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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费尔与甘遂碰面后，费尔也终于可以放松些，松懈下来的代价就是之前累积的疲惫以及魂灵被灼烧的痛苦全数翻涌上来。

费尔也不管这个时候开始毫不顾忌地进食会不会在还未返回现世前就与重台减缓意识主动权，毕竟已经与甘遂会面了，他可以放心了。

费尔啃食着地狱最外层的地界恶魔和邪物，它们的力量太过弱小，弱小到他连吃了几个都感觉不到一点力量被补充的感觉。

“当然没感觉了，你现在虽然脱离了人类的身躯，但说到底还是人类的魂灵，况且生火又缺了一个。”

黄十六伯躲在甘遂身后嘀嘀咕咕道。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位邪神和与它签了主仆契约的甘遂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联，那它只要跟着甘遂就不怕被邪神找麻烦。

之前玉石还在重台手上的时候，它得避着费尔，但现在玉石回到了甘遂手中，他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对，你说得对。”

费尔好似发现了什么的神情令黄十六伯心慌。他也没说什么吧？

“你都被我的血液疗养了那么久了，总得让我拿点儿好处。”

费尔如是说着，一步步靠近甘遂，因为之前地狱火焰的焚烧，其实能够支撑着身体走向甘遂，已经非常考验他的毅力了。

身体晃了晃，就要倒向地面，被甘遂拖住。

费尔也不再逞强，脱了力，靠在甘遂怀中。

“什么意思？什么好处？”

费尔将脑袋搁在甘遂肩头，鼻尖蹭在甘遂的颈侧。

“给我生火。”

甘遂以为费尔会向他要欲望、要恐惧、要可供给邪神力量的，他所熟知的那些力量来源，但没有想过会是他的生火。

“生火不在邪神的食谱上吧？”

尽管费尔没有展露出多少弱态，但甘遂能够看出费尔和重台的灵魂已经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甘遂第一反应不是自己本身生火也是缺失的，若果真给予费尔一部分，他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而是真在考虑费尔能否食用。

费尔抓在手中的那团原属于他自己生火，如果不是被其咒语控制着，早就贴上了甘遂

明明属于这魂灵的生火，在脱离后就像是不认识费尔一般，反倒是和甘遂亲近得多。

甘遂觉着奇怪，又想到费尔之前的那句话，陷入沉思。

“我虽然总开玩笑告诉别人，我和邪神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不会真的如此吧？”

费尔和甘遂此刻都是灵魂状态，靠得这般近，有一种不同于身体与身体接触时的亲昵。

甘遂有些不习惯，将费尔扶着靠在了小黑身上，小黑爪子轻轻一推，费尔又靠在了黄十六伯身上。

“你这小精怪，不能仗着我是后来的就这般欺负我吧。”黄十六伯抱怨归抱怨，它可不敢真把费尔给推开，再给摔着。

甘遂戳了戳被费尔抓在手中的生火，忽觉指尖一麻。

一股吸力传来，甘遂觉察到魂灵之中什么东西正在流失，但并没有很强烈的不适感。

抽了抽手，甘遂竟是觉着自己的手指和那生火融为了一体。

说不慌是假的，甘遂猛然抽手。

看着没有一丝伤口的指尖，又开始怀疑刚刚的一切是否是错觉。

生火就像是餍足的猫，想要再蹭一蹭甘遂却被甘遂躲开后，一晃一晃地回到了费尔身边，竟是自己重新联结上了费尔与重台的魂灵。

甘遂接替了黄十六伯的位置，让重台靠在自己肩头，呼唤着他的名字。

甘遂预感，重台就要醒了。

甘遂将重台背在背上，朝着召唤法阵联结的现世通道走去。

小黑看着甘遂脚底的焦黑，想让甘遂坐在它的背上却被甘遂拒绝了。

甘遂知晓小黑抗拒别的人类接触它，也不想要驮别的人类，即便和重台稍稍熟悉些，甘遂也不想委屈小黑。

重台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地面正在移动的火焰。

“甘遂？”

“醒了就好，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你的那位助理估计准备着把我送进局子里了。”

重台轻笑一声，扣紧了被甘遂架在肩头的胳膊。

灵魂的重量和身躯不同，甘遂背着重台并不吃力，只是脚底一直踩踏着地狱外层的地面，有些焦灼感。

重台贴着甘遂的后背，灵魂与灵魂相贴的感觉奇妙地让重台有些不舍。

好似本该就为一体一般。

“怎么了？”

甘遂听到背上的重台隐隐抽气声。

重台整理着脑子里数秒间涌入的无数记忆，只觉整个人都眩晕得分不清时间空间、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重台！”

甘遂的一声大喝，终于将重台唤醒。

重台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像一只攀附在树干上的树袋熊，将甘遂缠抱得如此之紧。

“抱歉。”

重台晃了晃脑袋，好似要将头脑之中的那些陌生记忆甩出去一般。

“你怎么了？”

甘遂见重台神志再次清明，放缓了声音问道。

“我……”重台顿了顿：“我好像看到属于费尔的记忆了。”

“也许那本就是属于你的记忆。”

甘遂已经来到了通道附近，不待重台细想，甘遂说道：“先回去吧，回到身体里之后，你对世间的存在的感觉会更明朗些，就不会这般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了。”

“你看出来了。”

“你的想法，我一向能感知到。”

小黑和黄十六伯落后于甘遂几步，它们都是精怪，比起甘遂这个人类要更清晰地能够在甘遂灵体的状态下看到点滴他的不同。

在费尔那样的提醒以及那团生火的亲昵之下，它们俩哪里还看不出甘遂和当初那个邪神的关系。

现世，程平坐立不安，坐下，腿就开始不受控地抖，站起又会在房屋内来回踱步。

每隔几分钟他就会看看躺在床上的重台和甘遂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迪塞尔觉得眼晕，却因为甘遂的吩咐，仍旧老老实实地守在房间内。

房间里静得出奇，只有程平有些焦虑的喘气声，抬手看表的时候的衣服摩擦声，在房间踱步时，鞋底接触地毯的摩擦声，以及……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来自躺在床上的重台。

先醒来的是重台，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了血色，身体缓缓回温，胸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