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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香变为催命香这件事，甘遂没有告知甘一廷，既然是在甘一廷离开房间之后，香才改变了状态，那就证明这是老祖想要单独传达给甘遂的信息。

重台见甘遂脸色不好，询问出声：“有需要我提供帮助的地方吗？”

甘遂摆手：“应该没什么事，不是还要解决你的问题吗？正好我现在有空。”

见状重台也不好坚持，真要算起来他与甘遂也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熟悉到完全摸清对方的性格、判断自己如何表面想要提出帮助的程度不会造成对方的困扰。

二人来到重台的房间，内部结构和甘遂的房间差不多，整间房用屏风隔断隔出了卧室和书桌工作区，很宽敞，日常用品也很齐全。

坐在桌前的二人一时都未打破沉默，甘遂从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放在了桌上。

重台一看，竟是弗洛伊德《梦的解析》、荣格的《梦的诠释》和希尔曼的《梦与幽冥世界》。

“你要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件事吗？”重台翻了翻这几本书，未曾想有朝一日玄术师也讲究这方面了。

“也不全是心理学，不还有《梦与幽冥世界》吗？那本才是关键。”甘遂看着重台翻阅着那本书，神情没有任何异样，打消了他的某个猜测。“除了那日的‘南柯之术’你还接触了什么吗？”

“如果这样分析的话，就只剩下你教我的那个秘术法阵了。”重台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法阵图纸，过去这么多日了，这图纸仍如崭新一般。

“还没失效？”

“没有，我前几日碰到一个长着翅膀、和之前在车里看见的模样差不多的……恶魔？但是体型要更大一些，站在街上，似乎在找人，我装作没看见他走过的时候，他朝我伸手，但是因为我身上带着秘术阵法的图纸，它就像被什么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伤了一般，还没碰到我就飞走了，这样看来这个法阵的确还没失效。”

“又出现了异国恶魔？”甘遂隐约感觉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

重台询问道：“出现异国的恶魔是异常事件吗？前几年我也能偶尔碰见。”

甘遂的确没有想到早在他还身处异国的时候，故国就已经出现恶魔了：“你还记得是哪一年第一次在这个国家遇见异国恶魔的吗？”

“没记错的话，应当是三年前。”

三年前，这倒是与甘遂获得《秘术之书》的时间一致，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个‘邪神’并非他从其残留在秘术中的记忆中所了解的那般。

“我想，你的异常应当是被秘术的创造者的记忆影响才出现的，在我学习秘术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甘遂翻了翻弗洛伊德的那本书：“或者说，你的压力太大了，你得找一找释放压力的渠道。”

重台的眼睛注视着甘遂向他展示的书页上的内容，迟疑着开口道：“你认为我因为过度压抑原始性、、冲动同时受到秘术创造者的记忆影响，而导致出现了一些不属于我自身的情绪？”

甘遂点了点头：“按理说你应当早已习惯了魂灵、邪祟的执念于记忆对你的影响，因此这一次的影响应当是不会给你造成如此大的困扰的，但从你的只言片语对梦境的描述之中，我确实也看到了你积攒的不少压力，释放原始冲动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那我需要放弃对秘术的学习吗？”

“不，恰恰相反，不想被掌控，你就要学会掌控，因此不仅要继续学，还要更快、更多的学习。”甘遂拿来了纸笔：“也叫作‘脱敏治疗’，至于如何在脱敏前把压力释放掉，你以前如何做的，现在也可以继续尝试，看看是否有用”。

重台应下，年后，一台跑步机和一台高拉背肌训练器被送到了小院儿。

……

甘遂抽了天空档，独自去了一趟归一。虽然在甘一廷、池修和重台面前他从未表现过身体的不适，但每每动用了灵气或灵力之后，肺部的不适与疼痛都会逐步增加，以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告知他情况的不乐观。

许冰看着甘遂的影像报告，神情严肃：“脱去上衣，我先帮你扎几针，缓解一下疼痛。你倒是能忍，都这样了硬生生挺到今天才来看。”

“玄术师有多少不得善终的，这算什么。”

“你也是够特别的。”许冰用沾了碘伏的面前给甘遂身上待会儿需要下针的部位消了毒，冰凉的碘伏激的甘遂身上一层层冒着鸡皮疙瘩：“换个人若是你这般情况，早就被团积在肺部的邪祟污浊消耗的骨瘦如柴了，但你依旧这般健壮。”

甘遂自然不会告知许冰他为何能够保全自己的能量不被邪祟污浊夺取，毕竟他保命的手段并非玄术而是来自邪神的秘术。

邪神的百种秘术中，有一种吸纳信仰之力为己所用的术法，对于甘遂这个人类而言，这般术法本是毫无用处的，甘遂一开始也只是记下了秘术的咒语，但并未使用过，奈何这个秘术的咒语与一道攻击秘术之中的一个词汇极为相似，甘遂因为口音问题，在使用攻击秘术的时候意外念错，变成了吸纳信仰之力的术法，也正是因为这个意外，甘遂发觉他所吸收的信仰之力可以阻碍他因玄术反噬而团积的肺部的邪祟污浊对他身体能量的消耗。

“但即便从外表看，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恕我直言。”许冰将一根极为细长的火针自甘遂后背左侧刺入：“当你的肺部完全被邪祟污浊污染之后，你也知道后果。”

“玄术师的宿命罢了。”甘遂话说的好生潇洒，皆是身为玄术师的觉悟。

的确，就算并非所有的玄术师都会遭到玄术反噬，但能够颐养天年的玄术师毕竟还是少数。逃过了玄术反噬、邪祟报复、也还有各种意外，身为玄术师本就行走在明暗交界处，这明与暗之中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只能帮你缓解一些疼痛感，但你这情况是无法根治的，一些安排，还望你早做考虑。”许冰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仿佛眼前这人并非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只是一个来归一看病的普通玄术师。

“归一最近有收治病症奇怪的玄术师吗？”甘遂没有继续许冰的上一个话题。

“没有，我们都听到那雷声了，归一这边的上级也下达了指令，我们严阵以待的数日，但并没如所料那般短期内接诊大量伤患。”许冰又往甘遂的背部右侧扎入一针，甘遂顿感一股细流般的灼热于后背灌注体内。

甘遂的治疗持续了一个小时，结束后，甘遂向许冰道了谢，许冰本想继续走甘一廷的账户，但被甘遂拦下了。

“你不会瞒着甘叔，并未告知你的身体的具体情况吧？”许冰见甘遂利索的付了医疗费用就准备离开，拦下了甘遂。“……你完成了多少件可上记录的功德之事？”

“不知，我已经很久没有查看过功德记录了，先走了，还有委托。”甘遂拍了拍许冰刚刚因要拦下自己而伸出的手。

许冰放下手，看着甘遂那一如既往可靠的背影。

儿时许冰被邪祟伤害时，甘遂就是这般挡在他的身前的，也正是那一次，甘遂被邪祟撕裂魂灵、生吞人火，自那时起许冰就决