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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打了几局，谢知栀伸着懒腰：“丛樾哥，我得写作业了，改天再陪你玩。”

丛樾嗯了声，退掉游戏：“晚上想吃什么。”

谢知栀有些惊讶地看他：“你今晚在家？”

丛樾好笑道：“哥哥哪天没在家？”

“吃过饭就走了，那能叫在家么。”

“……”

丛樾：“今晚不走，在家陪你。”

“好。”谢知栀眼睛发亮，放下笔，到二楼房间里，几分钟后怀里抱着一个大木盒子，“噔噔噔”跑下来，“我哥哥送的拼图，一起拼。”

丛樾瞥了她眼：“今晚就玩拼图？”

“要不然呢？”谢知栀懵着，“你还想玩什么？”

“……”

晚上丛樾做了饭，两人吃饱后，坐在地毯上勉强拼了个小角落，还是无图案只有数点的盲拼，压根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谢知栀挠了挠脸：“好像有点难。”

“小知了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

谢知栀握紧手里的两块拼图，温吞道：“你别这样喊我好不好？”

丛樾似在忍笑：“怎么不能喊了？”

“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了？”

“……”

谢知栀恼怒：“你别仗着年纪大就装傻。”

“行。”丛樾深意地点了点头，“哥哥以后会注意，小知了——”

他尾音还未落下，谢知栀听着脑子一热，凑近过去，手心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红着脸大喊了声：“丛樾！”

丛樾一愣，那双好看的眼睛很缓慢地眨了眨，两人四目相对，好半晌的气氛安静到极致。

谢知栀反应过来，感觉到手心柔软的触感，莫名有点发热，她默默松开，搓了搓指腹。

丛樾偏了偏头，看向别处，几秒后又看了回来，低声求和：“错了，别生气。”

谢知栀眨眼：“我没生气。”

“那给哥哥笑一个。”

“……”

谢知栀默了下，面无表情地拒绝：“不要。”

“那哥哥给你笑一个。”

听见这句话，谢知栀耳朵动了动，一时没忍住，转头去看丛樾笑起来的样子。

他眼眸一弯，眉尾与脸颊的痣也跟着有了生命，瞳孔像漾开了点点星光，犹若清风。

果然像个浪荡子。

谢知栀胡思乱想中突然意识到——

这人是不是在勾引她？

然后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红，并且愈来愈烈，她“噔”地一下站起来，木讷着离开：“我去上个厕所。”

用冷水洗了把脸，谢知栀慢慢平静下去，擦干净手，回到客厅的时候听见丛樾在接电话，那头嗓子大，是夏进宝的声音，好像还挺急。

丛樾面色自若，看了眼谢知栀，而后挂了电话：“小迩，哥哥今晚有事，下次再陪你玩拼图，行不？”

谢知栀：“我能和你一起去么？”

“嗯？”

“你是去上次那个地方？”谢知栀认真说，“我想跟你一起去。”

她想去看看没见过的，有丛樾的世界。

丛樾盯了她好一会儿，微微歪头：“谢小迩。”

“嗯？”

他扯唇笑，神情可以用得意来形容，而后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你、好、黏、人。”

谢知栀：“……”

谢知栀第一次来到六号计划，有些兴奋，她带着心里的好奇感跟丛樾进入一扇破旧的铁门。

里面有几个工位，都坐着人，除了夏进宝和庄达，其他的她都不认识。

但大家都很热情，齐齐拥过来打招呼——

“你好，我叫大俊。”

“我叫康思航。”

“我叫高亦。”

她笑了笑：“我叫谢知栀。”

“小妹妹过来玩吗？”

“要不要吃零食？薯片可乐炸鸡吃不吃？”

“名字真好听，在哪里读书啊？”

“……”

丛樾抬手摁回要贴上来的康思航和高亦两个人：“差不多行了，丢我脸。”

几个人盯着丛樾带小姑娘进了办公室。

康思航拽椅子坐在夏进宝旁边，瞄了眼紧闭的办公室门和窗户：“宝哥，那是樾哥女朋友？”

高亦跟着凑个脑袋：“这可是樾哥第一次带个女的来这里，到底什么来头啊。”

“你开玩笑呢。”夏进宝冷哼了一声，着重强调，“那是女朋友吗？那是樾哥的小祖宗！”

“小祖宗不也等于女朋友吗？”

“小祖宗还能是别人？”

“所以就是樾哥的女朋友啊！”

夏进宝被这三言两语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脑子飞速思考过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像也对。”

“……”

谢知栀在办公室里四处看了看，视线往后，悠悠地停住，桌面上有一个黑色模型，是个歪歪扭扭的字母，像是从哪里拓印下来。

太过于眼熟。

谢知栀神情茫然了片刻，脑袋里响起“嗡”的一声，她站在原地，一时间恍了神。

此刻像是整个人被这个模型拉回从前的时光。

丛樾升入高三后，没有再来过谢知栀的家里住，倒是节假日或者周末的时候，会买些东西拜访谢山檀和梁曼虹，就算人没空，也会直接给谢知繁。

谢知栀上了小学五年级，把幼稚的双马尾换成高马尾，右耳的助听器露出来。

照镜子时，个子明显抽条了几厘米，有小女初长成的娇俏模样。

丛樾忙着备高考，上课，晚自习几乎占满了他所有时间，除了打球，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那天周日，丛樾和同学打完球，路过一条小巷子，无意间认出角落里背对着他的小姑娘。

“丛樾，走啊！”

“饿死了，还没吃饭呢！”

丛樾停下脚步，把篮球隔空抛给同学：“你们去，我还有事。”

他歪头倒退了两步，往里走，慢悠悠地蹲在谢知栀的面前：“小迩，怎么没回家？”

谢知栀揉了揉眼皮，红着眼圈：“哥哥不在家，爸爸妈妈吵架了。”

她临到家门口，退回电梯，又出来了。

谢知栀没扎头发，校服上沾了点褐色的泥土，右腿的校裤挽到小腿肚上，一道浅浅的红色伤痕映在上面，在白皮肤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丛樾脸色一沉：“怎么弄的？”

“我不小心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