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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衣制不是普通宫女太监能穿的，宫规森严，断然不会有穿错衣制这种僭越的事发生。

如此说来，那杀掉宋予清的人定是皇族的人。而如今皇族中会武之人，除了太子还有已经战死的九皇子，其余之人皆是读书之人。

太子断然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会是谁呢？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人亲自来杀宋予清呢？还大费周章策划了这场闹剧。

就是为了挑拨自己与宋明之前的关系？

白慕卿觉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那人很聪明，亲自下场，排除了一切被出卖的可能。但风险及大，万一失手就会功亏一篑。

而且那人对少师府极其熟悉，能在短时间内精准找到宋予清所在地，将其杀之并且分尸。

又或是细作把少师府详细地图画下传给了他的主子，所以他主子做事才能如此干错利落？

白慕卿很快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问仙楼中遭遇埋伏，来支援的部下亦中计死伤惨重，那人甚至知晓自己安排人的习惯，于是三拨人皆中埋伏……

“长泽，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

长泽也很疑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单独拎出来都可以说是意外，但串在一起就太巧了，他神色凌然道：“属下认为……”

他低下的头微微抬起，看了白慕卿一眼，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小殿下。”

白慕卿默不作声，没有任何表示，揉了揉眉心，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你先下去吧。”

虽然慕容肆不会武，但是依他对少师府的熟悉，想办到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若果是他，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啊，若论文他比不上前面的几位哥哥，论武他比不上太子。况且他年级尚幼，未及弱冠。

看他平常的样子，难道无时无刻都在装吗？

白慕卿烦闷地将皱起眉头，漫无目的地四处看，他的眼睛沉了几分。

他想了想，慕容肆平日行事张扬，生母不详，并无依靠，那人若想栽赃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肆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母亲到底是谁，但白慕卿却很清楚，慕容肆生母白晚棠在嫁给皇帝之前，是赵王慕容成的发妻。

一次秋猎，皇帝见到了白晚棠，他从没见过如仙人之姿的女子，当场想纳入后宫。

慕容成自是不答应，但在皇帝威逼利诱下，白晚棠不愿连累他，只得入宫为。

入宫后白晚棠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了身孕，按时间推算，这个孩子是慕容成的，她当时又惊又喜，却又十分恐惧。

万一被皇帝知道了，肯定保不住。

当时白晚棠正当恩宠，她借此买通太医，把自己怀孕的时间说晚了两月。

这事不知怎么的被慕容成知道了，那天下着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慕容成自愧把她和孩子丢在那么深那么冷的皇宫中，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像个疯子一样到处发泄情绪。

在太医院里的行医记录上怀胎的第八个月，也就是实际怀胎的第十个月，白晚棠邀请令妃来自己宫中赏花。

令妃兄长乃前副相，在朝堂上处处与慕容成作对，三番五次想害他，而令妃也不喜白晚棠，她弃夫君转头就攀附上皇帝，还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与白晚棠在宫中赏花时，特地叫来太医看着白晚棠，以防有不测。

谁料白晚棠还是不慎摔倒，她与太医竟然同指是令妃有意为之。

令妃百口莫辩，皇帝震怒，下令处死令妃，连带副相一齐遭殃。

后来，传闻白晚棠小产了，那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白晚棠知道绊倒副相也是她为慕容成唯一能做的事了。

她看着粉嘟嘟的孩子，他的眼睛还未睁开，脸上皱巴巴的，手和脚都那么的小，安静地睡在襁褓里，还没来得及看看自己母亲的模样就要分别，白晚棠心如刀绞。

抱着孩子痛哭，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旁人只以为白晚棠是因为流产失了孩子而痛哭，可实际上却是孩子刚出世，她就要和他诀别。

太医见状也于心不忍，可时态紧迫，催促道：“娘娘，赶快给孩子取个名字子，让微臣送出工吧。”

这个孩子就是白慕卿，随母亲姓。慕，爱慕之意。美好的寓意都给了这个孩子。

本想把白慕卿还给慕容成，这样也能给他留个念想。

结果，白晚棠被害流产的消息立刻传到慕容成那里。

他悲愤之际，带领亲兵闯进皇宫，如破万军之势杀尽禁卫军。

据年纪大一点的宫人说，那天整个京城都弥漫着血腥味，长街之上都被鲜血染红，尸体堆得快比人都高，领头的人面若煞星，血渐到眼睛里，眼睛眨都不眨。

白晚棠拼死想出宫见慕容成，但被皇帝困在囚禁在宫中。她以命相逼也无济于事，皇帝威胁她，若她敢死，慕容成死无葬身之地。

整整三天，白晚棠只被皇帝灌下去了点水，什么也不肯吃。

第四天，白晚棠终于得皇帝允许可以见慕容成，她惊喜地跑出宫，去了天牢，却没有看见慕容成。司寇告诉她慕容成在宫门。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欣喜了，不安和慌乱涌上心头。

她浑浑噩噩地走到宫门，无人拦她，她抬头看着巍峨的宫门，宫门太高了，她真的看不清宫门上挂着什么。

好像是个人吧。

她没有再看第二眼就转身离去了，有什么可看的，都是皇帝编出来的骗她的。

再后来，白晚棠又诞下一子，龙颜大悦，赐名慕容肆，意味着这个孩子虽然排行最末，却可以潇洒肆意。

可惜白晚棠生完孩子后就死了，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

这些事，白慕卿也是后来才知道，也就是说慕容肆是他亲弟弟。

……

陈年往事被翻出，白慕卿有些怅然，他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剩下的事以后再说吧。

宋明在少师府搜查多日无果，只得灰溜溜地回去复命。显然，宋明也猜到了是这个结果，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