缈无踪，但无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钟声，都一样的微弱，且几近于无。

层层叠叠的钟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愤怒低吼，亦或是尖锐惨叫，不同于钟声，这些声音确是切实存在的，山茶花当即抱着林向最近的声音走去。

很快，它们见到了声音的主人之一，一个在抵达公寓前就完全恶化的恶灵。

一个涂鸦一样的小玩具熊，它本该是孩子们眼中可爱的化身，但现在，它的躯体开始膨胀与腐烂，它所行之处臭气熏天。

它正在进行灵生最后的挣扎，在恶化的痛苦中一遍遍嘶吼出声，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在它彻底恶化后，新的“它”会代替它接管它的身体。

这是否也是一种死亡?

它的一切都不值一提，包括它曾来到这个曾经温柔的世界被世人喜爱，又是如何在如今这个残酷的世界毫无道理的死去。

良久的沉默，林道：“山茶花，我们继续走吧。”

因为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既不能帮助它，也不能杀死它，除了放任它，什么都无能为力。

公寓救不了它了。

山茶花抱着林继续行走，它们在黑暗中走走停停，时不时就会碰到恶灵，在蜡烛熄灭后，这片黑暗的危险程度高到难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