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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什么，我看看。”他在我身后凑了过来讪笑着问道。

“不许看，看了就不灵了。”我如从前一般一把推开他，“你写你的。”

“不看就不看，真小气。”他轻哼一声走开。

我提起笔，未加思索，几个字已经落在了灯上。

“好了吗？”他的声音已经在一旁响起。

我忙把写了字的一面背对着他说道：“好了。”

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打开了火折子，将两个灯点燃。

“惟愿君安”四个字，如从前一般，随着一抹淡淡的光亮缓缓上升，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这依旧是我最大的心愿。也罢，虽然我们无缘在一起，也希望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的。

看着孔明灯已经飞到半空，我的心似乎终于释然，既然不能相守，不若此生相忘。

“你终于笑了。”一旁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看着我。

“笑你做的灯一点都不好，飞得如此之慢。”

“还说呢，”他走近我的面前，伸手刮过我的鼻尖说道，“那一次要不是你缩手缩脚地放灯怕烧了手，那孔明灯怎么会飞半空又掉了下来，烧着了柴房，害得我被父亲罚跪了整整两天还不许吃饭。”

“若不是我偷偷地拿了两个馍馍冒死去看你，你早就饿死了。”我顺口接到。

“幽蓝，”他突然卸下笑容，凝视着我说道，“你对我好，我一直都知道。我初到文府，只能认父亲为叔父，他从不管我，下人们也看不起我，都说我是没教养的野孩子，只有你这个小哭包，不会嫌弃我，总是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我。”

“我被父亲责罚，你哭得比我还厉害，有一次竟然敢冲过来替我挡父亲打过来的板子，幽蓝，这些，我都不会忘。可是，你也知道，在文府这么多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甘心受到的冷遇，更不甘心自己被父亲和萧任归利用，你知道么？幽蓝。”

他静静地将我拥入怀中，我没有拒绝，只是听着他起伏有力的心跳声，片刻，他继续说道：“我偷听过父亲和方成的谈话，知道了文家和易家之间恩怨，也知道他和萧任归的计划，而我只是助他们夺位的一步棋。我真的不甘心，于是就开始筹谋，我按照他们的安排，从死去的文定楠变成失踪已久的南越皇子夏侯煜，夺回了南越的王位。如今，我回来，就是想和我那位兄长争一争这昱朝的天下。”

“当日虽是万般不舍，我却没有办法阻止父亲让你进入衡王府，你回来后，父亲故意让你听到你的身世，我怕你会为了报仇陷入危险，就狠下心放弃一切想带你走，可惜没有逃过父亲的眼睛。后来我假死，去了南越，慢慢地培养了自己的耳目和势力，我才遣人回来打探你的消息。衡王夺位后，你被萧任归救走，我才放心些，就想着把南越的事处理好了再回来找你。谁知等我回来，却发现萧任归也在到处找你，我恨自己把你弄丢了，直到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你在群芳院，而且并无危险，我才放下心。”

“你去过群芳院？”我推开他，诧异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惆怅，说道：“那时我被南越的仇家追杀，自身难保，只能乔装打扮，改头换脸，连师父和墨青也不能见面，所以也无法救你出去。我在群芳院打听到了你与老鸨的约定，知道以你的才智，保护自己一时是没有问题的，便想着经常去看看你就行，你还记得有个喝醉酒拉住你，把你当成紫苑的客人么？那就是我。”

我愣住，原来他这些年过得如此艰辛，随时有性命之忧，所以才顾不上我，所以我真的错怪他了么？

“后来，我才暗中联系上了墨青，让他替我留意你，找机会把你救出来。”他轻抚我脸上的疤痕，满目心疼地说道，“对不起，幽蓝，若是我知道你会受辱，自毁容颜，伤了自己，就是拼了命也会把你救出去。”

我看着他微蹙的眉头，眼眸中流露出的真诚，他应该没有骗我，“可是，后来在玉林山，为什么你不出现？”

“与墨青联系上以后，我就回了南越，你毁容一事我也是后来才知晓。对不起，幽蓝，”他懊恼地说道，“我知道师父跟你说起往事，送你入宫是有他的私心，可他毕竟是我师父，我没法责备他。一听说你逃走，我就赶紧回京城想找你，可是你已经被萧任归保护在他的别苑，我根本没办法靠近。”

“那些杀手……”沉默片刻，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他摇摇头，再一次紧紧抱住我说道：“不是我，是师父，是师父想让我和你彻底分开，才瞒着我这么做的，我怎么可能会要杀你？对不起，幽蓝，这么多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原谅我好么？”

静静地被他拥在怀中，我的心也慢慢沉静下来，虽然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可我们，终究回不去了，既然走到这一步，已没有了退路，只能怪我们命中有缘无份。

这两日，我依他所言，放下所有的怨恨和不快，与他如从前般相处。

白天，若是雪不大，我们一起外出山中狩猎，有时运气好，便能捕获一只野兔，回到小木屋中烤着吃。若是时运不佳，只能空手回来，按着秀儿的方法，在院子里扫出空地，没有竹匾，便用簸箕代替，支了小棍，撒些秕谷捕鸟。虽是饿一顿饱一顿的，却也算过得充实。

到了晚上，他原本打算让我一人睡在小屋中，自己在小院里围着篝火过夜，我答应着，却在半夜醒来时，看到门外的他满脸都是冰碎子，翻来覆去地总是蜷缩着也还是瑟瑟发抖，心中不忍，将他叫醒了进小屋休息，我睡床上，没有多余的棉被，他就坐着靠墙打个盹。

看到他如从前般对我处处照顾有加，有时自己会觉得这几年发生的事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一个没有他的噩梦，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