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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无状之物在场，此刻还能将费尔带走，但无状之物已经带着甘一廷和老余去往烂尾楼了，眼下又没有躯壳供费尔使用，魂灵暴露在外，原本因转世先天受损，再次受损，甘遂也不好说费尔和重台会变成什么情况。

最差便是彻底消散。

“你先撤离，没有力量支撑通过召唤阵法回到烂尾楼就先回地狱。”

费尔就好似没有感受到身体瓦解的疼痛感似的，仍旧轻描淡写道：“我倒是无所谓，可你忍心我把重台也带去？”

“难不成你还能把重台分裂出来，给我留下？”

甘遂的质问没有得到费尔的回答，他自然做不到。

费尔轻哼，身体上如同岩浆流下，在脚下淌出了一滩。

不知是否是因为得到了重台作为人类的三十年记忆，费尔在勾连返回地狱的通道时，心中涌起了一股怪异的不舍。

就好似这次走了，再看到甘遂就是很久以后了一般。

抓了抓身上因为过分疼痛已经让费尔有些感知错乱误认为痛感是瘙痒的分解伤口，费尔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向协会内部冲去的甘遂，等了几秒，没有等来对方回头，费尔哼着童谣进入了返回地狱的通道。

甘遂避开一只长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来的邪物，侧开身子时，瞬时回头打量了一眼先前费尔所在的位置，见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费尔的身影，甘遂又收回了目光。

还是需要快些结束战斗，考虑到费尔如果没有及时从地狱回到酒店，他就必须赶在重台上班的时间前回到酒店，若是让程平发现重台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躺在床上，估计会出大乱子。

“甘遂。”

卜明星出现在甘遂面前，身着灰色长袍，兜帽衫还坠着一圈儿流苏。

“没想到最先遇见你的倒是我，卜元解决孕母与双胎恶灵的速度确实慢了些。”

黑暗中，甘遂看不清卜明星脸上的神色，不知道在听见卜元此时此刻需要一个人解决那般棘手的邪祟时，卜明星是否会像在上次的祈福大会上一般担忧自己的这个师妹。

“所以你假意与我合作，实则是确认我的身份后，趁着我虚弱之时，对甘家下手？”

卜明星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他在想着些什么。

不再多言，即便甘遂不想出手，疑似有了器灵的桃木剑也已作势攻向卜明星。

甘遂所使的剑术与老余传授给池修略有不同，加上这本就是池修的剑，生出的器灵操使桃木剑的攻击手段与余家的剑法如出一辙，这也使得甘遂的动作运转不畅，只有放任木剑带着他出招。

卜明星毕竟没有多么擅长攻击术法，防守大于攻击，被甘遂逼得节节后退。

“卜元说要亲自解决你，所以我不会下手。”甘遂以刀面拍击卜明星后背，阻碍其灵气运转，暂时无法顺畅使用术法。“现在后悔了吗？你投靠的灰衣人怎么不出来帮你了？”

“我有何好后悔的？一切都是为了卜家，为了未来玄术师的利益。”

如是说着，卜明星不顾灵气运转受限，强硬调动从口袋中扯出大量红线，红线上穿着无数枚铜钱，间隔整齐。

断断续续同时克制着灵气运作受限而滞塞的力量输送产生的筋脉震颤，卜明星强行展开了卜家术法——九方四元阵。

在阵法展开瞬间，甘遂暗道不妙，卜明星明明清楚自己在战斗方面的弱势仍旧选择和他对上，为的肯定不是战胜而是困住他。

灰衣人终于现身，看着被困在九方四元阵中的甘遂，好似打量着什么稀缺玩意儿。

“万万想不到这小娃娃是邪神转世，不过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天赋异禀，即便甘家这一代就只有这一个独子，也出色到别家精挑细选出的弟子都比不上其一个手指头。”

“小小年纪就能让正仙家看重的小娃娃，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在理，在理啊，不过就算是邪神，如今也不过是瓮中之鳖，最终会成为我们的力量。”

几个灰衣人的对话，甘遂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没有听见属于那名邪术师的声音。

甘遂看向卜明星：“没想到卜家还有这般针对活人的阵法，你们想如何？”

“甘家小子，你可知道这九方四元阵有何作用？”

“你这都不知道？还需要我这个被困在其中的人教？协会高层的水平都烂成这样了？难怪你们也能坐在这个位置。”

灰衣人闻言不怒反笑，安抚刚刚提出问题的同伴：“算了，让他骂几句吧，他也就现在能够逞口舌之快了，这样的性格也好，做成器灵也是个好战的。”

围绕九方四元阵站立共六位灰衣人，分别是协会大长老到六长老。

先前提问甘遂是否知道九方四元阵作用的是四长老，虽排名第四却是六人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四长老被大长老那么一安慰，倒也没再跟甘遂置气，马上就要被制成器灵了，趁这时候多说点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可没这么小气。

“邪神魂灵制成的器灵，虽说按规矩，应当成为老四的器灵，但老五同样也没有器灵。”二长老开口提醒着大长老。

“谁能想到那阿紫夫人都已经那般虚弱了，竟然还能逃脱。”

甘遂作为几个灰衣人认定的邪神转世，本该是五长老的器灵，只不过因为阿紫夫人逃脱，四长老没了器灵，这才归了四长老。

甘遂瞬间明白了一切的真相，难怪正仙家行踪不明，难怪祈福大会由阿紫夫人的狐狸冒充坐镇现场，难怪灰家会这般理直气壮占据协会……原来除了邪术师的帮助还因为另外的三大正仙家都被制成了器灵？

卜明星的这个九方四元阵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除非这术法本就不是出自卜家，而是那名邪术师。

“原来是这个用途……”甘遂勾起嘴角，竟是如同自暴自弃一般，席地而坐，连桃木剑也放在了一边。

“留下灰家坐镇协会，跑了一个胡家，剩下三个正仙家，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