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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门被推开，里面的说笑声很快沉静下来。

段承拿着罐可乐靠在桌角，挑眉看向即将走过他的人：“礼物送了吗？”

“约会怎么样？”田新挪动椅子靠近。

飘散各处的思绪渐渐回拢，姜然垂眸看着手机屏幕。

他向来淡然的神情，此刻掺杂着些微异样，那种无畏于任何事的恣意，似乎在被什么冲垮。

段承微愣瞬间，放下易拉罐，和田新交换了个眼神。

田新拽着椅子回到原位。

“我去洗漱。”

宿舍一下只剩三人，付文涵戴着耳机，沉迷在另一个世界里，所以现在能交流的只有他们两人。

段承靠着床架，语气柔缓：“和我说说，怎么了，你没送她礼物吗？”

他这样问，才让姜然想起今天本来要做的重要事情。

“我忘了…”

“？”

段承收起嘴角的笑：“什么叫你忘了？那你跟她出去都干了点什么？”

气息轻吐而出，姜然卸了力，身体陷入座椅。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段承是个很适合倾诉的对象，可现在。

“今天我们一起去吃饭。”姜然轻声说，“能感觉到她后来不太高兴，但我想不明白原因。”

段承摸着下巴：“你感觉出她心情转变的时候，你们之前在聊什么。”

姜然：“她问我高中的事情。”

段承：“高中？”

“嗯。”姜然点头，“我高中独居，她问我会不会觉得孤独，但应该和这个没关系。”

谈恋爱次数多了，段承总归是见识过不同性格的女生，也了解到她们各种各样的经历。虽然不一定是准确答案，但他能给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可能和你没关系。”段承轻笑，“和她可不一定。”

……

洗完漱回到宿舍，黎今晚坐在桌前涂抹护肤品。平时只花费两分钟不到的过程，她对着镜子磨蹭了许久。

姚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观察着她，现在算是彻底感觉出不对劲。

“晚晚。”

“嗯？”

姚童从椅子上转过身，出声问：“晚上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火锅。”黎今晚拧上面霜的盖子。

“噢——”

姚童拖长尾音，继续问：“和姜然一起吃的？”

黎今晚摆放护肤品的手一顿。

姚童解释：“学生会有人跟我说的，说是看见你们了。”

她自动隐瞒他控诉姜然行为的话。

姚童正想靠近黎今晚，好好跟她聊一聊这件事，宿舍门砰的一声响。

“气死我了！”

姚童朝门口看过去：“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能有谁。”沈君怡拉开座椅，带着怒气坐了下来，“我再也不谈比我年纪小的男生了，简直离谱。”

姚童：“他干嘛了？”

沈君怡吐槽说道：“我今天晚上和高中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饭，而且我也提前告诉了他，他倒好，直接找了过去给我往那里甩脸色，还想让我哄他。”

姚童：“当着你朋友的面？”

沈君怡：“对啊，我都尴尬死了！”

“可能他太喜欢你了吧，不过确实占有欲挺强的。”姚童说道，“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沈君怡拨弄两下头发，态度很无所谓：“分了呗。”

“啊？”姚童不敢相信，“这么果断就分了？”

沈君怡：“不然干嘛，留着气死自己吗，况且谈恋爱这种事本来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谈了就直接分喽。”

黎今晚轻插一句询问：“那如果两个人不合适，也可以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吗？”

姚童呆愣，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沈君怡还在认真思考。

“哪里有什么不合适，既然都想在一起了，那肯定还是有感情的吧。”沈君怡想了想，“哦，除非其中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那确实强扭的瓜不甜，不太合适。”

目光从那边移回，放在手机暗着的屏幕上，那张图片和最后他发过来的那句话，仿佛在眼前无比清晰地呈现。

黎今晚感觉大脑很乱。

思索片刻，她起身上床，想用睡梦缓解现在的复杂状况。

就这样看着黎今晚准备睡觉，姚童拦住还在控诉的沈君怡：“好了，明天再说，今晚不适合聊情感话题。”

明显的一语双关，但姚童高估了沈君怡的反应能力。

“为什么，你还怕晚上做梦都是惨痛的爱情故事吗。”

“……算了。”

“干嘛，你不觉得我很惨吗？”

耳边的对话不停，可声音逐渐模糊不清。

直到困意攀附眉眼。

在沉睡前的那一刻，一小缕思绪勾绕向上，从心底攀爬至大脑深处。这样的行动轨迹，似乎汇聚成一种坚韧的力，试图推动怂恿着什么。

周二晚，六点半开始的篮球赛由南衡对阵隔壁某所大学。

室内篮球馆里的氛围热火朝天，参赛队员的所在专业班级在看台上拉开横幅，赛前热身时加油声已经此起彼伏。

目光搜寻看台的一片身影，突然被人轻拍的举动打断。

“姜然，我刚才听说对面有个打球挺狠的人，一会儿还是注意点吧，毕竟咱又不是运动员，也不靠这场比赛赚钱。”

他说完，发现姜然的眼神像是失去聚焦，看起来状态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他抚上姜然的肩膀。

“嗯？”

姜然收回在看台转了几圈的目光，开口的声音低沉喑哑：“我没事。”

“……”

他摸了摸头，话音有些迟疑：“你这可不像没事的，你要是不舒服就跟社长说，咱们还有替补呢。”

姜然轻嗯一声。

“那我们去换衣服吧。”

很短的几秒内，姜然视线扫视一圈，心底像是被沉重的石块压住，让他突然喘不过气。

这场比赛对外宣称是场友谊交流赛，但实际是在为今年年底开始的校园联赛做准备，提前摸一摸对手底细。

南衡的篮球社社长想的很清楚，姜然不愿意打联赛也没必要强迫他去，但起码可以当做一个对外的幌子，让他们知道南衡大概率会上这么一号厉害人物。

他甚至已经幻想出等等在对面篮球社社长面前，他摆出的趾高气昂模样。

然而万万没想到，今天姜然像是完全不在状态。

丢球，在边缘位置漫无目的，明明是很好的切入时机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