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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 作者:一条衣鱼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3-08 13:25:20
  • 完书字数:5078

直到第二天日薄西山,柳湍雨才从房间出来。之前被他救了的赵叔在客厅候了许久,见他出来,正要打个招呼,却吓了一跳。

柳湍雨天生眼窝深,平时眉骨的阴影便盖着眼睛,没由来地叫人觉得他精神不振。所以他相貌好归相貌好,并不是人人都喜欢。今日一见他印堂发黑,眼睛下面也是一圈青紫,仿佛只差一口气就要倒下去。

“这是怎么了小柳?”

他笑得很倦乏,却有一种慵懒的甜蜜,“昨日用功,睡晚了些。”他一想到昨天的摸头,就忍不住嘴角上翘,像泡在蜜糖里。竟然也会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他……

总觉得,这小柳似乎变了个人。

赵叔是个五十来岁的赤脚郎中,身形清瘦,抓了一辈子药,一双手伸出来就能闻到扑鼻的中药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是我自己配的补气的药膏,你化了水当成茶喝就好。我想着那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刚好能用上。现在一看,你恢复的还不错嘛。”

吴水镇人不多,看病的需求不大,帮人看病抓药的钱太少,赵叔另支个小摊卖些药茶药酒。

看到柳、明二人都在,赵叔给二人倒了杯茶,郑重道:“以茶代酒,若不是你们及时救我,我那天恐怕就要被那猎户给害了!”他声音虚浮,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句话都要分好几口气才能说完。可见魔种的伤害有多大,即便及时取出,也留了损伤。

柳湍雨接过茶碗,双手发抖,刚刚结束修炼,他的肌肉依然僵硬。他将茶碗放在桌上,双眼含着温润笑意,“赵叔以前就照顾过我,这不算什么。”

“啊呀,”赵叔一拍脑袋,“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那时你才五六岁吧。”他喝了口茶,感慨道:“我这两天在床上躺了许久,你满身是血还不放弃施救的样子,我一直忘不掉。以前对你袖手旁观,现在想来,跟那些对不起你的人没什么两样。”

“您言重了。”他低下头,看似谦卑,实际上是一种油盐不进的隔绝。他过去遭受的,远不是这一两句话能消解。

赵叔喝了口茶,看向明雪枝,“虽然有仙力护体的仙师大人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能离开就尽早离开这里吧。”

看到柳湍雨面露不解,赵叔指了指墙壁外面,悄声解释道:“猎人还在暗处活动,到处煽风点火,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镇上也不像看上去那样风平浪静,毕竟是外人,不少人盯着你们呢。”

柳湍雨却并不意外,点头,“我知道。”

赵叔微惊,“你知道?”

“虽然婶子觊觎我家不假,但她还不敢上门来要,最多趁着没人进来拿点东西,应该是有别人撺掇。镇子上不会有人把我放在眼里,要有,也只有最近那个猎人。”

“没发现你小子还挺有脑子的。”赵叔拍拍他肩膀,“算我们看走眼,埋没了你。但既然你知道,就该快点把宅子处理了,离开这个糟心地才对啊!周边瘴气频现,很不安全。最近城里在招工,你去看看吧。”

听到招工一事,他已然明白父母吵架的原因,不过是在衡量送进城里当杂工细水长流挣得多,还是直接卖给猎人一次性拿得多。“但他们的死因,我尚未解开。”他看向赵叔,略带忧愁的双眼暗含求知,“我想知道真相。”

小柳从未主动要求过什么,在赵叔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空气一样透明的孩子。每天沉默地上街买菜做饭,用阴冷的眼神观察周围的一切,若不是长着人的外貌,说难听点跟牲口没区别。

赵叔又看了看去外面扎马步的明雪枝,自从她出现后,小柳终于有个人样了。她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开导劝慰,想不到看似冷漠如冰的仙师竟有一颗仁心。看她背影深沉,皱眉不言,肯定是在想怎么帮助小柳。

但实际上明雪枝什么也没做,她只想打架。她想,前天晚上打得不过瘾,再这样下去就要去林子里找魔物对轰了。

赵叔又喝了口茶,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他呼出一口气,“镇长本来是不许我说的,怕你生出什么枝节。但我既然来了这里,就已经想好了。”他咽了口唾沫,“前几天替柳老头收尸的时候,我看了看伤口……尖锐的铁器直穿心脏,快准狠,凶手非常熟练。”

柳湍雨坦然地迎上赵叔的目光,接过话道:“镇上的猪每年都是我杀的,但我没有杀人。”

“我知道,虽然大家一开始因为伤口怀疑你,但你先听我说完。我又仔细瞧了瞧他们的口鼻,答案是,他们并非死于外伤。”

赵叔停了停,又道:“这件事说来复杂,其实也简单,但说出来肯定会叫你伤心。柳家的人都已经去了,你又何必执着于一句话呢?”

柳湍雨的脸色有些难看,“如此说来,他们的死还是与我有关。”他看看外面,明雪枝似乎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赵叔默认了。

听完验尸结果后柳湍雨一直沉默不语。临走前,他说要送送赵叔就出去了。

明雪枝坐在庭前,剑法耍了一遍又一遍,一抬头天都黑了他还没回来。她正要出门找人,一个意外访客来了。

是镇长。

老人背着手笑着同明雪枝寒暄,“明仙师,我有事找你。”

想起柳湍雨叮嘱过她要留意镇长,她只好收起剑,听他来意。但听了半天也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正要抽出剑再练练,老者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手。

“是关于小柳的身世,如今他父母已去,全镇只有我这个老人还略记得一些。”

柳湍雨并没有送赵叔回家,他一出门就辞别了,直奔林子去了。

丹田的魔种像颗烧红的铁球一样烫,将之前的甜蜜冲得一干二净,他现在想起明雪枝只觉得心痛。

怎么会这样,真相怎么会……

他还记得她的那句“只有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吗?”如此温柔,如此洁白,让他彻底敞开心扉。但现在,他却是一个杀人犯,毋庸置疑。

他的手已经不干净了。沾了人的血腥味,一辈子也洗不掉。

心里有个压抑的声音越来越大,“洗不掉就洗不掉,干脆用血红把它染透!让白骨为你铺路!”

“反正都是一群鸡豚狗彘,你是凌驾于他们的尊者,踩死他们就跟除去杂草一样简单。”

这声音是什么时候在的?柳湍雨全无头绪,但好像被种了魔种之后就一直在了。

他捂着头,半跪在草丛间,十分痛苦。

他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地说过没有杀人,而明雪枝正是相信他,才和他同行。他即将失去唯一的信任,好不容易才认识的朋友,竟然这么快就要离他而去了。

老天啊,竟然跟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一道脚步踏着夜色而来,轻巧,隐蔽,不会惊动猎物。

猎人的声音如同鬼魅,“柳湍雨,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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