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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朝堂

  • 作者:八节长欢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3-12 05:52:50
  • 完书字数:5614

又一日早朝,宋辛手持笏板,耳边净是阿谀奉承之词,他神色未变,恍若未闻。

“宋阁老有福气啊,我那夫人前几日过府,偶然瞧见贵府姑娘,当真是惊为天人,连连叹道不愧是我邺京才女。”

“谬赞。”宋辛敷衍道。

开口那人见状耸了耸肩,转过身撇撇嘴回到自己的位置。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祈安挥手让众人起身。果不其然,宋辛此人又率先持笏板上前一步。

“启奏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仁懿皇后逝世前,对陛下牵肠挂肚,陛下为天下众生表率,更应完成仁懿皇后遗愿,以慰在天之灵。”

“哦?”赵祈安道:“那依宋爱卿所言,应当如何?”

宋辛高声道:“皇后之尊,为我一国之母,不可草率。依臣愚见,可令大雍家世清白,父兄在朝为官的贵女聚于皇城,以品德,容貌,才情,家世等择出上上人选。”

“如此说来,与选秀无异?”赵祈安淡声道。

宋辛迟钝片刻,斟酌道:“确与选秀无疑,只是臣以为,皇后人选不得草率,与寻常选秀相较,应设立更高的门槛,尤其家世一项,最好为京中三品大员之女,或是累世勋贵之家,如此方可彰显皇后身份之贵重。”

“哈哈哈——”

“何人殿上喧哗?”赵祈安道。

“启禀陛下,臣翰林编修纪方海参见陛下。”

宋辛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哄笑之人,是个面色清秀弱不禁风的文弱书生。

他率先发难道:“金銮殿上如此无法无天,该当何罪!”

“无碍。”赵祈安道:“纪爱卿为何发笑,可是对宋卿所言有异?”

“回陛下,臣确有异议。”纪方海声音洪亮,宛如一个八尺大汉发出来的嗓音。“先不论其他,单就家世这一说,我邺京有多少三品大员累世勋贵,这些人家又有几个家中有适龄之女?莫非……阁老所说是自家姑娘?”

“你!竖子荒谬!”

宋辛讥讽道:“莫不是你官职低微,家中又无适龄之女,这才上前反驳本官。”

纪方海却道:“阁老此言差异,在下官位虽小,可家中父亲却是二品官员,恰好又有适龄姑娘。在下不过是认为家世在前,品德在后有些不妥罢了。”

赵祈安闻言倒是来了兴趣:“纪爱卿父亲为何人?”

“启禀陛下。”一人面色惶恐上前,艰难道:“是臣纪云山之子。”

“原来是工部尚书之子。”赵祈安乐道:“爱卿教子有方。”

宋辛驳道:“陛下,臣所言绝无为己,陛下——”

赵祈安出声制止:“朕已有人选。”

“陛下?”

赵祈安瞧着台下人惊讶的目光,坦然直言:“此人品德、才情、容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堪当一国之母,也能告慰母后在天之灵。”

宋辛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下一瞬,只见岳坚捧起诏书,高声宣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荷天地神灵祖宗敷佑,继承大统,华夏肃清。稽于古典,虞夏殷周之盛,亦资内助,以致雍熙。肆君后之合德,斯化理之有成,懿典具存,国家所重,允资内德之贤。咨尔窦氏,将军窦忠之女。【忠佐朕皇考,咸有一德,格于皇天,惟申命用休,君臣笃庆,荣裕始终】。言循图史之规,动中珩璜之节。金和玉粹,素含法地之贞,夙炳伣天之表。顷膺礼聘,来嫔春宫。同朕恭勤,保兹天命,君临尔万姓之上。今滋仰承仁懿皇后遗命,命使奉金册金宝立窦氏为皇后,正位中宫,共承宗庙。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昂长诏书宣读后,站在队伍中一直一言不发的林少轩木目瞪口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朝中大臣却是不约而同静默起来,直到三三两两眼神交汇,众人方才确定自己并未听错。

这立后诏书上的人,就是窦家和离的女儿,陛下三年前的未婚妻。

“陛下——万万不可啊!”

这下不止宋辛,满殿朝臣尽数下跪,哪怕是刚刚反驳宋阁老,要以品德择后的纪方海也满脸惊讶迅速跪地。

林少轩更是早已失了神,目光呆滞跪在地上,不知想些什么。

偌大的朝堂,只有窦忠父子与孙见山父子四人站着。

窦忠哥俩好地撞了撞孙见山,在得到对方嫌弃的眼神后也没有收敛,亲热道:“多谢兄弟,往日竟是我看错你了,你这人明明一点都不古板。”

孙见山满脸漠然:“我不过是听从陛下。”

“切!”窦忠撇撇嘴:“装模作样。”

孙见山冷声道:“你自求多福。”

“窦忠!你妄为人臣,竟仗着当了几年陛下的师父逼迫陛下,你该当何罪!”

宋辛率先发难,言之凿凿牟足劲要把窦忠此人打成奸臣。

“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爷,这是哪门子的事?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陛下的师父。”窦忠抱臂笑盈盈地看向宋辛。

“你!”

赵祈安道:“朕不过跟着窦将军于西北历练几年,何时多了个师父,宋卿,从何得来?”

宋辛哑口无言,陛下不承认,他能怎么办?

“陛下且听老臣一言。”

赵祈安看向来人,神色缓和下来,带着几分尊重:“太傅请讲。”

内阁首辅兼太傅孔辰,手持笏板慢步上前。

他如今已近天命之年,发须皆白,曾经名满天下意气风发的状元郎,如今已然佝偻着腰。饱经沧桑的脸爬满皱纹,双眼变得浑浊,可内里的坚韧与智谋却是无穷无尽。

“臣还未恭贺陛下平安归来,荣登大宝,是臣有罪。”

“太傅何出此言?丁忧本是人之常情,是太傅孝心所在,老夫人再天之灵,定然欣慰。”

“臣,谢陛下。”

孔辰从容不迫道:“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祈安脸上并无意外,“太傅何处此言?”

“诚如陛下所言,窦氏品德、才情、家世、容貌都为上佳,从前又与陛下定下婚约,可唯有一点,足以致命。”

“太傅是说,窦氏嫁人和离一事。”

“不错。”

孔辰又道:“自我大雍建国以来,不说皇后之尊,便是后宫妃嫔,也都是从一而终,从未有过以二嫁之身,入帝王之家。且我大雍视从一而终为美谈,太祖当年也曾大肆赞扬守节一说。窦氏和离虽说错不在她,可到底有失体面。”

林少轩闻言眼中嫌弃一丝波澜,下一瞬又深深埋下头,躲避来自四方的视线。

赵祈安却笑道:“我大雍没有,可前几朝却并非没有。窦氏既无错处,何来有失体面一说?太傅幼曾教导朕,应以德行才能评判他人,可如今太傅所作所为,是否相悖。”

“是臣狭隘。”孔辰跪地叩首,又道:“前几朝礼崩乐坏,礼法全无,陛下怎可提及?一女侍二夫,又将皇室颜面至于何地,还望陛下三思!”

“还望陛下三思,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赵祈安沉声道:“当年是先帝为窦氏赐婚,众卿这是在说……先帝有错?”

“臣等不敢!”

宋辛忽然抬头急迫道:“孩子!据臣所知,永信侯府老夫人与那孩子相克,因此窦氏才能将唯一亲子改姓带走。”说着他转头扫视身后众人,目光直视躲在人群中的林少轩,“永信侯,这事可是真的?”

射向他的种种目光更加灼热,林少轩斟酌着开嗓,又一道锐利的目光从头顶传来。

“荒谬之言,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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