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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没再跟着杨秋送外卖，他回自己的跑车上，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跟丢了就给他打个电话：“喂，你在哪个小区？”

杨秋没想到小少爷真这么闲，居然真跟在他身后跑了一下午。

他爬楼累的流汗，小少爷坐在车里降下车窗，在吃不知从哪买的冰淇淋。

边吃还边冲他笑。

杨秋：“……”

真闲。

六点多的时候，杨秋看看手机，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小少爷，我得回家吃饭了。”

苏云冲他笑：“你猜猜阮哥今晚和谁吃饭？”

杨秋：“……”

苏云自问自答：“和李灿一起吃！”

杨秋无奈叹气：“你跟了我一天到底要说什么？”

苏云吊他胃口：“你想知道？”

“那请我吃饭！”

杨秋觉得苏云简直无理取闹：“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

苏云瞪大眼睛：“我跟着你跑了一天！你请我吃个饭还推三阻四？”

杨秋很直接：“我没钱。”

苏云咬咬牙：“我给你转！”

杨秋看着手机里到账的三千，真心实意地笑了：“好嘞，您跟我走。”

又是一路七拐八绕，二十分钟才到地方。

目的地是个卖麻辣香锅的小店，人不多，店面也不大。

杨秋进店，往苏云手里塞了个盘子：“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夹。”

苏云第一次吃麻辣香锅，很新奇地看着食材：“这是什么？”

杨秋扫一眼：“撒尿牛丸。”

“什，什么？撒尿？”苏云没想到一个丸子还会有这样不雅的名称，手一抖，丸子又回掉框子里。

杨秋把他掉了的那颗丸子夹自己盘子里：“往旁边让让。”

苏云眨眨眼，杨秋拿什么，他就跟在后面夹什么。

撒尿牛丸除外。

店里人少，东西做的很快，杨秋端着盘子领着苏云坐在了店外面的小桌板上。

这说话里面听不见，适合单独聊天。

苏云拿着一次性筷子戳戳菜：“这好吃吗？”

杨秋：“你尝尝看。”

苏云一口下去，只觉得都是调料。

丸子看着是肉做的，吃着却有塑料味，菜倒是新鲜，吃起来脆脆的。

他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杨秋看他一眼，也不劝他吃：“说说你今天来干嘛吧。”

苏云眨眨眼，盯着他看。

坐下时，杨秋把外套拉链拉开，里面的T恤皱皱的，领口被他下午拉坏，现在还露着半个锁骨。

他很瘦，锁骨在弯腰时显得更加突出。

一直带着头盔，被压弯的头发此刻怂拉在额头，半点没有前天和阮先生一起时的得体样子。

苏云阴差阳错地问了句：“你多大？”

“20。”

苏云没想到杨秋自己还小，不敢相信道：“真假的？”

普通人的20岁，大概还在学校里学习，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吃什么好。

他实在没想到，看起来混了好几年的杨秋，打工打的如此熟练，结果居然才20岁。

杨秋：“骗你干嘛？”

“那你家里人知道你……”这句话没问完，但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杨秋夹菜的手顿了下：“我没有家人。”

苏云看着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半天才小声地问他：“阮哥喜欢你吗？”

杨秋没听清，让他再问一次。

苏云声音大了些：“阮哥怎么看上你的啊？”

杨秋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苏云低头又吃了口菜：“男人是没有真心的，哪怕是阮哥。”

杨秋：“我知道。所以我只图钱，越多钱越好。”

……

吃完饭结账，老板娘看看桌子：“43。”

杨秋转账。

苏云瞪大眼睛看他：“43？”

杨秋疑惑看他：“怎么了？”

苏云不敢相信：“我给你转三千，你就带我来吃43块的饭？”

杨秋假装没听见，往自己的小电瓶车那走。

苏云不依不饶：“杨秋你可真行！你就是个大抠门！”

杨秋走的更快了。

苏云：“世界上最扣的大抠门！”

……

杨秋回到家，阮先生还没回来。

他把苏云的外套塞洗衣机里，把自己破了的T恤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确认破的够烂后，才扔进垃圾桶。

洗完澡没多久，阮先生就回来了。

他草草擦下头发，走出去迎接：“阮先生。”

他半点没有之前和苏云时的冷酷神色，整个人显得温顺极了。

面部的所有线条都柔和下来，仿佛他天生就是个好脾气的人。

阮先生微微靠近些：“刚洗完澡？”

杨秋点点头。

阮先生脱下外套，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口问道：“晚饭吃了吗？”

杨秋点点头：“吃过了。”

阮先生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没告诉杨秋自己不回来吃饭，不用等。

杨秋看出来了，贴心补充：“苏少爷告诉我您晚上不回吃饭。”

“他今天去找你了？”

杨秋说的很委婉：“对，苏少爷是个……有意思的人。”

阮先生轻笑了两声：“我忘了我们之间还没有联系方式，加一个吧，下次不用他通知。”

杨秋点点头，掏出手机。

阮先生笑的很善解人意：“会打扰你吗？”

杨秋：“当然不会。”

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平时别打扰他。

阮先生好像很喜欢鹤，社交名字是单字“鹤”，头像也是一只水墨写意鹤。

看起来儒雅传神，很符合他的气质。

阮先生还有工作要处理，进了书房。

杨秋有些无聊，他坐在客厅偷偷看阮先生的杂志。

杂志的插画很好看，杨秋挑着把每幅画都仔仔细细看了遍。

看完后，杨秋实在找不到事做，起身拿起阮先生刚刚搭在椅背的外套，打算挂起来。

他敏锐地发现黑色的西服上面好像有几根白色的毛。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揪下来，仔细打量。

“猫毛。”不知什么时候，阮先生端着杯子站在身后，笑着看他。

杨秋心虚地把毛放回衣服上：“先生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猫毛？”

阮先生：“我在别处养了几只猫，下午去看了眼。”

杨秋是真没料到阮先生还养了猫。

打工人的思维此刻又敬业上线，根据《情夫捞金手则》的教导，他应该打入金主内心，了解他的生活习惯，接触生活方方面面。

“我能去看看吗？”杨秋问。

为了显得真诚，他还非常多余地加了句：“我非常非常喜欢小猫。”

这当然不是真话。

他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小动物，唯一养过的还是小金鱼。

只可惜只养了一个星期，就被野猫破窗而入，叼走果腹。

为此，他边掉眼泪，边骂了野猫三天。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养过小动物。

阮先生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它们有点凶。你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